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六一

關繼靠在牆上,看著李然,剛和他在一起的人去了另一邊,現在這裏就餘他們倆個。他臉上神色複雜難辨,讓李然看不清他心裏是怎樣的想法。

沉默半晌,關繼終於出聲:“回去後,就當沒見過我,別多說什麽。”話裏帶著明顯的警告的氣息。

李然皺眉,他跟著關繼來這裏,原因是怕他受欺負,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糊裏糊塗跑錯了。可李然沒想到,關繼卻是這群專門欺負學生的團夥中的一員。

抿下唇,李然轉身離開,順便說道:“我會告訴姚舅。”他和關繼沒什麽關係,所以這事輪不到他插手,真要有人管教,那人也得是姚舅。

而姚舅對關繼有多在乎,李然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在知道關繼走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上後,還視而不見,忽視了過去。

這時太陽雖還在天上掛著,卻沒什麽溫度,關繼轉頭看著李然要走的身影,冷笑:“你確定要說嗎?你可要好好想想,你說了後,姚誌峰是什麽表情,估計得”說到這,他聲音低沉了下來:“傷心死!”

李然轉過身看著關繼,他不相信關繼來這裏半年,和姚舅相處了半年後,還和姚舅沒丁點兒感情,會全然不顧姚舅的感受。

像是知道李然的意思,關繼露出個不屑的笑容,說道:“姚誌峰要是傷心了,那我就滿意了。所以如果你要去說的話,就去吧!”邊說,他還邊往巷口做了個請走的動作,態度囂張。

李然盯著他不做聲,隨後轉身離開,關繼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這男孩會說還是不會,關繼也不知道,可想了想,關繼覺得不管是哪個結果,都挺符他的意的。

走到在另一邊等的一團成員麵前,關繼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呼後,就一起向往常吃喝玩樂的地方走去。

在關繼心裏這不是墮落,因為和他們在一起時,關繼知道自己的思想是飄忽的,對他們的行為是忽視以及嘲諷的,他之所和這群人混在一起,隻是為了適應這裏。

剛來這鎮上的城市少年,與這初中的學生群體和環境完全格格不入。

關繼身上穿的是耀眼的白衫,偶爾配著潮流的,這裏有些學生沒見過的喇叭褲。而這裏的少年,衣服的顏色除了灰就是藍布的暗沉藍色,和他完全沒什麽可比性,即使是坐在一個教室裏,他們看起來也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因此理所當然的,關繼被排擠了。

若隻是單純的排擠還好,問題是短短的在學校一個月的時間,關繼就學到了很多。因為那些平常不讀書,以欺負人為樂的學生,把他當成了一個好的金主!

衣服穿得太好了,有人想要。從家裏帶出來的錢,平常用來買買小東西的,太多了,有人想要,吃飯時吃個白饃饃,白包子,也有人來搶。沒辦法,家裏窮,勞力不多,因此工分不夠生活,一天一兩餐的人多的是,這少見的白饃饃在他們麵前露麵時,就像是在**著他們來搶。

這樣的一月生活裏,關繼學會了融入旁邊的群體,他開始穿得和周圍人一樣不起眼,吃東西時狼吞虎咽,不顧禮儀,隻顧速度,先吞下肚子才是大事。實在吃不快了,吐口唾沫在上麵也行,一般這樣做後,就沒人會來搶了。比起小學生的單純,一些開始學壞的初中生才叫恐怖。

而關繼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還很慘的嚐試過餓肚子的滋味,後來這事也慢慢的沒有了。

來這沒半個月,找他茬的人少了,一個月後,他除了變得與這裏人一樣外,也成了當初欺負他的團體一員,關繼對於欺負人沒興趣,他隻是選擇了最好的做法而已,要是不加入,關繼知道又會是一段時間的折騰。

一年後就會離開這裏的他,實在懶得和他們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而在關繼的有意隱瞞下,他在學校一個月的生活硬是沒有露出一點點異常。他就像一條變色龍,用最快的速度,適應了環境。

李然回去後,還是將這事跟姚舅說了,父親的思想,有時候都是老舊和古板的。李然想著要是小剛這樣了,他會是希望有人告訴自己,還是希望有人因為自己傷心瞞著?最後得出的答案,自然是前麵一個。

將心比心,李然選擇了說出來,而後來的事,就不用他來管了。

期中考試過後,李然和胡建軍悠閑了段日子後,接著小學生的傳統節日六一兒童節又快到了,許通小學校長因此下了死命令,文藝匯演時,每個班得出三個節目。

夏婷婷作為四年一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第一次受到此重大任務,毫無經驗,且尚是菜鳥的她,激動而富有熱情。

校長下命後,一回到班級她就開始分配任務。這個班級裏家庭環境好,有特長的女孩子就有金詩雨一個,所以她當之無愧的被夏婷婷指派了個獨舞的任務。

金詩雨聽到老師的要求後,得意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距離胡建軍剪她頭發的事件已經蠻久了,她不幸變成齊耳短發的頭發也慢慢長長了,雖然還沒到先前的程度,但辮子一紮,氣質又淑女了起來。

向老師承諾過會完成任務後,金詩雨就坐到了位子上,順帶拿著眼得意洋洋的瞥了李然他們一眼,女孩子的記仇有時是很恐怖的,即使事情已過去將近半年,金詩雨也沒能忘懷。平常在班裏隻要有法子整李然,胡建軍一下,她就決不放過。

無奈的擦擦鼻子,李然很慶幸下半年就跳級,可以遠離這個小女孩了。說實話,女人的報複心真的很強,即使是未長大的女人,那報複心也不可小視。

李然對這印象最深的就是,身為學習委員,金詩雨竟然將他和胡建軍的本子給扔進了垃圾堆。雖然後來被胡建軍從垃圾堆裏翻了出來,但從此以後,李然是見到金詩雨就繞道。胡建軍也因此在欺負女孩子方麵收斂了很多。

夏婷婷在又指派了另一個女孩子組織了個朗誦的節目後,就將最後一個指標給了李然,她的話是這麽說的:“老師不管你弄什麽節目,隻要能得第一就行。”

李然坐在位子上差點摔倒,第一是那麽好得的嗎?

跟白菜似的,五厘一斤,想要多少有多少。

懷著這種鬱悶的心情,李然回了家,胡建軍照樣拿筆戳了小胖一頓,這鳥最近換名字了,不叫小胖,改叫大胖。

小瘦照樣在旁邊蒙眼睛,這是他見到胡建軍的第一反應。

用力的揮著翅膀在籠裏躲來躲去,發現沒用後,大胖終於狠了心,停了下來,任憑胡建軍亂戳,它在那巍然不動。

胡建軍拿筆戳得歡樂,李然在一旁想著自己的事。

看著胡建軍,李然歎氣,指望他幫忙根本不可能,這孩子除了搗蛋比人厲害,打架比人厲害,就沒啥值得誇讚了。

想到打架,李然將胡建軍叫了過來,問道:“你知道霍元甲嗎?”

胡建軍聽這搖頭,霍元甲是誰,他不認識。

李然咬牙:“那少林寺,少林寺你總知道吧?再要不,神雕英雄傳”捏著嗓子,李然加了句:“靖哥哥,知道嗎?”

胡建軍繼續搖頭,因為覺得奇怪,還放棄了捉弄大胖,坐在了李然旁邊,

李然沮喪的趴在桌上,看來以前李爺爺跟他說的那些經典電視劇,現在都沒開始,他還以為早已經播出了,隻是因為李家連點電都沒有,所以沒看過而已。既然沒播出,那指望靠這個,弄個武術表演,好像沒什麽可能了。

歎口氣,李然無奈,他除了李爺爺教的用來鍛煉身體的太極,就不會別的武藝了。摸摸頭,李然抱著僥幸心理想了想,太極應該也可以吧。

想到就做,李然立即叫胡建軍去叫同村同班的小孩來這裏。胡建軍在找之前先問了下原因:“找他們來幹嘛?”

李然想到小孩子們對武藝天生的推崇,露出個神秘的笑臉:“我有功夫交他們,用來打人最厲害了!”

胡建軍聽這話大喜過望,也不問李然怎麽會,隻是欣喜的點點頭,隨後跑得比誰都快,眨眼就不見了。

李然坐在位子上耐心等人,他也沒撒謊,他學的那空有架子的太極,用來打假人,的確很厲害。

節目想好了,排練時卻遇到了問題。天氣挺好,大家搖來晃去的也不覺得累,可問題是,被忽悠來的小孩子們都有著同樣的一個心聲:這麽慢悠悠的劃手掌,能用來打架嗎?

李然看胡建軍即使因為自己的原因在做動作,卻也無精打采的模樣。

知道這樣教沒趣味,於是就把爺爺騙自己學太極的招式拿了出來,他邊在他們麵前做了第一個雙手在胸前抱球動的動作,邊念道:“一個西瓜圓又圓。”

做完這,他又一隻手作扶西瓜的狀,另一隻手作刀狀綿綿地向下劈,慢悠悠說道:“劈它一刀成兩半。”

剛開始完全是因為胡建軍的原因,不敢走的一群小孩子見了這,才有了動力,跟著比劃了起來。

接下來的情景,不顧李然的期望,一群小屁孩在院子裏念起了西瓜園的話語。

轉眼到了六一兒童節時,那天學校除了學生外,還來了許多家長。這些有的是過來看自己子女表演的,有的卻是把這當成場文藝晚會,用來休閑的。

現在的六一兒童節有條變態的規定,就是小學生必須穿白襯衫,藍褲子。李然和胡建軍穿的都是上麵哥哥留下來的,因此衣服顏色都不怎麽亮了。除此之外,因為這次好像有什麽大人物來觀看表演,校長次還規定了學生必須穿白鞋子,。

白鞋子什麽的,李家沒有,因此李媽隻能去外麵借,這個比較困難,李媽也是找了蠻多人家才找到,可惜那千辛萬苦得來的鞋子顏色與其說是白色,還不如說是米黃色了。

胡建軍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但這孩子腦瓜子靈活,在表演前,拉著李然去了趟教室。李然還在奇怪他要幹什麽,就見胡建軍輕車熟路的拿了支白粉筆,蹲下來,在他鞋上塗。李然彎著腰看,鞋子還真變白了。

滿意地拍了拍胡建軍的頭,李然高興的誇讚了聲:“聰明。”

胡建軍聽了誇獎很開心,可又潛意識的覺得這動作有點問題。替李然塗完了,胡建軍又給自己鞋子上了次色,兩人就穿著在一眾顏色暗沉的白色裏麵亮眼非常的白鞋,去了表演的大空地。

現在的表演其實除了唱歌就是跳舞朗誦,就沒什麽新意了。而唱的歌,也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讓我們**起雙槳》《勞動最光榮》,因此李然們的表演一出來,一群孩子穿著整齊,動作規範,合著李然特地拿的學校唯一的一台收音機放出的配音,真是掀起一片叫好。

即便那動作慢騰騰的,悠閑得不成人樣,可也能看出不是舞蹈,而是武術。

看著下麵的反響,李然淚流,知道表演成功了。

果然頒獎時,三個第一裏麵,有四年級一班的一個,夏婷婷高興得拍得手疼。

而在表演完後,作為帶隊的李然和胡建軍還被叫去和校長以及一個大人物見麵,校長李然見過,很瘦削固執的一個老頭子,而那個大人物,則挺著個啤酒肚,笑的溫和,見到李然和胡建軍後,還慈祥的和他們打招呼。

經過旁邊校長的介紹,李然才知道,他竟然是文洋市的副市長。聽這李然不禁疑惑,這麽個重量級人物怎麽有時間來這。

閑聊了會,那副市長卻突然話題一換,對李然問道:“關繼最近怎樣?”

李然驚奇的啊一聲,不知道這人怎麽會問到關繼。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關繼怎樣。

副市長笑得溫和,開口解釋:“我也姓關,是關繼的爸爸,特地過來看他的。”

李然閉起驚訝張大的嘴,雖然知道關繼來頭大,可他沒想到來頭竟然這麽大。這人竟然是關繼的爸爸,那麽應該就是關繼的繼父了?想到關繼應該還呆半年,李然暗道,難道是來接人的。

沉悶了會,關副市長低聲說道:“他姥姥身體不適,所以我想把他接回去,因此過來了。”

李然聽這話抿嘴,也不知道該說這人心有國家,還是說心太狠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來學校看表演。亦或者,位高的人,思維方式總是與常人不同,起碼,可以肯定的是,與李然這個常人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更新怎麽都這麽遲?我倒

在我更新時,我一同學很淡定的問了我句:你還記得6月初要交論文嗎?

然後我撲

接著她又來了句,你還記得,6月底要考英語四級嗎?

然後我撲死了老天爺,你一道雷把我劈了吧(+﹏+)~狂暈

最後,此章很急,很急,語句應該是通的,錯字應該是有的望天,明天改,好了,我爬走了

親們看在我這麽杯具的份上,出來呼吸下空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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