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杜羽就睜開了眼睛。
昨天的事情讓他一直心有餘悸，怎麽也想不明白。
謝必安跟範無咎也起床了，他們準備去街上要點東西吃。
此刻小年也站在他們身後，若無其事的看著杜羽。
杜羽也隻能裝作沒事發生。
“小杜子，你去討飯嗎？”謝必安問道，“雖然你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不過淪落至此就別講究那麽多了，如果不去討點東西來吃，今天就要餓肚子啦。”
杜羽緩緩站起身，說道：“七爺，一直要飯也不是個出路，我要想辦法給阿慚和阿愧買點藥，靠要飯是要不來的。”
“嗯？”謝必安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我們要想辦法搞點錢。”杜羽壞壞一笑，“我說過，既然我來了，就不可能讓你們餓肚子。”
“搞點錢？”謝必安無奈的看著杜羽，“現在兵荒馬亂，百姓窮荒，搞錢哪那麽容易啊？”
杜羽仔細想了想，做生意的話自己確實不擅長，否則當年就不選擇打工，而選擇自己創業了。
不過他身上有一個人，對「搞錢」應該很有心得。
“查達，我需要你幫忙。”
“嗯？”查達聽到杜羽的呼喚，隨即開口道，“需要我做什麽？杜先生？”
“我想在沒有本錢的情況下，快速的掙到一大筆錢。”
查達聽後微微思索了一下，借著杜羽的眼睛向外看：“杜先生，你現在在一個封建社會嗎？”
“是的。”杜羽點點頭。
“那很好辦，一個最簡單的「龐氏騙局」就可以卷走城內三分之一的財產，不需要你出一分錢，見效快，獲利高。封建社會也沒有相應的法律來管製你，所以可以放心的施展。”
“我靠……”杜羽一愣，“「龐氏騙局」那不就是傳銷嗎？我是掙到錢了，能卷走城內三分之一的財產，可是被卷走財產的那些人可怎麽活啊？不都得被我坑死嗎？”
“杜先生，你們華夏有句話說得很好，叫做「無奸不商」，如果擔心自己賺錢，會讓其他人變得貧窮，那還怎麽賺錢？每個人的錢都是從別人那裏賺來的，不是嗎？”
“呃……這……不……”杜羽猶豫了半天，說道，“算了，我換個說法吧，有沒有那種……賺錢不那麽快，比較不坑人的方法？”
查達想了想，說道：“有，我知道一個用概率學執行的的街頭騙局，應該可以讓你賺到足夠生活的錢。”
“好家夥，怎麽又是騙局啊……”杜羽歎了口氣，說，“行吧……街頭騙局總比「龐氏騙局」強一些……”
……
杜羽眼神一變，向著身邊幾人說道：“各位先生女士，早上好，現在我準備帶領你們出去賺錢。”
“呃……”謝必安跟範無咎都有點蒙，“你語氣怎麽變得怪怪的……”
“不要在意這個，隻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做，保證今天的晚餐每個人都能喝到牛奶。”
“牛……奶？”謝必安撓了撓頭，“那東西能喝嗎？”
“這位先生，能找二十四個大小相同的石子過來嗎？”杜羽說道。
謝必安雖然感覺杜羽很奇怪，但他要找的東西也不難，於是點頭說道：“有……我去拿……”
杜羽又對範無咎說：“這位體弱的先生，能去找一個布袋過來嗎？”
“哦……好……”
“這位髒兮兮的小姐。”杜羽對小年說，“有顏料嗎？”
“顏料？……前些日子翻修城隍廟的師傅留下了一些墨水和朱砂。”
“我不太明白，那是兩個顏色嗎？”杜羽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黑色和紅色……”小年點點頭。
“很好，幫我取過來。”
幾個人在杜羽的指揮之下，將他說的各種材料都拿了過來。
杜羽拿起二十四塊石子看了看，把那些形狀有些怪異的石子在地上打磨了幾下，讓他們的手感摸起來盡量相同。
“現在我需要將八個石子塗成紅色，八個石子塗成黑色。”
幾個人雖然不太明白，可看到杜羽如此信誓旦旦，隻能照做了。
很快，地上二十四個石子變成了八塊黑色的，八塊紅色的，八塊無色的。
“我有件事想問，你們有錢嗎？”杜羽說道。
“錢？”幾個人有些防備。
謝必安問道：“小杜子，你要錢做什麽？”
“我需要一點錢作為本錢，不多，一點就好。”
謝必安想了想，說：“我們攢下了二十個銅板，準備以後給小年當嫁妝的……”
“銅板？很好，有了這二十個銅板，我們可以出去賺錢了。”杜羽微微一笑，說道，“大家都把臉擦幹淨，衣服也弄得規整一些，穿得不夠好，騙不到人。”
“騙人？”幾人一愣，“用這些石頭就能騙人？”
範無咎有點緊張的說：“兄弟，你不會是要做什麽違法的事情吧？”
“不會。”杜羽微微一笑，說道，“請問有誰會寫字？”
幾個人麵麵相覷，小年緩緩開口說道：“我會……但是認得字不多。”
“很好。”杜羽點了點頭，找了一塊破舊的木板，“不會是什麽太複雜的字，我說，你寫。”
“哦……”小年點了點頭，從一旁拿起一撮幹草，扭成筆的形狀，沾了沾墨水，“你說吧……”
“遊戲規則：從布袋裏一次取出十二枚石子，按照不同顏色計數。”
小年聽後認認真真的將這句話寫了下來，不太會寫的字就用其他的字代替，但總算是能看明白。
“三個顏色的石頭分別是黑、白、紅，三個顏色分別計算數量。”杜羽繼續說道，“若拿出的石子數量為五黑、五白、二紅，則記為「五五二」，以此類推。”
小年又記了下來，反觀謝必安和範無咎一臉的疑惑。
“然後再根據不同的分數，贏取錢財。”杜羽說道，“若拿出的石子數量為「八四零」，即八個同色，四個同色，另一種顏色沒有，便可以贏取一百銅板。”
“啊？！”範無咎一愣，“兄弟，你這是做什麽啊？咱們哪有一百銅板給人家啊？”
杜羽揮了揮手，讓小年盡管記下來。
“若是拿出「八三一」「八二二」「七三二」和「六六零」則可以贏得十個銅板。”
小年一邊寫一邊滿臉疑惑的看著杜羽。
“若拿出其餘情況，則贏得一個銅板。”杜羽一臉笑意的看著小年，問道，“記下來了嗎？”
“記……記下來了……”小年點了點頭。
“最後寫上一句話，唯獨拿出「五四三」的數量，即某種顏色有五個，第二種顏色有四個，第三種顏色有三個，需要給我們十個銅板。”
這段話寫下來，幾個人都覺得杜羽瘋了。
杜羽看了看寫滿遊戲規則的板子，笑著說道：“太好啦，咱們這個遊戲設定「一個銅板」玩一次，今天晚上就會賺到錢了。”
“小杜子……”謝必安皺著眉頭說，“你瘋了吧？你這不就是在賭嗎？”
“賭？”杜羽一愣，“怎麽會賭呢？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穩賺不賠個頭啊！”謝必安沒好氣的說道，“你寫了這麽多種情況，隻有一種是我們賺錢，其餘的都是玩的人贏錢，咱們怎麽可能穩賺不賠？”
“哦？”杜羽看了看謝必安，“看來你好像不信？”
“我當然不信啊！”
“那這樣吧，這位先生。”杜羽將所有的石子都裝進了布兜裏，說道，“我不收你的錢，和你連玩三次，你敢玩嗎？”
“那有什麽不敢的？”謝必安擼起袖子就走了過來。
“請。”杜羽將布兜往前一遞，任由謝必安在其中摸索。
不一會的功夫，他就掏出了十二枚石子。
放在地上數了數，四個紅色，四個黑色，四個無色。
謝必安數了數，說道：“你看，這就是「四四四」吧？我贏一個銅板！”
“嗯。”杜羽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將所有的石子又裝了回來，“恭喜，還有兩次，看看你能贏得多少銅板。”
謝必安胸有陳竹的伸手一摸，拿出來一數。
五個黑色，四個無色，三個紅色。
“這……”
“先生，這就是「五四三」，您欠我十個銅板，去掉剛才您贏得的那個，欠我九個銅板。”
謝必安歎了口氣說：“這不就是賭嗎？我再多摸幾次，你就分文不剩了。”
“不必在意我，您繼續。”
謝必安又伸手掏出了十二個石頭，放在地上一看。
五個無色，三個黑色，四個紅色。
“又是「五四三」，您總共欠我十九個銅板。”杜羽笑著說道。
“哎？”
範無咎和小年麵麵相覷，他們討了大半年的飯才要來二十個銅板，杜羽這隨便一搞，就讓謝必安欠他十九個銅板了？
“我不信。”範無咎走上前去，將石頭全都裝了起來，摸出了十二顆。
放在地上一數，又是五四三。
幾個人疑惑的看著杜羽：“你使詐了嗎？”
“怎麽會呢？”杜羽聳了聳肩，“布袋，石頭都在你們那裏，我連碰都沒碰到，怎麽會使詐？”
範無咎不信邪，將石頭全部放在一起，搖晃了幾下布袋，抓出一把數了數。
依然是五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