“見過郡主。”
秦王妃規規矩矩地行禮，聲音緊張中帶著一絲冷淡。
緊張是擔心楚栩華，冷淡自然是因為跟楚桑的疏離。
都這樣了楚桑哪敢受她的禮，趕緊把秦王妃扶起來，“舅母這是做什麽，您是我長輩，怎麽能給我行禮？”
她不是一貫自詡高貴，叫所有人都為她行禮嗎？
秦王妃被她這句話搞得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不過她來此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糾結楚桑的態度，看著大夫收拾自己的醫箱，連忙上前，“大夫，栩華情況如何？”
“二少爺的背部一直遭受撞擊，很多皮膚都被打爛，不過幸好沒有傷及筋骨，好生養著，按時服藥、更換紗布，一個多月也就康複了。”
“但二少爺有嚴重的營養不良，體質很差，近期還是要多補一補。”
大夫遞給秦王妃一張藥單，讓她按照上麵藥材去抓藥。
“隻是這些？”
不是秦王妃不盼著楚栩華好，是平日裏這些傷於他而言都是常態，楚桑又不許旁人為他醫治，因此才一拖再拖。
今日混賬楚桑主動找大夫，必然是楚栩華危在旦夕，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可沒想到這些居然沒有發生？
“好的，多謝大夫。”秦王妃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送別了大夫。
秦王妃又在楚栩華身邊觀察了半天，確定他真的沒有其他狀況之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哎，就這反應，看來改善關係，長路漫漫啊。
楚桑走到床邊看著趴著的床栩華，組織措辭，“我要跟你說，我覺得我以前做的特別不對，現在知道錯了給你道歉，你信嗎？”
日日挨打也就算了，又要賣人，這算深仇大恨了吧？
“你覺得我信嗎？對了郡主大人，我還沒向你謝恩呢。”楚栩華臉上閃過一絲薄怒，咬牙切齒。
板子就是楚桑叫人打的，現在反倒要來謝恩，謝什麽恩？棍棒之恩？
楚桑一時間沒想明白。
“感謝郡主幫我治傷啊。”楚栩華的語調帶著一些譏諷。
“我這板子一共要挨七日，郡主大人什麽時候頓悟不好，偏偏要在這最後一天知道錯了，我這板子都挨完了你再來跟我道歉，是讓我原諒還是不原諒？”
“我若是不原諒，你就跑到母親麵前告我的狀，說我給臉不要，你都道歉了我還得寸進尺，死咬住不放。”
“我若是原諒……”
楚栩華想起方才人牙子用極其惡心的目光打量自己就覺得怒火中燒，死死攥著自己的拳頭，“我怎麽可能原諒你！”
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來感化是不可能了，得用點別的辦法。
“賣了你這件事確實荒唐，要是傳出去隻怕我的名聲更壞，你能替我保密嗎？”
“你做夢！”楚栩華憎惡地看著楚桑，聲音都抬高不少。
“先別著急拒絕，咱們可以做個交易。”
“你答應我不把賣身契的事情說出去，我就答應你從此之後再也不欺負你了，還會跟你好好相處。”
楚桑伸手想摸一摸楚栩華的頭發卻被躲開。
“你拿我當三歲小孩騙？”楚栩華顯然不相信。
楚桑拿出剛才那張賣身契，“這個壓在你這裏當憑證如何？”
“若是我履行諾言，你便聽我的把這事兒咽到肚子裏從此再也不提。”
“若是我日後還欺負你，你把它拿給舅母也好，擊鼓鳴冤上報朝廷也罷，就算是鬧得皇帝舅舅那裏，叫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個多麽蛇蠍狠毒的女人我也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楚栩華雖然年紀小但腦子很是靈光，這買賣穩賺不虧的。
他本來害怕楚桑銷毀賣身契倒打一耙，如今卻動上交。
若是她真的履行諾言那當然好，可若是她反悔，這張賣身契雖沒辦法真的讓楚桑受到什麽實質性傷害，但流言蜚語也能讓她不好受一陣。
“好。”楚栩華生怕她反悔，一把搶過賣身契。
把柄在手楚栩華明顯比之前輕鬆不少，竟扯出一個假笑來，“過去栩華也有錯，總是對您不恭敬，現如今做了交易，從前的事兒便不再提了。”
老實講，聽著真挺違心的。
楚桑看著他那虛偽的笑容就覺得尷尬，總覺得他是假意答應實則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