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沐涵注視著小麗的所有情緒,不放過一秒鍾的閃躲和回避,她的觀察力很強,隻要能用心徹底投入,即使對方不說,那她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半響後,小麗這才遲遲頓頓,聲音帶著顫抖地開口道:“我不能告訴你。”

她不能說,不說大不了就毀了一張臉,說了指不定還有生命之優。

袁沐涵氣的瞬間捏緊了拳頭,努力抑製住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片刻後,深吸一口氣:“為什麽?你是怕她殺了你?”

小麗悶聲,站起來:“我回去了,就當我沒有來找過你。”

她跨步出去又停頓:“以後出門小心些。”

她說完就快步走了。

看著雙腿都在打顫,腳步淩亂慌忙逃離的小麗,袁沐涵歎了一口重重的氣:“藥,拿去吧!”

小麗吃驚地猛然停下腳步,驚愕地回頭,就看到她手裏要給自己的小瓶子,顛顫地一臉不可置信,說話都帶著啞語:“你……你還要給我藥……”

“廢話真多。”袁沐涵丟下四個字,轉身進了屋子,沒再繼續和她囉嗦。

袁沐涵回到屋子裏,繼續設計著自己的衣服,到了晚上都沒見自家三哥回來,她打開了係統聯係人的定位,追蹤三哥所在的位置,看到的竟然是在隔陳家村好幾個山頭上。

“三哥他們去那裏做什麽?”袁沐涵嘀咕了一句。

怎麽感覺這兩人最近有些神神秘秘的?

“小嬸嬸,我餓了。”鳳撫著咕嚕咕嚕的肚子,走進了屋子,撅著一張氣呼呼的小臉。“我娘說,二嬸嬸肚子裏懷了小妹妹,不能給我做吃的,要是餓了就找小嬸嬸。”

袁沐涵親和地道:“好,小嬸嬸這就去做飯。”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到六點半了。

這大嫂有些時候,還挺討人喜歡的嘛,給鳳說這個就對了。

“二嫂,你怎麽……”袁沐涵出了屋子,就看到二嫂已經把飯做好了,她驚的回頭看著身後的鳳。

鳳搖著小腦袋:“我剛起來,我不知道二嬸嬸在做飯……”

張燕子顏笑說到:“做頓飯沒事的,三弟妹不要擔心。”

醫生雖然說,她最近胎位不穩定,要多注意休息,在農村,全家人都出去忙碌了,自己就這樣天天在家裏待著什麽也不動一點,別人不說,自己心裏都過不去。

“我來,我來。”袁沐涵見她拿著一個大盆要去倒水,趕緊走過去伸手接過。

張燕子問道:“三弟妹衣服做的怎麽樣了?”

想來一定很好看吧。

袁沐涵:“麵料裁剪好了,還沒有開始縫。”

“三弟妹,真是個才女,以前真沒看出來。”張燕子讚揚道。

鳳撫著肚子提醒:“兩位嬸嬸,鳳想吃飯。”

她下午就睡到現在,起來可呃餓了。

張燕子笑道:“好,嬸這就給你盛飯,馬上就好了啊,鳳等兩分鍾。”

“三弟妹,你要幹啥去?”張燕子看到自家三弟妹把扁擔拿起來,套上了木水桶的繩索上,驚道。“你要去挑水嗎?”

張燕子:“這天都快黑了,待會文蔚回來,讓他去跳。”

家裏挑水一般都是男人們的事情,女人力氣沒有那麽大,而且她們家的木水桶挑一組水就是一百四五十斤,女人們挑的話著實要吃力很多,所以就都給男人們做了。

她們家男人也多,四個男人輪流挑水喝也不是啥難事。

袁沐涵莞爾一笑說道:“沒事,二哥他們下地幹了一天的活挺辛苦的,就讓他們回來好好歇會吧。”

“可是你一個姑娘家咋挑得動啊!還是算了吧。”張燕子猶豫地開口。

一百四五十斤,她挑著都吃力,更何況三弟妹那嬌弱的身子,那裏耗得住啊。

“可以的,不試試咋知道呢?”袁沐涵意有興蔚地爽朗說完就走了。

“唉。”張燕子歎息,想要跟著去,可是家裏還有一個鳳。

八兩跟著自家婆母她們下地去了,還沒有回來。

袁沐涵挑著木水桶,一路上哼著不知名的歌,向村裏的水塘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下來了,家裏沒水是次要的,她想出來套套狼倒是真的。

可惜,她一路放聲歌唱到水塘,打水出來返回走了一段路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有隱形的苗火。

李大梅被她那樣反擊,肯定不會就此作罷的,小鳥給她的提示,或許就是李大白蓮花吧。

至於二房家的陳文,都已經癱在了**了,就算想要對她做什麽,恐怕也沒有那個力氣。

陳玉婷,雖然有歹心,但她怕事,不可能會整她。

馬飛飛跟她談和了,應該不存在二次反駁吧?

李大梅,李學的女兒,李學是村組長,還是倒賣木材的生意人,這聽著或許還有點可能性,據了解,李學對他的那兩個兒女可是從小就嚴加看管,更是嚴家教育,更是疼愛的。

“這不是芯兒嗎?天都黑了你咋還在挑水啊?”忽然,一個身影從山坡上的小道冒了出來。

渾然嚇的袁沐涵一個哆嗦,等她看清楚時,是一個女孩子背著一捆木柴:“……你……你拾柴火啊。”

由於天色較暗,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聽聲音像個姑娘,所以也不知道是村裏那家的,叫什麽:“你叫什麽呀,我失憶了所以……”

姑娘走下來:“我是可夏,沒事,我知道你失憶了。”

袁沐涵停下腳步,努力在腦子裏借助原主的記憶,回想著這個名字,可夏……也是陳家村姓陳的一戶人家的姑娘,隻不過這個女孩患有一種難治的病,而這種病是渾身起痘痘,從出生就自帶,因此在村裏也被不少人排擠。

隻不過她的命運要比林葉芯好一點,至少父母健在,就是家裏人對她並不好,因為她身上的痘痘,父母無比討厭她,更是什麽事都讓她做,甚至大半夜都要她去拾柴。

袁沐涵見她逃離自己遠遠的:“你……你不用這樣刻意跟我劃分距離的,我並不害怕你。”

原來,還有一個像她一樣的女孩子存在。

可夏盡量和她保持著距離,但對她的反應貌似有點驚訝:“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她說完就慌慌張張的走了。

袁沐涵在身後喊道:“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以後我們就做個知心朋友吧。”

聞言,可夏瞬間頓住腳步,她欣慰地笑了。

最近村裏的事,她也聽說了,以前林葉芯因為身上的克星女名聲,見到自己就躲,而她自己則因為身上的疾病,也是見到林葉芯就躲,很少有像現在這樣碰麵的時候,即使有,兩人都會一同躲開誰也不叫誰。

今天叫她,是最近聽村裏人說,她變了,變了一個人一樣,都碰到了就想著還是打個招呼也沒什麽,要是討厭她就討厭吧,反正討厭她的人也夠多了。

連自己父母都討厭自己,更何況還是別人。

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要和自己做朋友。

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個姑娘願意和她做朋友的人,她內心希望有一個朋友……

袁沐涵見她停住了腳步,沒回頭,也沒說話,連忙挑起水桶,走近她:“你不用刻意躲著我的,我自己也一樣啊,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等了半響,沒收到回應,袁沐涵也摸不準了:“你不願意和我做朋友嗎?你是不是也像村裏人那樣想我的啊?我是一個不祥之人。”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我沒有那樣想你。”可夏驚慌失措地連忙轉身麵對著她,揮手道。“我沒有那樣想你,我隻是覺得我自己這樣,你會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