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派出去的人正在緊鑼密鼓地查探消息,京城中的各方勢力也在暗中私下較量。
這天清晨,一騎快馬在京城的大街打馬而過,一邊疾馳,一邊高喊:“八百裏加急!倭寇從福建登陸!八百裏加急!倭寇從福建登陸!”
急促的馬蹄聲,高亢的喊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很快早朝上,皇上得到消息,大發雷霆,怒斥當地的官兵和將領,沒有守住海防,讓倭寇登陸,燒殺搶掠。
據送信的戰士講,倭寇駕船上岸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且手段凶殘,心狠手辣。目前福建已經有十幾個城鎮被倭寇所占領。
早朝之上,四皇子和二皇子爭相請願,願親自帶兵出征,誓把倭寇趕出國去!
皇上雖年紀漸老,但心中有分寸,胸中有丘壑。
他問老二司空玄有什麽想法?
二皇子立刻打蛇隨棍上:
“父皇,天氣漸涼,您應該去行宮休養了。兒臣願意守在京城,替父皇分憂解難!且會安排好人馬,每天將重要奏折送去行宮,給父皇禦覽。”
皇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四皇子司空澤仍然堅守:“父皇,兒臣願意領兵,親去福建,誓把倭寇趕出淩月!”
皇上撚著手中的珠串,眼色晦暗不明。停頓了一下,他就安排下去了。
老二在京裏監國,老三給老二打下手,老四帶兵出征,戶部要盡快籌集糧草,兵部也要迅速做好兵力部署,盡快出征。
下了朝,司空澤迅速召集自己的人手、大臣和謀士到府上的書房議事。
期間,一個侍衛過來,輕聲回到:“殿下,周宅那邊,李逍遙回話,顧秋去了蒼蘭山,找周笑去了。”
司空澤歎了口氣,心中湧上無數密密麻麻的疼痛。
這一家人,都是為自己的事情付出了太多,自己虧欠他們的也太多。
這個周笑性格大變,被鬼魂上身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這個女人居然給顧秋戴了綠帽子,跑去給他二哥做小妾去了。
顧秋的痛他無法感同身受,但這份屈辱他記在心裏了。總有一天,他要幫顧秋討回來!
他閉了閉眼睛,狠下心:
“去給李逍遙傳信,讓他去把顧秋找回來,就說倭寇打進來了。希望他能去助我一臂之力。兵部大部分都是我二哥的人,我能信任的人沒幾個,我很需要他。”
“是,殿下,我這就去。”
“記住,態度要好,你陪著李逍遙一塊去趟蒼蘭山,把顧秋接回來。”
“是!”這個小將,名衛國,是司空澤的心腹之人。
李逍遙和衛國策馬揚鞭,快速往蒼蘭山而去。
到了天清觀,發現觀裏給周笑做的法事仍在繼續。
李逍遙就把京裏的事情,以及四爺的安排說了一遍。
顧秋動了動已經僵麻了的腿,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看了一眼李逍遙,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阿笑交代過的,四皇子這邊要上心。
然後他慢慢走到天清道長身邊,單膝跪地:
“道長,如今倭寇登陸,殺我百姓,占我國土,我本是武將出身,又逢領兵將領點名,所以我得打仗去了。我妻子就麻煩您了。隻要空閑,我就會為她誦經,希望我兩手鮮血不會阻礙她回來的路。”
道長看著眼前這個情深義重的年輕人,即將為國奔赴戰場,他雙手把他扶起,言語錚錚:
“你放心地去,老道哪怕窮盡畢生之修為,也會把你之愛妻找回來!”
顧秋深深叩下頭,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淚花。
影一、甚至衛國,都齊齊跪下,鄭重地給道長磕了三個頭。
然後眾人含淚起身,出了道觀,策馬離開。
天清道長臉色凝重,對著大殿裏的眾人說:
“啟動一級追殺令,追殺清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凡我道教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是!”院裏院外的回答響徹雲霄。
三天之後,大軍開拔。
顧秋已經給王豹傳信,讓他帶著鷹揚衛,帶著郭達,都到前方他們即將落腳的第一站--風鳴山下會合。記得穿好訓練服,備好三天的幹糧和水。
另外讓飛月保護好王昊天一家。
一萬大軍軍容整齊,盔甲厚重,兵器鋒利,邁著整齊堅定的步伐,開赴護國殲敵的戰場。
顧秋身穿參將的盔甲,神情肅穆地駕馬跟在司空澤身邊。
正在前麵整頓軍紀的就是這次的領兵大將楊守山。
楊守山是二皇子的人,司空澤心裏有數。而且整個兵部幾乎都是他的人。這次司空澤拚命搶這個差事,而且成功搶到,就是因為司空玄放水了。
因為即使司空澤搶到帶兵出征的機會,出征的將領暗地裏也不會聽他的,因為兵部就是二皇子司空玄的天下。
顧秋的參將也是他去找父皇親自求來的。
“顧秋,一寸山河一寸血,讓我們用最美的山河,等待最好的阿笑歸來,可好?”
司空澤端坐馬上,手握韁繩,看著初升的太陽,感受著拂麵的微風,剛毅果決的話語擲地有聲,讓他本瘦弱的身軀瞬間無比高大。
顧秋看向冉冉升起的朝陽,似乎化作阿笑燦爛的笑臉,他心潮澎湃,胸中升騰起無數的豪情壯誌:
“殿下,阿笑說過,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如果我在戰場上戰死了,希望你把我的長槍帶回來,交給阿笑。為了這最美的山河,為了我淩月國,為了殿下的知遇之恩,我願意一馬當先奮勇殺敵,哪怕血灑疆場,馬革裹屍!用我顧氏一族的鮮血捍衛淩月國的尊嚴!”
司空澤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把顧秋當做了自己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司空澤說:“姐夫,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等姐姐回來。”
顧秋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眼眶,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渾厚響亮的號角響起,大軍有序開拔。送別的人們遠遠地看著,久久不願離去。
鐵蹄錚錚,軍旗烈烈,一萬大軍踏上了抗倭之路。
一路上,楊守山帶領大軍曉行夜宿,很快三天之後就到了風鳴山下。
炊事班開始埋灶做飯,做的大包子。
正在這時,樹林裏傳出三長兩短的貓頭鷹叫聲。
顧秋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抬起頭,看向司空澤。
司空澤居然和顧秋有了默契,瞬間讀懂了他的眼神:“來了?”
顧秋點點頭,深邃的目光看向了林子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