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勵不是單純,隻是心裏有薑小月罷了
這麽些年,許康對薑小月做的這些齷齪事臨縣有幾個人不知道?他對薑小月的這些心思他爹娘又怎麽會沒看出,不過是選擇站在許康那一邊罷了。
他將薑小月帶回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
他了解父母就跟父母也很了解他一樣。
果然!董威直接拍了桌子,“董平勵你哪來的膽子將這女子帶回來?”
董平勵難得想為自己爭取一番,“爹,我知道咱家受了縣令家的恩,所以我也忍氣吞聲這些年了。許康根本不知道珍惜小月,我珍惜。”
“珍惜?放著這麽多好人家的姑娘不要,去珍惜這樣一個女子?”
“爹!你在說什麽?小月她是受害者。”
董威應是沒想到從不反抗的兒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跟他對抗。他猛地一起身,肥碩的腹部頂翻了餐桌,整桌的菜肴就這麽全部打翻在地。
“這個家有我,就不可能有這個女人的位置。”
“爹……”
董威和王氏的表情中很明顯地透露出鄙視。哪怕什麽都沒有發生,董威也絕不可能為了她的得罪許保來和許康。更何況在他們的眼裏,她已是被許康玷汙過的人。
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女人才能從這無理的倫理裏站起身,而不是還要背負上受害者有罪論。
“小董,沒必要因此和伯父不愉快。”薑小月微微欠身行禮,將所有禮數做全,“今日確實是我冒昧打擾了,告辭。”
“小月……”董平勵還想拉住她,卻被王氏攔下。
她走出董府的時候,一路上不少仆人竊竊私語。薑小月什麽都沒有做錯,那日也什麽都沒有發生,可她此時卻無法辯駁,好像就這麽被迫承認了,她不幹淨,她見不得人。
董府甚至沒有打開大門送客,隻是打開一扇小邊門。
這種對於古人而言是奇恥大辱的操作,而對現代來的小月來說也是極為惡心人的行為。
董府的大門在背後緩緩關上。
她哭了。
她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了作為女子的不易和不公。
黎旭辰從暗處走出,到她的麵前停下,他伸手取下了遮住薑小月容顏的紗帽。一張精致好看的臉蛋重新展露,通紅的眼眶表達著主人的委屈,緊抿的嘴唇是主人最後的倔強。
黎旭辰不怎麽會安慰人,他伸手將薑小月輕輕攬在懷裏,“不哭,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這世道。”
經過今晚這麽一鬧,他們的低調行徑徹底失敗。
不過如此也好,黎旭辰直接將薑小月帶到了臨縣最大的客棧。住宿問題不用擔憂了,飯也給薑小月上了最好的。
夜深。
薑小月總感覺自己的臉側有一股涼意拂過。
直覺告訴她這不對勁,她下意識地一偏頭,同時便感覺到耳邊有冰涼的金屬劃過。
她猛地睜開眼睛,床榻前赫然站著一名黑衣人。
好樣的,一點線索沒找到也就罷了,居然還引來了殺身之禍。
“黎旭……”
黑衣人怎會給她喊人的機會,下一個攻擊再次襲來。他手中的匕首不帶一絲情意,每一下都是衝著她的心髒或者脖頸襲來。
薑小月在床榻之上,能躲的範圍實在有限,在幾次側身之後,她的背抵上了牆,再無後退的可能。
她在腦海裏迅速將黑衣人的身手和她此時的實力進行了對比。
這人的攻擊招招斃命,顯然是那種專業殺手,若是她原來每日鍛煉的身體,或許還有周旋的可能,可現在的身體素質太差了,力量、速度都極低。
那若要求生……
隻能出其不意了。
黑衣人的攻擊再次襲來,這次薑小月不躲了,直接抄起一邊的瓷枕抵住。隨後,仗著兩人之間極近的距離,她空出一手握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摳撥了一下他的手筋,同時另一隻手用瓷枕斜向一推,匕首便掉落在**。
她繼續用瓷枕做盾往前推進幾步,給自己留出空間的同時,也為了能將匕首踢到床榻深處。
黑衣人不曾想到一個女子能反抗至此,竟真的被推開了一些。但他畢竟是專業殺手,出來殺個人怎麽會隻帶一把小匕首,他用力一推,趁著薑小月踉蹌的間隙從鞋筒中掏出了第二把匕首。
下肢力量什麽的,在薑小月的身上是不存在。
她被黑衣人摔倒,瓷枕在而床邊磕出很大的響聲。摔在**的她就像是待宰的肉,黑衣人信心滿滿地再次出刀。
可惜,一根筷子從門上的糊著的絲棉紙上穿過,直接紮進了黑衣人的手臂。他吃痛又吃驚,警惕地看著門口的異常。
門被打開,一風姿綽約的男子屹立門外。
黎旭辰進入房間後三兩下就製服了黑衣人,但卻沒來得及從這人口中問出什麽,他便自盡了。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幸虧你來得快。”
“是幸虧你能撐到我來。”
黎旭辰的這話提醒了薑小月,她剛差點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就是不知道這種意外事故身亡的話,善惡係統管不管。
雖沒有直接從黑衣人口中套問出線索,但他們這個時候遇刺,要麽就是許保來的人,要麽就是許康的人,要麽就是……徐威的人。
這三人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是誰找的殺手,在本質上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薑小月跟著黎旭辰,將黑衣人的屍體悄摸地送出了城。再回來時,薑小月說什麽也不願意住回這死過人的房間,這擱誰心裏不膈應啊?
黎旭辰也擔心刺殺會有第二波,便答應讓薑小月跟他擠在一個房間裏湊合一晚。
還好後半夜沒有再起什麽風波。
天半亮,兩人就退了房,在眾人還未起身之時,再次隱去了行蹤。
此時,薑小月正趴著某個高樓的屋簷上,當然是黎旭辰給她薅上來的。她看著,再遇到殺手啥的起碼能保命吧。
她壓低聲音,“黎旭辰,你能教我武功嗎?”
黎旭辰的注意力全在往來的人群身上,都不曾轉頭看她一眼,“你想學什麽?”
“輕功。”
輕功多好用啊,能逃跑,能追擊,還能像現在這般擁有“上帝”視角。
黎旭辰聞言終於將注意力短暫地移到了薑小月的身上,他好看的薄唇輕動,說出的卻是打擊人的事實,“這你恐怕練不了,輕功需每日苦練腿部力量,快則兩年,慢的話七八年也不一定能成。”
這話明擺著就是不信薑小月肯花這樣的時間、氣力去做這個訓練。
是的,她確實不高興。
還不如繼續抱大腿呢。
“給小爺滾開。”
“你這老頭聽到沒有,擋著我們許大少的路了,讓開。”
街上突然出現的喧鬧,重新奪回了兩人的注意力。
能在臨縣如此張揚行事的還能有誰?
黎旭辰和薑小月本打算在暗處再多觀察一陣,可許康那群人作勢就準備動手,黎旭辰直接就衝了出去。
他一腳踹開了準備推老先生的小弟一號,這隻腳落地後翻身用另一隻腳將小弟二號也踢倒在地。最後,他用手擒住許康的脖頸摁在道路一側的牆邊。
“奶奶的,是哪個敢在你爺爺頭上動土……嗯?你不是那個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