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
不知道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上天是眷顧著薑小月和黎旭辰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富商在某日下午竟然自己出現在了薑小月的麵前。
那日薑小月在宮中,正巧遇上進宮覲見的徐承衛。
薑小月本準備裝作沒有看見的。
但徐承衛卻嘚瑟地走了過來。
“這位想必就是傳聞中的奇女子——薑姑娘吧。”徐承衛說話慢悠悠的,和他大學問的人設倒是挺符合的。
但是薑小月就是能從他的眼神之中,感覺出一股狡詐。
“能得到徐丞相的誇獎,民女可真是榮幸,但這天下第一奇女子的稱呼,民女實在是不敢當。”薑小月的回話,姿態都謙卑有禮,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兩人的對話瞧著再正常不過了,但凡知情的人早就能看出在兩人之間無形的刀光劍影了。
“薑姑娘有何不敢當的?”徐承衛又走近了一些,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薑姑娘不光能將黎旭辰迷得團團轉,還能操縱著權勢,又發明了香玉皂……但我勸你,莫要覺得自己真有什麽了不得的,你不過是一介女子。”
麵對徐承衛的摸底,薑小月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驚訝的。反倒是如果徐承衛到這時候還不知道這些,反倒是令人驚訝。
同時,她麵對對方的壓迫和警告也不害怕。
你壓低聲音是吧,我可正大光明得很。
薑小月後退一句,再次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徐丞相名冠天下,竟不知,這世界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宮門順著薑小月的話,應聲開啟。
宮門外一輛精美的馬車駐足,正在等候它的主人。
徐承衛哪怕是位列百官之首,也沒有在宮門大開的情況下還停留在宮中的理由,便邁步向外走去。
他經過薑小月的身邊時說道,“薑姑娘莫要太自信了,你所倚仗之人還有幾日可活?”
徐承衛如此有自信,是因為黎旭辰已經入獄兩月有餘了,君主一直在壓製各方的彈劾和說辭,可畢竟時間久,彈劾的奏折也越來越多,就快壓不住了。
君主雖是一國之主,但卻不是僅靠一人意願便能坐穩這個位置的。
很多時候,他也被大臣們架著,尤其是被徐承衛這種有很多頤指氣使的同僚一起架著,他也舉步艱難。
就薑小月回來後,這類的事也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可薑小月還沒有力挽狂瀾的證據,隻好這麽拖著。君主的心中也是明白走到最後的危機,所以雖有抱怨和催促,也極力壓製著百官。
隻是近日已經漸漸有點壓不住的趨勢。不得已之下,已經告病了幾日未上朝。
估摸著徐承衛今日進宮為的就是這事了。
薑小月沒有再說話,隻是目送著徐承衛走出宮門。門外駕車的仆役反應很快,立即就搬下了踏板等候主人。
薑小月轉身的瞬間,瞥了一眼那奴仆的臉,臉上……左眼下……有一個痦子。
轉過身的薑小月瞪大了眼,卻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她強裝鎮定地往宮內走去,然後在聽到宮門關上的瞬間,狂奔起來。
她到君主那的時候,申公公正好也在。
“參見君主。”她匆匆行禮。卻不等君主回應,便扯著申公公往外走。
“薑小月,你像什麽樣子。”君主忍不住嗬斥。
薑小月哪有時間現在跟君主解釋這麽多,自顧自地顧自地跟申公公吩咐道,“申公公,辛苦您,趕緊去一次丞相府,就說……就說君主對黎旭辰的事有決斷了,請他再入宮一次。”
此話一出,申公公一驚,這當著君主的麵呢,就敢假傳聖旨?
君主更是生氣,怒喝道,“薑小月!”
可薑小月還是沒搭理,反而將人往外推。
“薑小月,你可不要太離譜了!”君主的怒意一部分來自薑小月的越權,但更大的一部分來自他可不想再麵對徐承衛了。
剛才可是好不容易敷衍了一通才將徐承衛趕走的。
這老頭滿嘴的仁義道德,明明自己一肚子壞水,現在卻立在道德的製高點上逼懶懶的指責黎旭辰。他想要幫黎旭辰又被堵得說不出口。
已經被盯得連早朝都不開了,這糟老頭子竟然都堵到宮裏來了。
這耳邊剛安靜一會兒,薑小月竟然又說要將他叫回來?
“君主,我見到了那個左眼下有痦子的人,就在徐承衛身邊。”她著急一吼,馬上就將申公公推出了殿門。“申公公辛苦您,立刻去。”
申公公詢問地看地看了君主一眼,隻見君主點了點頭。
申公公馬上快步跑了起來。
“這徐承衛這麽大膽?這等關鍵人物就待在身邊?”
“許是覺得我們沒有發現,或者另有原因,我剛隻是瞟了一眼,徐承衛馬車邊有許多人,沒必要非要帶一個痦子哥的。”
現在隻希望沒有打草驚蛇,順利將人抓住。
君主派心腹守在了宮門口。
徐承衛的馬車其實才行駛到了半路,就被快馬趕來的申公公給攔下了。
申公公知道痦子哥事,所以在宣旨的時候刻意留意了一下,馬車邊確實有一個左眼下有一個痦子的中年男子。
在宣旨完畢之後,徐承衛的神色並未有什麽特殊的變化。但不知為何,突然十分客氣,非要邀請申公公上馬車同行。
畢竟對方是丞相,申公公也不好拒絕,便隻好上了馬車。
待一起下車之後,哪還有那個痦子男的身影。
申公公在禦前這些年,別的沒學會,眼色卻是一等一的好。
他不動聲色,徑直將徐承衛帶到了君主麵前。
被安排埋伏在宮門口準備抓人的侍衛們做足了準備,卻沒想到並沒見到一個臉上有痦子的人同行,便定在了原地。
這些侍衛的領頭之人正是蔣兵豪。
在眾人的視線下,徐承衛毫不掩飾地笑掩飾地笑了。
帶著一些譏諷,更有一些得意。
徐承衛走進正殿中,畢恭畢敬的對著郡主行禮,可臉上的笑意難掩,尤其是他見到薑小月也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