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馬前卒大手一揮,“這二人對常遇春將軍不敬,對「明王」不敬!就地斬殺!”

常遇春雖微微皺了下眉頭,但也默許了。

一大群紅巾軍圍了上來,紛紛拿起了兵刃。

杜羽一臉的疑惑,這到底是為什麽啊?小年不是個女孩嗎?

眼前的馬前卒可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啊!

他為什麽會是小年?!

“羽哥,需要我動手嗎?”阿愧冷冷的問。

杜羽皺著眉頭思索著,如今動不動手情況都很不妙。

若是開打,必然要擊敗常遇春,常遇春若在此戰敗,朱元璋就難以重用他,說不定會對曆史有長遠的影響。

可若不動手,難道就讓小年得逞了嗎?

“不能動手,咱們隻能跑。”杜羽很快做出了決定,回頭小聲對阿愧說道。

“明白了,羽哥。我會盡全力保護您離開。”阿愧說道。

“你明白個屁了。”杜羽沒好氣的回頭看著阿愧,“什麽叫做盡全力保護我離開?你也不能有事,聽到沒?”

“這……”阿愧受寵若驚的看著杜羽,“羽哥,我隻是個下人,和您比起來……”

“胡說八道什麽呢。”杜羽疑惑的盯著阿愧問道,“自從認識你以來,我哪一次把你當做下人了?”

“好像……確實沒有……”

“如今你有傷在身,出了問題我會保護你的,總之先想辦法離開,這些人不能被咱們殺死。”

阿愧這才點了點頭,心中對杜羽的尊敬之情又多了幾分。

“常將軍。”杜羽叫道,“我們把全部家當都給了你,你卻還要對我們痛下殺手,難道這就是「明教」的處世之道嗎?”

常遇春麵色一變,本來他不想對杜羽二人下手的,可是自己的馬前卒已經放出了話來,如果此時反悔反而更加不妥。

“這位鄉紳,你方才確實對明王不敬,若我們置若罔聞,明教的威信何在?”常遇春說道,“今日殺你為的不是個人恩怨,為的是我明教大義,為的是拯救百姓於水火,為的是終結這個亂世。”

“喲嗬你還一套一套的?”杜羽沒好氣的吐槽了一句,“大明一旦拿下江山,你離死也不遠了。”

“休要再妖言惑眾了,張琦,動手吧。”

馬前卒點了點頭:“是!”

杜羽看了看這個馬前卒,現在他叫張琦了?

可他就算再怎麽改名字也是一個凡人啊。

“本來我還想放你一馬,可仔細想想你實在是太危險了。”

杜羽麵色一冷,伸手便向著「張琦」襲了過去,這一下速度奇快,凡人定是閃躲不開。

可那張琦卻麵不改色,拿起武器趕忙往胸前一擋,隻聽「當」的一聲巨響,他居然生生的扛住了杜羽的攻勢,但他自己也連退了幾步。

杜羽可實在想不明白了,如果這個張琦是小年易容的,為什麽連實力也發生變化了?

“你還敢先動手?!”被叫做張琦的馬前卒麵露怒色,“反抗紅巾軍,死路一條!”

還不等杜羽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遠處忽然傳來了謝必安的叫喊聲:“小杜子,找到小年了,撤!家裏集合!”

“找到小年了?!”杜羽一驚,什麽情況?

雖然杜羽一頭霧水,但謝必安說的沒錯,確實該撤了,而他所說的「家裏」,應該就是城隍廟了。

“阿愧,分頭走!家裏集合!”

阿愧微微一點頭,跟杜羽二人一左一右飛身而出。

常遇春一愣,此時才發現這兩人的身手都不簡單,若他們剛才選擇飛身出來殺死自己,自己怕是抵擋不住。

“常將軍!我去追!”張琦大喊一聲就衝著杜羽跑掉的方向追了出去。

杜羽腳踏幾個鄉親的肩膀,輾轉騰挪,很快就從人山人海的集市逃了出去,可來到街上才發現街上基本上站滿了紅巾軍。

他們看到杜羽形跡可疑,紛紛都追了過來。

“靠……怎麽這麽多人?”

杜羽左思右想,現在絕對不能回到城隍廟,否則大夥兒就被一鍋端了。

他沒頭沒腦的跑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實在無處可去,隻能慢慢停下了腳步。

身後的十多個紅巾軍看到杜羽停下,也謹慎的包圍了過來。

“兄弟們,行個方便,別跟著我了。”杜羽說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百姓們應該都被圍在街市,你是怎麽出來的?”

“我怎麽能是百姓呢?”杜羽歎了口氣,“你們官階太低,不認識我也正常,我現在著急去給明王報信,你們若是擋路就死定了。”

十多個紅巾軍一愣,心說這人難道還是個大人物?

一個看起來像隊長樣子的人上前一拱手,說道:“這位將軍,不是小的們不相信你,隻是與狗皇帝決戰在即,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小的們也自當小心行事。”

“是的。”杜羽點了點頭,“你們警惕性很高,這點值得表揚,一會兒我會跟常遇春美言幾句的。”

杜羽剛要走,又被幾人攔下了。

“這位將軍,小的們還沒說完,您是大人物,自然也知道今天的暗號是什麽吧?”

杜羽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幾人:“說到這個,我有點上火。”

“上火?”

“是啊,今天的暗號實在是太難記了。”杜羽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今天的暗號不行,結果常遇春卻跟我說暗號這個東西隻是以防萬一,不一定能用上,可現在呢?這不用上了嗎?”

幾個人麵麵相覷,陪著笑臉問道:“今天的暗號還挺好記的……您如果真的有緊急任務在身,就將暗號說出來,小的們也好放您通行,要不然真耽誤了軍情,小的們也擔當不起。”

杜羽眼珠子轉了轉,開口問董千秋:“千秋姐,你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董千秋默默的說道。

“那你聽得見我嗎?”

“你說呢?”

杜羽苦笑了一下又問道:“你知道明教今天的暗號是什麽嗎?”

“杜羽……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怎麽會知道啊?”

“唉……”杜羽歎了口氣,最後的這點希望也沒了。

他隻能衝著那個小隊長揮揮手,說道:“兄弟你附耳過來,我把暗號說給你聽。”

小隊長點了點頭,靠近了杜羽,將耳朵湊了過去。

“今天的暗號就是……”杜羽麵色一冷,手掌一伸,衝著小隊長的後脖子劈了過去,“啊噠!”

小隊長一愣,不由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後脖頸,呆呆的望著杜羽。

杜羽冷笑一下,說道:“別撐著了,該暈倒的時候就要暈倒。”

小隊長麵色一變,大吼道:“疼死我了,你幹嘛啊?”

“哎?”杜羽也嚇了一跳,“你怎麽不暈啊?照理來說,有人猛擊你的後脖頸你就應該暈了。”

董千秋默默歎了口氣,說道:“杜羽,你真該少看點電視劇,這樣打誰都暈不了。”

“我靠!”杜羽自知失算了,本來想把這些人不動聲色的全都打暈,可現在看來根本行不通啊,隻能殺了他們嗎?

眼前的十多個紅衣軍自然知道杜羽並不是什麽高層,而是一個信口胡謅的鄉野匹夫,紛紛抽出了腰上的武器。

不等杜羽再跟他們談談,遠處一個人飛身過來直接踢倒了一個紅巾軍。

杜羽一看,居然是範無咎,可他卻孤身一人,沒看到謝必安。

“八爺,你怎麽來了?”

“杜羽,我和他們走散了,咱們先想辦法脫身,一會去跟他們匯合。”

“哦……”杜羽默默的點了點頭,“好的八爺。”

範無咎一邊咳嗽一邊擊倒了幾個紅巾軍,他看起來雖然非常能打,但依舊虛弱。

十多個紅巾軍哪裏是範無咎跟杜羽的對手,很快他們就招架不住,紛紛倒地了。

範無咎扶著牆咳嗽了半天,才緩緩站起身來。

“杜羽,你沒事吧?”

“我沒事,咱們現在去哪?”杜羽問道。

“回城隍廟吧。”

“不好吧。”杜羽說。

“沒什麽不好,已經沒有人跟著咱們了。”

“就算沒有人跟著咱們也不行啊。”杜羽說。

“為什麽不行?”範無咎一臉疑惑的看著杜羽。

杜羽撓了撓頭,說道:

“去城隍廟的話不就見到真正的範無咎了嗎?那你這個冒牌貨還怎麽殺我?”

「範無咎」聽後麵色一冷,瞬間不再咳嗽了,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杜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笑了一下,說道:“真是奇怪啊,你怎麽發現我是假冒的?”

杜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扮的也太不細致了,自從我來到這個傳說裏,就從來沒有跟範無咎說過我叫「杜羽」。對他來說,我是阿羽、是老九、是小杜子,可我偏偏不是杜羽。你卻一口一個杜羽叫的這麽親切,我想不發現都不行啊。”

「範無咎」哈哈大笑了幾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問道:“別的不說,你就看我的扮相,像不像真正的八爺?”

杜羽點了點頭:“這個不能否認,你確實扮誰像誰,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麽會是「聖七傑」了。”

「範無咎」聽完之後明顯很高興,他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龐,露出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容貌,她的真實樣貌既不是小年又不是張琦,反而又是另一個人。

“杜羽,你一直都是我唯一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