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姐的人派人傳回來的。”丫鬟點了點頭,肯定道。

顧憐兒細嫩的手劃摸著她那披散在胸前的秀發,若有所思的想了半晌。

片刻後,緩緩意識到她先前在寧王府收買了不少的下人,看來拿錢打點確實有些用,也不枉她閑錢花了那麽多銀兩。

回過神來,顧憐兒慢慢抬起那明亮的雙眸,語氣帶著微許的喜悅,問道:“還說些什麽了?”

丫鬟將話複述了出來,顧憐兒聽完後,開懷大笑了起來的。

這時,嫣兒端著茶點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自家主子這般銀鈴般的笑聲,步調發慢了下,細聽,確實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

嫣兒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家小姐臉上露出的久別的笑容,好奇的問道:

“小姐,嫣兒就去準備個茶水的功夫,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嗎?嫣兒也想知道。”

說話的功夫,嫣兒將茶水放到了顧憐兒麵前的桌子上。

“讓她給你說。”

顧憐兒的興奮還未平複,自是讓剛才的丫鬟將事說了一遍。

聽完,嫣兒一下就明白了小姐的高興點在哪,隨聲附和了起來。

“就他們的伎倆,在王爺的麵前搬弄是非,可不就是閻王門前耍大刀,不自量力嗎?活該!”

“嗯。”顧憐兒應了句:“不過這對我們而言,也是件好事。”

顧憐兒是知道江夜寧這人的,雖說不上知根知底,但再怎麽說也會比他們父女兩,強得太多!

“那,這事,跟我們也沒關係啊。”嫣兒不解道。

“這事,當然與我們有關。”

“所謂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倒是想會會這個楊崢了。”顧憐兒富有深意的笑著,心裏便計劃了起來。

“確實,那這樣小姐豈不是又能回王府了嗎?”

嫣兒的喜悅程度完全不亞於顧憐兒。

自打那些事鬧的沸沸揚揚,小姐也從寧王府回來後,整日都是抑鬱寡歡,但她極為清楚自家小姐的心思,又怎麽甘願咽下這口氣?

看來,老天都待小姐不薄!

顧憐兒並未直接回應:“回王府,有顧婉玉在,難。”

“不過拉她下水,倒是變得容易些了。”顧憐兒鵝蛋般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神秘,頓時心生一計,便對著嫣兒交代道:

“嫣兒,你現在安排個機靈的人去寧王府盯著,看看這個楊錚二人離開王府後,最後在哪裏落腳。”

“好的,小姐,我這就去。”

“千萬記住先不要打草驚蛇了。”顧憐兒叮囑了一聲。

“這就請小姐放心吧,嫣兒會辦穩妥的。”

說完,嫣兒和那個丫鬟便出去了。

顧憐兒端起白玉雕琢的杯子,走到窗邊。

院中,樹木鬱鬱蔥蔥,一絲微風從窗戶吹進來,打在顧憐兒的身上,甚是舒適。

這人心情一好,景色也變得怡然自得了起來。

她眼神微瞟,看到了角落處微微有些沾了灰的琵琶。

她上次彈,顧憐兒記不清了。

轉身,顧憐兒走向琵琶,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拭著上麵的灰塵。

‘我的女兒,憐兒永遠開心’這是她父親前些人專門托人從西域帶回,作生辰禮物送與她的。

她記得小時候她總是吵著鬧著讓父親聽她彈琴,後來她極少再去碰了……

思及,臉上突然劃過熱意,顧憐兒扶起衣袖擦了擦。

琵琶在手的熟悉感瞬間席卷而來,顧憐兒輕車熟路的彈了起來。

門外,顧承德突聞陣陣琵琶聲,不由的止住了步伐,細細聆聽,不經回想起了往事。

一曲終罷,顧憐兒惆悵了起來,回過神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拿起了許久不動的話琵琶,抱著琵琶,發著楞。

這時,顧承德拖著年邁的身子,雖還是老當益壯,但歲月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他剛進去,便拍著手,稱讚道:“看來這麽多年,憐兒的功力還是始終如一,沒有退半分。”

“還好吧。”顧憐兒淡淡的回道。

顧承徳來此,本意是來看看這一直久待閨中的女兒的狀況,誰知聽到了琵琶聲聲,不絕震驚,但聽到她那平平的音調,還是有些擔憂。

“爹爹知道這陣子你受委屈了,你那個姐姐,奈何現在是王妃了,背後又有江夜寧,如今,不好鬥啊。”

就連顧承徳也深深的歎了口氣。

“爹,不怪你,這件事的確是憐兒不夠沉著,憐兒這些天也想了很多。”

顧憐兒說得極為認真,似是想通了,但又加重了語氣:“不過爹,憐兒想要得到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憐兒都不會放棄的!”

對於江夜寧,她勢在必得。

再加上,現在這又有一個敵人可以加入她的陣營,隻要這次周密計劃一番,她就不信顧婉玉還有什麽招數能應付得了!

“女兒是有什麽主意了嗎?”

要說起來,這顧承德對顧憐兒和顧婉玉,自是更偏向於顧憐兒,極為關心的問道。

“爹爹等著就好了。”

這一次顧憐兒將所有的事情都悶在了心裏麵,沒有與顧承德提及。

“好。”顧承德應了句,目光放在顧憐兒日漸消瘦的身子上,不由的擔憂:“既然我的女兒已經有了計策,日後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了,你看看你又瘦了。”

“知道了。”

顧承德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事情,又說了一句:“過些日子,可能那江夜寧要帶兵出征,憐兒,若是計劃趕不上的話,不如放棄吧。”

顧承德跟皇上一個陣營,當然是知道皇上的心思。

而這一次,邊塞情況嚴峻,讓江夜寧帶兵出征可不是想要他帶回來打了勝仗的消息……

“可這事不是聖上不還沒有宣告嗎?”

“明日進宮覲見,就是商討此事,皇上若是想讓他去,他區區一個寧王,又怎麽能抗旨?”

說到這裏的時候,顧承德說得慷慨激昂。

顧憐兒多少還是知道朝廷中的爭鬥,可是這不能阻擋她對江夜寧的執著。

“爹地,憐兒心意已決,不必勸了。”

顧承德見自己再多說什麽也無益了,便交代了一句,讓她照顧好自己,她的身後還有他,就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