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辰冷哼一聲,“林學富失職,本校尉受聖上指令掌監管之責,現將原縣縣令革職查辦,本校尉暫代縣務。”

“是。”在場除了林凡也沒有其他人回應了。

薑小月想想,黎旭辰這官銜挺大,手下卻無可用之人倒也顯得無力,便也跟著林凡一起應下。

黎旭辰繼續安排,“林學富身涉多起重案及人命,現將林學富壓入縣衙大牢。林凡,調一可信之人去獄中,本校尉倒要看看還會不會出現橫死獄中這等事。”

“是。”

林凡提起林學富就往外麵走。

“薑小月。”薑小月沒有想到也黎旭辰也會給她派活,“隨張師爺去,將近幾年的賬務都拿來。”

“是。”

林凡和薑小月明白這便是黎旭辰給予的信任。

薑小月跟著張師爺在縣衙的後院內穿梭。雖是穿越而來的,但她一看就知道這個後院的設置真不簡單。

縣衙一般都是政府搭建的,所以麵積不會太大。但就是這巴掌大的小花園竟種滿了她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好似一個植物園。

除此以外,在這短短的路程中他們就遇上了幾波侍女的隊伍,可見縣衙侍女人數之多。以及這些侍女的服飾是半麻半綢的,瞧著比她身上的還要精致不少。

張師爺帶著薑小月兜兜轉轉,顯然想要拖延時間。

薑小月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直接從背後折過他的胳膊,來了一手現代擒拿術,微微使勁就讓張師爺痛得直叫。

“勸你不要耍小心思,你帶我逛得越多,我就看得到的越多。”薑小月的語氣冷冷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知道,知道。”

張師爺雖是這麽回答著,但顯然是不會這麽簡單就將賬本交出。與其受他蒙蔽,不如主動出擊。

薑小月直接將張師爺扔回了黎旭辰的麵前。“這玩意不好使,你等著,我自己再去一會兒。”

沒了張師爺搗亂,一切倒是變得簡單了。

張師爺既然不想讓他們發現問題,那必然問題就在他沒帶著去過的地方。

薑小月轉身便直接進了東院。

東院的構造和先前去的西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在裝飾上顯得平常了許多。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四五間屋子。總不能一間間翻過來吧,突然她就心生一計。

她直接蹲下,將小臉埋在自己懷裏輕輕抽泣,很快就迎來了他人的注意。

“你是誰?”

薑小月抬頭,麵前是一個侍女打扮的姑娘。

“姐姐,張師爺讓我到書房給林大人找個冊子。但是我剛來,我不認識書房的位置。”薑小月的眼睛用力,勉強在眼眶裏掛上幾滴淚珠以增加可信度。

【叮!因欺騙扣5分,善意總分-1分】

善惡係統的扣分總是來得這麽不分時宜。

“新人?我確實從未見過你。”

“是的姐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呀。”

侍女將信將疑地打量著薑小月,許是薑小月眼眶裏的淚珠起了作用,“跟我來吧。”

侍女將薑小月帶到了一間大屋前。

“就是這了。林大人往日不允許我們靠近,我隻能送你到這了。”見薑小月點頭,侍女便轉身離開了,可她沒走幾步又回過頭囑咐道,“拿了東西就走,切莫亂翻,否則可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的,謝謝姐姐。”

薑小月故作乖巧,目送侍女姐姐離開後便大搖大擺地進了屋子。

林學富的書房采光極好,能夠將屋內花瓶上的鎏金照得閃閃發光。除了花瓶有金色點綴外,屋內展示的墨寶都能在水墨中見到一點點的金色,給本就清雅的墨寶平添出一股土暴發戶的氣質。

屋內的一個書櫃上從上到下擺滿了小金佛。

這種奢靡的氣氛說這位林大人沒貪汙,誰會信呢?

薑小月走近,屋內的書案上就放著許多的賬目,可這些賬目的封麵嶄新,紙張硬挺整潔,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林學富的位置上,將自己雙眼放空,想象著若她是林學富會將賬目藏在什麽地方呢?

在放空的視線內,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模糊,於是那一架子的小金佛變得更為紮眼了。

小金佛!

她立即起身向擺著小金佛的書櫃走去。

這小金佛的架子幹淨至極,沒有一絲的灰塵,和一邊陳放書籍的架子形成了強烈對比。

她將這些小金佛稍稍移開,一個匣子的把手直接出現在了眼前。打開匣子,便見到了數十本賬冊。

夜深。

“咋說,你這些賬本查了快一整日了,除了眉頭越來越緊,得出什麽結論了嘛。”薑小月的肚子又又又餓了,上一世她雖然過得不怎麽如意,但總體來說也算活得瀟灑。怎麽穿越過來以後就過上了“吃不上”飯的日子。

“這賬本沒什麽問題。”黎旭辰實事求是地說,他已經反複核算了好幾遍,支出、收入一條條記錄清晰,他甚至還核對了庫銀的總數,與賬目上的差距不超過一兩白銀。

賬目沒什麽問題,對他們三人來說才是最大的問題。

人已經抓了,線索已經查到這了,卻突然斷了。

“先生都說這賬本無誤的話,會不會是另有賬目?”林凡的師傅是個鏢師,這些年他腿腳功夫學了不少,字也基本能夠認全,就連詩詞也能背上數百首,唯獨就是對這算數一竅不通。一下午他除了圍觀,什麽都做不了。

兩人齊齊看向薑小月,“別看我呀,這些已經他藏起來的了,總不能作假還做雙手準備吧?”

薑小月倒不是不會看賬本,上一世她甚至還經營了一家小公司。隻是,這毛筆字她實在是看得累。

好好的文字,畫得跟鬼畫符一樣。

她隨手就抄起一本賬本,扔到林凡懷裏,“讀。”

林凡雖翻了一個大白眼,卻還是讀了起來,想著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東城修渠一百兩,商賈李目納銀二十兩,商賈張大牛納銀五十兩,西城修建坊市一百二十兩,商賈許康納銀五十兩……”

“誰?”

“商賈許康。”

“誰?”

“許康。”

薑小月一把拿過林凡手中的賬本,那賬目明細欄裏赫然寫著的人名確實是“許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