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聽後苦笑了一下,說道:“老大,我隻是出去跑兩圈,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我……”後土麵色複雜的看著杜羽,說道,“老娘以為你不跟我告別就走了……剛才的襲擊聲勢浩大,老娘想你定然是害怕了……老娘第一次收部下,結果卻沒有留住……我……”

杜羽微微點了點頭,這一切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樣。

“說什麽呢,老大。”杜羽笑著說道,“我如果要走的話怎麽會不跟自己的老大說一聲呢?況且我的族人都在這兒,還需要你的照顧呢。”

“老娘……老娘當然知道!”後土有些生氣的說道,“老娘隻是救火救累了,你可不要多想,你們對於老娘並沒有那麽重要……”

“是了是了。”杜羽答應著,然後說道,“老大您先忙著,我去看看我的族人怎麽樣了。”

杜羽知道這一次的襲擊並不是為了傷人,所以聖七傑們肯定沒有受傷,他現在要趕緊告訴他們自己的新對策。

“杜羽,你有主意了?”董千秋問道。

“嗯。”杜羽點了點頭,“我想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畢竟這一次的傳說非同小可,要在不影響任何劇情的前提下單單斬斷情緣,想想便難如登天。

若是後土完全忘掉了刑天,她便不可能是地府之首。

所以這個情緣要斬斷,又不能完全斬斷。

要讓她心中依然有刑天,但不會過了幾千年都這麽深刻。

如此說來的話,隻有一個辦法。

“千秋姐,我想讓刑天跟後土好好的告個別。”

“告個別?”董千秋一愣,“就這麽簡單?”

“沒錯。”杜羽說道,“我們的幹預必須恰到好處,後土非常害怕身旁的人不告而別,連對我都是如此,更不必提她愛慕的刑天了。而刑天又是一個舍生取義的糙漢子,不會了解這種細膩的感情,這可能是後土心中執念的根本原因。”

“你是說,當年的刑天跟後土不告而別,而後土一直在等他?”

“沒錯。”杜羽說道,“最可悲的是刑天明明已經戰敗了,可後土卻還在幻想刑天有一天能夠回來。”

董千秋微微思索了一下,雖然感覺有點不太妥當,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或許真的是需要一場正式的告別,才能讓後土減輕一些執念?

杜羽找了好久才回到屋子,萬幸他們暫居的屋子還沒有被燒毀。

推門進去,杜羽發現屋內的聖七傑除了劉伶已經全都聚齊了。

“怎麽回事,老劉呢?”杜羽環視了一下,問道。

“呃……”

幾個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盡江郎開口說道:“那位劉桑跟一個族人聊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居然是「杜康」的同族,於是被邀請過去飲酒了……”

“好家夥……”杜羽一愣,“估計除了劉伶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在這種年代的傳說中見到熟人了吧……”

“杜羽前輩,你打探到什麽消息了嗎?這次襲擊是誰發起的?”不知火明日香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不過也多虧這一次的襲擊,我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對策。”杜羽對眾人說,“咱們這一次的計劃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變得非常簡單。”

眾人聽到杜羽這麽說,不由地來了精神。

“你詳細說說。”不知火盡江郎說道。

“我認為,後土心中的執念源於一場「不告而別」……”

杜羽向眾人緩緩的講述了自己的想法。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聽起來雖然有些荒誕,但說不定真的恰到好處。

“僅僅是一場道別?”不知火盡江郎微微皺起了眉頭,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我覺得杜羽前輩說的有道理!”阿香也點頭附和著,“哥哥你不懂男女之情,不明白一場正式的告別對於相愛的人來說有多麽重要!”

盡江郎無奈的看了看阿香,問道:“小香,我不懂男女之情,難道你懂嗎?”

“我……”

杜羽又被這兄妹逗笑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問道:“那你們呢?你們打探到什麽消息了沒有?”

阿慚緩緩的舉起了手,說道:“我跟阿愧打探了一下,「刑天」仿佛是炎帝撿來的其他部族的幸存者,但具體來自於哪個部族卻不知道。”

阿愧也說道:“刑天的武器使用的打造工藝非常先進,薑族目前無人能夠實現。”

小年此刻也舉手說道:“我跟謝玉嬌打探到,許多年前薑族發生了一場內鬥,炎帝之子的祝融,與炎帝之孫共工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共工落敗,出走薑族,至今下落不明。”

“哦?”杜羽揚起了眉頭,他們打探到的消息與自己今天聽說的內容大致吻合,看來確有此事。

謝玉嬌此時也緩緩的說道:“我還問了一下,最近的幾次「襲擊」仿佛都是黃帝下手的,薑族人對此怨聲載道,可當問他們是否願意反擊時,卻沒有幾個人真的願意出戰。”

杜羽聽到謝玉嬌說話,麵色忽然變了,他盯著謝玉嬌看了一會兒,說道:“阿嬌,你跟我出來一下。”

謝玉嬌不明所以,但看到杜羽那認真的神情,還是站起身來出了門。

“怎麽了杜羽?”謝玉嬌問道。

“阿嬌,我有件事想問你。”杜羽說道,“刑天之前所說的「幽姒」,你有頭緒嗎?”

謝玉嬌聽後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是說他認錯人的時候,所喊出的名字?”

“是的。”杜羽點了點頭,“你的體質比我們所有人都更加特殊,所以我想問問你是否真的曾經叫過「幽姒」?”

“怎麽可能?”謝玉嬌有些狐疑的看著杜羽,“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每次轉世不會丟失記憶,如果我曾經喚作「幽姒」,肯定會記得。”

“不。”杜羽搖搖頭,說道,“你忽略了一點,這裏是上古時代,而咱們第一次見麵已經是商周時代的「封神榜」時期了,我在想……”

見到杜羽為難的樣子,謝玉嬌有些著急:“你有什麽話就直說,不要和我藏著掖著。”

杜羽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阿嬌,我在想,你曾經說過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你的「第一世」,但那可能是錯誤的。說不定現在……我是說在這個時代裏,也有一個一直「輪回」的你。”

謝玉嬌聽完杜羽的這番話明顯一愣,想張嘴辯駁一下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麽合適的理由。

“你是說……「封神榜」時期並不是我的第一世?真正的「我」,其實從此時就已經……”

“這隻是我的猜測。”杜羽幹巴巴的笑了一下,說道,“我隻是覺得刑天乃是一介修仙者,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認錯一個人,除非這兩個人身上有什麽相似的氣質。”

“可是那也不對啊……”謝玉嬌納悶的說道,“如果我真的從上古時代就一直存在的話,為什麽我會完全沒有記憶呢?”

杜羽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也有這個疑問……或許……你曾經喝過一次孟婆湯?”

“這……”謝玉嬌被問的啞口無言,喝沒喝過孟婆湯這種問題,任誰也不會記得。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在這裏搞清楚你的身份。”

“搞清楚我的身份……?”謝玉嬌不明白杜羽的意思,“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那倒不是。”杜羽搖了搖頭,“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又為何而來嗎?”

謝玉嬌聽後陷入了沉思。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是啊,自己到底是誰?又為什麽會一直以這種狀態輪回?

“或許我們錯過了這一次,便再也沒有機會了。”杜羽望向遠方,說道,“刑天認識的那個「幽姒」,極有可能就是現在的你,看來我得找個機會再去問問他了。”

二人正在聊天間,卻聽到街上忽然間**了起來。

“快去看看,儀狄遇到對手了!”

“聽說有人與儀狄飲酒,將其飲醉了!”

聽到族人如此說道,杜羽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能夠將上古的飲酒高手喝趴下的人,他身邊還真有一個!

倒不是說劉伶不能在此飲酒,但他此刻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為一方傳說,必須小心謹慎才是。

“壞了!”

杜羽讓謝玉嬌回去通知幾人見機行事,然後趕忙向著人群騷亂的地方跑去。

他一邊奔跑著,一邊在心中祈禱這個「儀狄」千萬不要是什麽重要人物。

“千秋姐……那個儀狄是誰?”杜羽問道。

“等一下,我請教一下蒲老。”董千秋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為難的說道,“杜羽,按照蒲老的說法,儀狄與杜康都是「酒」的創造者,傳說有兩個版本,一說杜康造酒,一說儀狄造酒。”

“這可真是麻煩了……”

沒多久的功夫,杜羽來到了人聲鼎沸的一間草屋前,推開了圍觀的族人,杜羽發現門口正坐著兩個醉漢。

一個是麵帶冷笑的劉伶,而另一個是一個東倒西歪的老頭。

“怎麽樣?!”劉伶冷喝道,“老頭,你服了嗎?小生東南西北全喝遍,未曾把我醉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