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拍了拍鍾離春的肩膀：“哎，沒事的，你傷還沒好，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
聽到杜羽這麽說，鍾離春才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
“正好，把我的外套也拿到房間裏吧，謝啦！”杜羽將隨身的外衣脫了下來，遞給了鍾離春。
鍾離春抱過那件外套，把它輕輕地擁在了懷中，然後跟著工作人員緩緩離去。
“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何所以捋了一下胡子說道，“任務沒有那麽急，但是有點多。”
“多？”
“不錯，這些年來攢下的傳說不計其數，大多都是丙級的居多。既然現在有了操作員，最好能逐步解決這些傳說，了卻後患。”何所以一揮手，一個裝披薩的盒子就立在了眼前，何所以指著盒子說，“你們仔細看這些傳說，第一個叫做……香濃芝士披薩……傳說……？”
“局長，你的病情好像又嚴重了。你祭出來的是個披薩盒子，不是屏幕。”董千秋推了一下眼鏡說。
“啊？是嗎？”何所以定睛一看，趕緊把披薩盒子扔到一邊，又拉過來一個顯示屏，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道，“你們仔細看，我把這些傳說大約分成了三類。分別是陰差類，神差類，曆史人物類。”
“陰差類，大多是我們身邊的熟人，這些傳說如果出了問題，會導致這些熟人無法成為陰差，地府的格局也會出現變化。神差類，基本是指天庭的神仙，他們的傳說故事很多，所以出問題的概率也很大。而曆史人物類，就是剛剛鍾離姑娘那種由生到死都是凡人的傳說故事。”
杜羽看了看顯示屏，滿滿的一屏幕名字，像極了ktv裏的歌單，大大小小幾十個傳說，有些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老夫覺得，當務之急應當先解決這兩個傳說。”何所以拿手一指，“崔玨斷虎，黑白無常。”
董千秋點點頭，她仿佛明白了局長的意思，大判官崔玨和黑白無常已經很明顯的向傳說管理局拋出了橄欖枝，現在正好他們的傳說出現了問題，可以借機鞏固雙方的關係。
“對了，杜羽，你還記得大判官拜托你的那件事嗎？”董千秋有些擔憂地問道。
“記得。但是……”杜羽看了看屏幕，“我並不打算先處理他們三個的事。”
“嗯？”何所以也看了看屏幕，“怎麽，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杜羽伸出手，指著屏幕角落裏的那個名字，「無鹽女」。
“這無鹽女，就是鍾離春吧？”杜羽問道。
“是的。”何所以點點頭，“正是鍾離無鹽。”
“我想去看看，我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杜羽心中若有所思，“這個人真的是讓我太好奇了。”
“哦？放著大判官和老七老八的事情不管，先去處理鍾離春嗎？”何所以也沉思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不是很建議你這麽做，你要考慮清楚。”
杜羽看了看何所以，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鍾離春的傳說比較麻煩，第一，她出生在戰國時代，戰國時代的凡人傳說很多，而且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第二，她是比較少見的長期傳說。雖然是難度很低的丙級任務，但是卻需要操作員在她幾十年的人生當中多次進行降臨，比較耗費人力物力。”
“原來是這樣嗎？”杜羽思考了一下，然後問道，“這種長期的傳說多嗎？”
“雖說不是很常見，但確實有一些。”何所以回答道，“像楊戩、孫悟空等人的傳說，都是長期的。”
“既然如此，我借這個機會用這個丙級傳說練練手，豈不正好？”
“嗯……你是操作員，自然由你來決定，我們僅僅是給你提供建議。”何所以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明天開始正式進入無鹽女的傳說，今天天色晚了，就先休息吧。”
何所以說完，又想起了什麽，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東西塞給了杜羽。
“對了，作為傳說管理局的操作員，你還是應該有個自己的手機，這是局裏給你配的，你先拿去用吧。”
杜羽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過了很久，還是沒忍住的說了一句：“局長，這是個遙控器……”
“哎？”何所以又從口袋裏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來一個手機，“這回對了。”
杜羽謝過何所以，然後拿著手機和董千秋向自己房間走去。
“千秋姐……咱們這兒還有空房間嗎？”
“你……是想安頓一下鍾離春？”
“是的……她一直在我房間裏也不像那麽回事兒啊。”
“等會我帶她去我那裏住。”董千秋說，“我們這裏凡人不多，大都不需要睡眠，所以客房隻有那一間。不過我自己有獨立的辦公室，可以讓鍾離春去那裏。”
二人來到房間裏，發現鍾離春靜靜地蜷縮在**，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一樣，她懷裏抱著那一件杜羽的衣服，安靜的睡著，可讓人奇怪的是，她的眼角還帶著淚。
“嗯？”杜羽看了看鍾離春，“千秋姐你剛才不是說隻有凡人才需要睡覺嗎？”
“這……我沒記錯的話……鍾離春就是凡人啊，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願意投胎，一直呆在地府。”
“你是說……”杜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董千秋，“你今天被一個凡人差點打散了魂魄……？”
“是的，雖然聽起來不可置信，但鍾離春絕對不可以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她仿佛懂一些修仙之法，但又沒有經過係統的修煉，導致她直接以凡人的身軀駕馭了仙家之力，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我從沒關心過鍾離春的傳說。”
兩人正說著話，鍾離春慢慢睜開了雙眼。
“你回來了？”她的眼神略過董千秋直接看向了杜羽，“我……沒有弄亂這裏吧……”
“放心。”杜羽笑著對鍾離春說，“就算你弄亂了也不會有人怪你的。”
鍾離春也衝杜羽擠出了一絲笑容。
“鍾離春。”董千秋說道，“你和杜羽畢竟是孤男寡女，都住在這裏不合適，我帶你去我那裏住吧。”
“嗯？”鍾離春看了董千秋一眼，“為什麽不合適？”
“為什麽？”董千秋有些生氣，“你不僅沒有生活常識，甚至連道德常識也沒有嗎？”
鍾離春雖然聽不懂，但她能感覺董千秋是在罵自己，她看了看杜羽，問道：“你希望我走嗎？”
“啊？”杜羽犯了難，他趕緊揮了揮手，說道，“鍾離姑娘，你要明白，我讓你走不是因為覺得你礙事，而是你在這裏確實不太好……”
“「鍾離姑娘」……？”鍾離春看著杜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你叫我「鍾離姑娘」……如果我走了，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再也見不到我？”杜羽一愣，“怎麽可能啊，我至少還得在這待上一百年，隻要你想見就可以來見我啊。”
“一百年……”鍾無豔默默地念道，“一百年怎麽夠呢……為了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已經在這昏暗的地府等了兩千三百年……”
“鍾離姑娘，你說什麽呢？”杜羽問道。
“沒什麽。”鍾離春第一次沒有回答杜羽的問題，她似乎有些哽咽，隻見她看了一眼董千秋，說道，“喂，帶我去你那裏吧。”
兩人出門之前，董千秋扔給杜羽一個紙條，說道：“你現在有手機了，這是我的號碼，另外七爺八爺的電話你也有了，互相加個「鬼信」，平常可以聯絡感情。”
“加個什麽玩意？！”杜羽以為自己聽錯了，“「鬼信」？”
“是啊，你們凡間不用嗎？”
“真是太秀了……”杜羽說，“我們用的玩意不會取這麽陰間的名字……”
送走了二人，杜羽趴在**開始擺弄自己的新手機，說是新手機，但很顯然是個二手的，使用痕跡很明顯，看著這傳說管理局艱苦的條件，杜羽可以肯定這個手機是從哪個員工那裏淘汰下來的，但好在手機雖然舊，該有的東西都有。
杜羽找了找，打開了那個黑色圖標上畫了一隻白色小幽靈的「鬼信」，操作界麵跟自己在凡間用的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充滿了陰間氣息，比如「查找附近的鬼」和「骨灰漂流盒」這些一聽就不正常的功能……
杜羽打開添加好友，分別把董千秋、謝必安、範無咎的電話輸入了，發送了申請，沒想到謝必安隻用了不到三秒就同意了。
“呀！這不是操作員大人？”謝必安直接發來了消息。
“七爺別取笑我了，還是叫我杜老弟吧。”杜羽回複。
“好的小杜子，這可真是惶恐啊，我是第一個好友嗎？”
“看起來是的。”
短短幾句，謝必安就不再回複了，杜羽也難得清靜，開始查看手機的其他功能，說起來這陰間的手機和凡間差不多，短視頻軟件、社交軟件、瀏覽器、甚至修圖軟件一個不少。
不多會的功夫，杜羽忽然發現自己的鬼信開始瘋狂的彈出消息，他打開一看，有十幾個人發來了好友申請。
“哎？這是怎麽回事？”
正在杜羽納悶間，好友申請又瘋狂的彈了出來，短短一會的功夫就有三十多個人發來了申請。
杜羽納悶的看了看鬼信，點開了朋友圈，隻見謝必安三分鍾之前剛剛發送了一條動態：
“傳說管理局新晉操作員鬼信號，本人親測絕對真實，有需要的直接冥幣轉賬，先錢後號。”
“我去？！”杜羽是萬萬沒想到這謝必安直接做起了他的生意。
“七爺，過分了啊。”杜羽給謝必安發了一條消息。
“嗯？這麽快就交到其他朋友了嗎？”謝必安裝傻的問道。
“托七爺的福，廣交天下好友。”
“不客氣不客氣。”
“但是七爺，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麽事？”
杜羽微微一笑。
“這錢咱倆怎麽分？”
“分？”謝必安在電話那一頭一臉蒙，“小杜子，我謝必安憑本事賺的錢，幹嘛和你分？”
“那既然如此……”杜羽想了一下說道，“這些好友請求我就都拒絕了，反正加他們對我也沒什麽好處……”
“啊？別別別，有話好說……”謝必安有點慌了神，“你要不加，我不就成了詐騙了？”
“所以嘛。”杜羽一臉壞笑地說，“我要的也不多，對半分就行，每收一筆錢就加一個人。”
“唉……我謝必安聰明一世啊，今天被你這小子坑了。”
“七爺，怎麽會呢？”杜羽安慰謝必安說道，“我要加這麽多好友，還要和他們打招呼，我也付出了努力啊。”
謝必安心疼的給杜羽轉了賬，這麵值看得杜羽目瞪口呆，一次轉賬就是一億，後來一想，冥幣的麵額本來也很大，估計一億的購買力也沒有多少。
杜羽也不管收了多少錢，就開始把這些好友請求通通接受了，一部分是能叫得上名字的陰仙和神仙，還有一部分根本認不得名字的，估計是普通的陰差或者散仙，這一會兒的功夫杜羽的好友就增加了將近一百個，並且還在不斷上漲。
看著這形形色色的人，真可謂是：
四大天王神兵將，枷爺鎖爺灶王爺。
土地山神老河伯，天尊真人大法師。
杜羽機械式的加了半天，忽然被一個人的名字吸引了目光。
“嫦娥仙子。”
“對了，嫦娥仙子的錢我就不轉你了，因為我沒問她收，主動推給她的。”謝必安忽然發來一條消息。
“你把我推給嫦娥仙子做什麽？”
“做什麽？”謝必安想了想，“你們畢竟算是相識，加個鬼信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杜羽接受了嫦娥仙子的好友請求，還沒想好要說什麽，對方卻直接發來了視頻通話。
“哎？！”杜羽一下子有點蒙，自己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沒跟女孩子視頻過呢，更何況對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是一個真正的仙女啊！
在這急促的鈴聲中，杜羽整了半天發型和衣服，才顫顫巍巍地按了接受鍵。
杜羽沒等說話，對麵就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
“啊？壞了壞了，怎麽是視頻啊……”
“這東西怎麽關啊……完了完了……”
“呃……”杜羽等了好一會，對麵還是黑屏，於是試探性地問道，“嫦娥仙子……你還好嗎……”
“啊？！”屏幕一陣曝光，嫦娥終於露出了自己的臉龐，雖然她看起來毫無準備，但是麵容和妝發依舊非常精致。
“逄蒙兄弟，真的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