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她的容貌並不是十分美麗,反而有些平庸。
或許是因為「素顏」的關係?
畢竟之前那些扮相,都是她化的妝。
這樣想來,不管是小年、張琦還是眼前的範無咎,統統都是她用易容術假扮的,可讓杜羽想不明白的是,她的實力為什麽會隨著扮演人的不同而發生變化呢?
“我是你……唯一的觀眾?”杜羽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是說未來的我吧?”
“當然。”女人微微點了點頭,“隻可惜,這次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欣賞我的表演了。”
杜羽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這個愛化妝的女人看起來很好溝通,說不定能從她嘴裏套出更多關於「聖」的信息。
“我有件事一直想問……”杜羽說道。
“你問吧,因為是你,所以我都會回答,畢竟這次傳說之後,就再也不能跟你說話了。”
杜羽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女人:“這就是我的問題啊,為什麽「聖」這麽想殺掉我?他如果想消失的話,直接「自殺」,效果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麽要為難身在過去的我呢?”
“哈哈。”女人笑了一下,說道,“那是因為有些事他已經做了,而你還沒做,殺掉你,能夠挽救他所存在的未來。”
“那這也太自私了吧。”杜羽有些不能理解,“他可以換個方式啊,比如告訴我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我說不定也會答應的啊。”
“就是因為你絕對不會答應,所以事情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女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件紅巾軍的衣服。
“他怎麽知道我不會答應啊?!”杜羽感覺未來的自己也太不講道理了,“不如你現在就告訴我,我到底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這樣我可以提前規避一下,你讓「聖」也別這麽辛苦了。”
“那不行。”女人開始伸手解開衣服上的扣子。
“喂,你幹嘛啊?”杜羽愣愣的說。
“麻煩你轉過身去,我要換衣服。”
杜羽無奈的轉過身去,心說這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當著自己的麵就開始換紅巾軍的衣服了。
“喂,為什麽不行?”杜羽背對著女人,又問道。
“因為「聖」說過,你們的曆史就像是一列失去了刹車的火車,正在義無反顧的奔向毀滅,就算我們殺掉車上所有的人火車也不會停。想要製止這列失控的火車,隻能將軌道破壞,把火車打翻,提前賜予它毀滅。”
“好家夥,我聽完之後更糊塗了。”杜羽搖了搖頭。
“我換好了,你轉過身來吧。”
杜羽又轉過身來,發現這女人穿衣服的速度真的很快,現在已經換上了紅巾軍的衣服了。
隻見她又拿出一堆化妝品,開始在自己臉上擦粉。
“我還有個問題。”杜羽說,“「聖」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到傳說裏殺我,傳說管理局裏的其他人不管嗎?我那些仙界的朋友們都不管嗎?”
女人一邊擦粉一邊回答道:“大家都死了,誰管?”
杜羽聽完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短短的幾個字他卻理解了一分多鍾。
“大家「都」死了?”杜羽愣愣的說道,“你是說,未來的世界,隻剩我自己了?”
“那倒不是。”女人搖了搖頭,“你還有「聖七傑」。”
這就更詭異了啊!
杜羽實在是想不明白,難道西王母也死了?仙界的幾名天尊都死了?
那數量龐大的大羅金仙、真仙、上仙、陰仙、散仙全都死了?!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在這個傳說裏已經欺騙了我這麽多次,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杜羽說道。
“哦?”女人的半張臉已經化成了「張琦」,看起來很怪異,她思索了一下,撇著嘴說道,“我在這個傳說裏欺騙過你嗎?你仔細回憶回憶,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呢。”
杜羽不敢去想,萬一這女人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就太難接受了。
“問題也差不多了吧?”那女人化完了妝,一開口,聲音都變了,儼然是剛才那個「張琦」。
“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女人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支煙火,拿出了火折子點燃了,“當然是繼續和你「相愛相殺」呀。”
話音剛落,煙火衝天而起。
“我先叫人過來,不然我自己打不過你。”「張琦」說道。
“煩死了。”杜羽大罵一聲,抬腿就跑,他肯定不能殺了常遇春啊。
可是現在能去哪呢?
現在想來,既然小年是那個女人化妝的,可為什麽剛才謝必安會說「找到小年」了?
他找到小年的時候,張琦也存在啊。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總之……先回城隍廟看看吧!”
杜羽躲開街上的紅巾軍,專挑小道往前走,不出多久,一股濃煙映入了自己的眼簾,放眼一望,城隍廟的方向居然燃起了大火。
他心說不妙,趕忙又往前跑了幾步,果然看到城隍廟已經被人放了火,一股燒焦的味道撲麵而來。
“糟了……這可怎麽辦?”
城隍廟一燒,沒有了匯合的地點,該去哪裏找他們呢?
杜羽躲在暗處正在思索如何是好,卻見到街上的紅巾軍紛紛**了起來。
遠處有人過來通風報信,紅巾軍們便舍棄了自己巡邏的地方,紛紛向街市的方向跑去了。
“街市出事了?”杜羽看著紅巾軍跑遠,不由地心生疑惑,“街市那邊都是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還有誰能讓紅巾軍這麽慌張?”
難道……?
杜羽感覺事情不太妙,那幾個人不會跟紅巾軍在街市動手了吧?
想到這裏,他也趕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杜羽居然發現街上的紅巾軍居然都不見了蹤影,不由地有些擔心,街市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需要加派這麽多的人手?
沒多久的功夫,杜羽來到了街市。
映入他眼簾的景象讓他震驚不已,謝必安、範無咎和阿慚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裏,他們的腳邊全都是紅巾軍的屍體。
剩下的紅巾軍們將他們團團圍住,常遇春也一臉驚恐的看著三人。
反觀那些鄉親們,幾千人居然都忘記了逃跑,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杜羽趕忙跑了上去,直接推開了包圍他們的紅巾軍,擔心的喊道:“七爺八爺,發生什麽事了?”
杜羽仔細一看,發現這二人身上的血跡都不是自己的,應當是那些紅巾軍的,可是阿慚的情況仿佛不太妙,他的身上又多了幾處傷口。
“羽哥,放心,我會聽你的話,拚死保護七爺八爺的。”
杜羽著急的大喊道:“你們兩兄弟怎麽都一個德行啊,你就當我說的話是放屁不行嗎?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
“小杜子……”謝必安緩緩的抬起頭看了看杜羽,隨即又把頭低了下去,開口說道,“小年死了,這些人都得償命。”
杜羽一愣,小年死了?!
杜羽又扭頭看了看範無咎,說道:“八爺,你們剛才不是說找到小年了嗎?到底怎麽回事?”
範無咎無奈的搖了搖頭:“都怪我,是我保護不周……七哥明明把小年托付給我……我卻沒有保護好她……”
謝必安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看著範無咎,說道:“你這個病癆鬼,為什麽不一起死了?”
杜羽一愣:“七爺你說的這叫什麽話?!這是對兄弟說話的態度嗎?”
範無咎不斷懊惱的搖頭:“七哥說的沒錯,都是我的錯……”
謝必安一把抓住範無咎的衣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小年笑你體弱,所以你懷恨在心,趁機害死了她,是吧?!”
範無咎也有些生氣了,回道:“我承認我沒有保護好她,可我為什麽要害死她?她也說過你醜陋,難道你也恨她嗎?”
“喂,八爺你怎麽也這樣啊?!”杜羽驚呼一聲,“你倆都先冷靜點好不好?!”
“你……!”謝必安咬著牙說道,“好呀,你把實話說出來了是吧?跟我這個醜陋的人結拜,給你丟人了是不是?!”
範無咎也抓住了謝必安的領子,大吼道:“我可沒那麽說!是你自己多想,你明知道我體弱,卻讓我帶著小年,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
“你……!”
“喂喂喂!”杜羽覺得不太妙,趕忙上去按住兩人,“你倆有話就好好說,別特麽動手啊!”
杜羽把倆人強製分開,實在是有點不太明白,這裏為什麽會有「小年」啊?
難道那個女人不僅會化妝術,還會分身術不成?
“七爺八爺,你倆先別吵,小年的屍體在哪裏?能不能讓我去看看?”
兩個人都氣衝衝的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動。
“真難辦……”杜羽又回頭看了看阿慚,“阿慚,你身體怎麽樣?”
“還好,我感覺不到疼痛。”阿慚緩緩的說。
杜羽這才算看清阿慚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身後這倆傻子還在為了那個女騙子鬥嘴,阿慚受了這麽多傷,他們卻裝作看不到。
不等杜羽說話,謝必安跟範無咎又拉扯在了一起。
杜羽真是忍無可忍,一咬牙,回頭一腳就踢倒了謝必安,轉身又一拳打在了範無咎臉上,二人沒想到杜羽會忽然發難,一時間都愣住了。
“你倆特麽的有完沒完?來,打!我看著你倆繼續打,今天你倆誰不打死對方誰就是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