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就這樣被他堵在了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的就是說不出來。

好像隻要現在審判他,就變成了他,無理取鬧似的。

“你當真不知情?”

皇上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知道皇家的孩子,哪怕年紀小,也不代表心智不全。

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玉貴人那樣的母妃,他就更加不敢相信南宮諱的一麵之詞了。

“你真的對此事一點也不知情?”

皇上的聲音微微往上挑了挑,帶著些許的威嚴,不是一般人,這時候便不敢再說假話了。

可南宮諱麵色如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還請父皇明察秋毫,此事一看就是栽贓陷害,兒臣一直向往海闊天空的自由,又怎麽會像外人所說的那樣,為了皇位而跟九皇兄大動幹戈呢?”

這話說得十分大膽,若是一般人敢這樣說,皇上心中定然會不舒服。

但南宮諱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性格豪爽,有什麽事情絕不藏著掖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皇上,此刻心中不由得有了些許的動搖。

唐泰民跟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皇上一個表情,他就知道他心中是怎麽想的,為了能夠盡快將這件事完結,他立馬甩出了證據。

“晟王妃親口說曾經在那棟房子裏見過您和勤王殿下,不知道又該作何解釋?”

說起這個,南宮諱麵上瞬間就閃過一絲嘲諷。

“本殿又怎麽會知道九皇嫂為什麽要顛倒黑白?將髒水都潑在我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當初闖**江湖的時候,遇到過皇嫂,跟她有了一些過節,所以她才會不分青紅皂白胡言亂語。”

皇上擰緊了眉頭,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一雙淩厲的眼睛陰鷙地盯著南宮諱。

“你可知道說謊騙朕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南宮諱低著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無比堅定地說:“兒臣當然知道,絕不敢有半句虛言,如若父皇懷疑兒臣,總要有個證據吧,口說無憑。”

如此說來,皇上對他的信任又多了幾分,但唐泰民寸步不讓,就在劍拔弩張之時,南宮翎氣勢洶洶地來了,他的眉宇之間帶著濃厚的殺氣。

當著皇上的麵便狠狠地朝著南宮諱的腹部踹去。

皇上根本來不及阻止,南宮諱雖然在外麵過得滋潤,身體看上去也十分的健壯,但要跟南宮翎比起來還差得遠,這一腳便讓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他抬起頭哇的一聲,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皇上見狀忍不住嗬斥一聲。

“南宮翎!這裏是禦書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父皇覺得這件事應該沒當如何處置?父皇要是覺得本王的王妃騙人,那本王來說又當如何?此事如此明了,還有什麽需要爭辯的?”

“南宮諱一直在外闖**江湖,但做的事情可不少。”

南宮翎從懷裏掏出一疊證據。

“招兵買馬,賺錢享樂,他一個也沒有落下,如今回京搖身一變便可以將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了?還是說……”

南宮翎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意味深長,看向皇上眼神狠厲。

“父皇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想要將這件事徹底查清楚,非要等兒臣和兒臣的王妃死於非命,才願意真的給這件事下一個定論?”

皇上看著手中的那一疊疊證據,在聽著南宮翎這一聲聲的質問,瞬間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一巴掌。

但南宮翎動作十分的敏捷,很輕巧地就了過去。

“父皇現在可以重新定奪了吧?”

剛才還舌顫蓮花,打算將所有的錯事都推卸出去的南宮諱一下子就沒有了聲音,微微低著頭被擠骷髏著,隻留下一個黑乎乎的頭頂。

皇上的聲音裏完全沒有了親昵,變得威嚴而冷漠。

“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麽給朕一個解釋?”

那一疊疊書信在南宮諱的眼前展開,他根本無從辯駁,所以便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等著皇上給他一個痛快。

南宮煊閉了閉眼,掙紮了片刻,抬起頭來,他抬頭看著皇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兒臣真不知道諱兒竟然能夠做出這樣上不得台麵的事情,是兒臣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教導好他,還請父皇看在兒臣平日裏兢兢業業為朝廷做事的份上饒過他。”

南宮諱抬起頭,用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向他,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皇上知道在奪嫡之爭當中,親兄弟也隻不過互相拿對方做墊腳石。

隻不過南宮諱和南宮煊兄弟兩人的關係從小就好,他有點分不清楚南宮煊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南宮翎也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他抬手從懷裏掏出另外一疊書信。

“如果說這件事情全權是南宮諱所為,那簡直是太冤枉他了,兒臣這裏還有其他一些證據,這些年南宮諱掙的那些錢可沒少花在四皇兄身上,不知道四皇兄又該作何解釋?”

南宮煊剛才就以為自己肯定完蛋了,沒想到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南宮諱,他還以為自己能夠逃過一劫,所以就打算將南宮諱舍棄掉,卻沒有想到最後自己還是沒有能夠逃過。

反而還因為欺詐,不顧惜兄弟手足的情誼,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了更加不好的印象。

看著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黑,南宮煊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腦袋都快鑽到地裏麵去了,愣是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你們都當朕是傻子是吧?既然如此,朕也沒有必要再給你們兩個留任何的顏麵,殘害兄弟手足如此罪大惡極的事情,竟然還敢欺瞞朕,試圖蒙混過關。”

“從現在開始革去南宮煊王位,打入大理寺監獄永世不得出來,至於南宮諱……”

皇上的話還沒有說完,剛才還一言不發的南宮諱忽然抬起頭來,非常懇切地看著皇上,眼中閃現了幾滴淚花。

“父皇!還請父皇能夠明察秋毫,這些事情都不是兒臣自己想做的,而是被皇兄逼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