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將西王母的幾顆丹藥吞下了肚,身上的傷痛感居然好了大半。
“這些丹藥好神奇……”杜羽看了看自己的手腳,此時能微微使得上力了。
“感覺好點了?”西王母麵帶擔憂的問道。
“好多啦!”
杜羽發現自己此時的手腳雖然還是很痛,但居然可以慢慢的站起身來了。
“娘娘,現在怎麽樣了?”織女問道。
“唉……”西王母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後土現在就在這間破廟中,哀家也不敢再去找她了,每次聊不到三句就會動手……”
“您是說後土現在在裏麵?”盡江郎忽然插話道,“她一直都在這裏,沒有動過嗎?”
“沒有。”西王母說,“已經整整三天了。”
“好!”盡江郎抬起頭來對眾人說道,“「線」應該馬上就會來了!”
話罷,他就拿下了背上的「金蛟剪」,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了幾摞符咒擺在了地上。
“不知火盡江郎……”織女輕聲的叫道,“我們能幫忙嗎?”
“應該不用。”盡江郎搖了搖頭,“這一次有了「金蛟剪」的幫助,應該可以應付所有的「線」了。”
說完,不知火盡江郎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口中念念有詞,片刻的功夫,所有的白色粉末全都飛向了空中,然後消失不見。
“這些白色粉末可以讓「線」顯形。”盡江郎的麵色漸漸的嚴峻起來,“我們在後土的過去造成了「影響」,如今要在這些「影響」連接到本人之前剪斷它們,才能保證曆史不發生變化,這樣一來,「過去」和「現在」有矛盾,時間便會自我修複所有的影響。”
這些道理眾人自然是明白,可是在場之人隻有杜羽、慚愧兄弟、戰其勝等人見識過盡江郎的手段,其他人卻是第一次見。
沒多久的功夫,眾人感覺到四周的空氣發生了變化。
“來了!”盡江郎小心翼翼的盯著天空,“後土的「影響」找上門來了!”
雖然盡江郎嘴上說「來了」,可眾人抬頭一看空中卻無一物。
“在哪兒呢?”眾人問道。
話音剛落,隻見有三根巨大的「線」顯形,每一根「線」都有胳膊一樣粗細,當時劉伶的「相思」也不過如此!
“這……!”盡江郎看到這個場麵,金蛟剪差一點脫了手。
這哪裏是線!?
分明是「繩」!
眾人也發現了這個場麵似乎有些非同小可,紛紛馭起了法術。
“諸位小心!”盡江郎大叫一聲,“千萬不可以觸碰到這些線,否則會被「影響」侵襲!”
說罷,他立刻開始分析三根「線」的種類,分別是黑色、紫色、綠色。
應當是「苦難」、「困惑」、「境遇」。
既然分辨出了種類,自然可以應對!
盡江郎隨手抄起一堆符咒,貼在了金蛟剪之上,隨後飛身而起,直接與幾根線扭打了起來。
金蛟剪不愧是上品法寶,在符咒的加持之下變得鋒利異常。
隻是一個錯身的功夫,盡江郎就斬斷了「苦難」。
“十方渡!渡十方苦難!”
盡江郎大吼一聲,黑色的「苦難」直接化成了粉末。
一旁的「困惑」和「境遇」仿佛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紛紛向左右分頭繞遠。
盡江郎分身乏術,隻能先衝著離自己最近的紫色「困惑」飛去,隨即回頭對眾人大喊道:“幫我攔住另一根!”
戰其勝聽後眉頭一皺,隨即伸出了手,大喝一聲:“逆行風!”
那綠色的「境遇」快速移動的身形,在這陣大風之下明顯放慢了許多。
“斬混惑!斷一切困惑!”
幸虧戰其勝爭取了這幾秒的功夫,盡江郎粉碎了「困惑」,此時已經扭轉身形,再度衝著「境遇」奔去。
杜羽看到此場景,心中暗歎。
「金蛟剪」果然比盡江郎的法寶「剪斬」強橫許多,這些「線」每一根都有胳膊粗細,可在盡江郎的手中如同一根軟綿綿的絲絮一般,手起刀落。
“定千機!定一切境遇!”
一聲大喝之下,「境遇」也在空中變成了粉碎。
盡江郎緩緩落了地,緩緩的呼吸著。
“好家夥,有戲啊!”杜羽說道,“照這麽看來,「線」還有四根,用不了多久的功夫就可以徹底完成任務了。”
“不可掉以輕心。”盡江郎皺著眉頭說道,“最先到達的「線」,往往是最弱的「線」,剩下的那幾根才是重頭戲。”
果然,話音剛落,遠方又緩緩飄來了兩根「線」。
可這兩根「線」與之前的三根有著明顯的不同,它們一黃一藍,每一根都有大樹一樣的粗細,需要兩個人才能環抱。
如果說剛才的「線」像是「繩」,那這兩根「線」就像是「柱」。
“我的天!”杜羽眉頭一皺,大呼不妙,“這兩根線看起來已經超出了「剪刀」的工作範圍……真的能行嗎?”
“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
盡江郎一臉嚴肅的看著天空,隨即輕輕一揮手,地上的符咒便飛了起來,貼在了金蛟剪之上。
“黃線乃是「忿恨」,藍線乃是「變遷」。「忿恨」凶猛,而「變遷」狡詐,大夥兒要小心,一定不可以讓任何一根「線」靠近後土。”
就在此時,「忿恨」已經發現了地上的眾人,它仿佛忘記了自己的任務,衝著盡江郎就衝了過去,引起了陣陣破風之聲。
“破紅塵!破一切忿恨!”
盡江郎大吼一聲,金蛟剪上所有的符咒靈光大盛,盡江郎剛要撲上去,手中的「金蛟剪」居然自行分離,由一把剪刀的模樣化作了兩把單刀,一左一右的向著「忿恨」刺去。
而「忿恨」顯然不是等閑之輩,居然也像一條蛟龍一樣扭動著身形,與盡江郎不斷的對撞。
盡江郎數次揮動雙刀,卻隻能在「忿恨」身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糟了!比我想象中的更硬!”
盡江郎麵露難色,但事已至此,隻能不斷的對其進行攻擊。
可在一旁觀戰的「變遷」看到此景,卻漸漸遠離了戰場,從一個詭異的角度貼地飛行,直衝著破廟之中的後土娘娘奔襲而去。
由於「變遷」的速度太快,眾人反應過來時,它已經衝到了破廟的門口。
盡江郎無暇顧及,而眾人也來不及施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天雷帶著雄厚的霹靂之勢轟然落下,正落在「變遷」的身上。
“你想對哀家的後土做什麽?”
西王母冷冷的看著眼前這根粗壯的「柱子」。
「變遷」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遭受天雷之擊,不由地有些錯愕,剛想還擊,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節節焦黑,冒著濃煙,根本動彈不得。
這天雷就連仙界大能也承受不住,區區一根「變遷」又怎能抵擋?
“大貓……幸虧你在這啊……”杜羽一陣後怕。
“臭小子說什麽廢話?這件事是哀家讓你去辦的,哀家怎能不管?”
話罷,西王母又抬起頭來看了看天上和盡江郎纏鬥的「忿恨」,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指,又是一道炸雷響起,狠狠的劈在了「忿恨」身上。
這道炸雷劈過,盡江郎驚奇的發現「忿恨」的身上居然有著一層厚厚的外皮,在西王母的雷擊之下,外皮碎落,露出了柔軟的內核。
“難怪我始終剪不斷你……”
盡江郎當機立斷,一個閃身飛到了「忿恨」的身後,雙刀重新合並成一把剪刀,直刺過去,將它攔腰剪斷,而後又馬不停蹄的落到地麵,把那不能動彈的「變遷」也斬成了兩段。
此時的盡江郎明顯有些疲累了。
“沒想到「忿恨」和「變遷」已經強韌到了這種程度……那剩下的兩根「線」……”
“勿要擔憂,有哀家在此。”西王母冷哼一聲,“再擊碎兩根「線」,後土就安全了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盡江郎看了一眼西王母,但還是麵色沉重的說道,“不過剩下兩根遲遲沒有出現的「線」,一根是「相思」,一根是「不舍」。之前的「線」已經有了樹木一樣的直徑,我難以想象「相思」和「不舍」到底會是什麽強度……”
“怕什麽。”西王母往前走了一步,說道,“就算是擎天之柱,哀家也有信心打出一條通天裂縫。”
聽到西王母這麽說,盡江郎也稍微有些安心,他未曾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有著通天法術。
“阿香哥,你還好吧?”一旁的杜羽問道。
“還好,隻是心中有些忐忑……”不知火盡江郎茫然的看向遠方,“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相思」和「不舍」,真的有可能是兩根擎天巨柱……”
可就在此時,讓眾人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遠方的地麵忽然之間爆起了紅白兩色的光芒,分明是「相思」和「不舍」現世了,可眾人卻未曾見到所謂的「擎天巨柱」。
隻見遠處一個紅衣少女,騎著一隻白色的巨狼,緩緩的向幾人走來,紅衣少女口中輕快的唱著: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