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盧迪所在之地,在第一波箭雨的範圍邊緣,所以僥幸未被射中。
可是現在,唐劍顯然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就聽他斷喝一聲。
“再放!”
話音未落,第二波箭雨已如飛瀑一樣襲來。
漫天破空聲響。
巨大的箭雨瀑布仿佛死神鐮刀一樣,朝著地麵之上的人命收割而來。
聽到那驚魂的破空聲,盧臣蜷縮在巨石後麵,一動都不敢動。
不斷有人朝著巨石跑來。
但是已經晚了。
箭瀑終於落下。
箭頭撕裂皮肉的聲音響徹在盧迪的耳畔,幾乎撕裂他的耳膜,驚散他的靈魂。
普渡天師反應更快,在暴吼的一瞬,他一個就地十八滾,瞬間滾出了數丈有餘,落在了石坑之中。
那個小坑淺顯,深不足兩尺,僅容他龜縮在其中。
盡管形容狼狽。
可是,這卻是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
普渡咬牙硬挺著,縮在其中,一動不動。
頭頂之上,流矢不斷擦過,每一次都讓他心驚肉跳。
此前的山道之上,足有五六十人。
可是,第二輪箭雨之後,已經無一人能夠站起。
箭雨之後,叢林山間瞬間變為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密集的箭矢如同一道道閃電劃破空氣,撕裂著靜謐的森林,留下一片淒涼的慘狀。
屍體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山間上,一些還保持著臨死前的姿勢。
他們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融入了這片森林的土壤。
叢林中的鳥兒被嚇得不敢出聲,它們緊緊地縮在樹枝上,仿佛在尋求庇護。
樹木也被箭矢所穿透,枝葉凋零,淒涼而悲慘。
山間上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直到對麵再無一人站立,唐劍才終於命令停止了射箭。
“盧迪!還活著沒有?”他的聲音在山間上空回**。
盧迪躲在人頭盾牌後,心中波浪翻滾。
他感歎唐劍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了贏,不惜犧牲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回答:“還活著!”
唐劍一聽,大叫一聲:“既然活著,趕緊過來!”
盧迪趁機從盾牌後衝出,冒著箭雨向唐劍奔去。
普渡從石溝中抑鬱二期,試圖衝過去阻止盧迪。
但唐劍發現了他的動作。他眼神一凜,冷冷地盯著普渡,大叫道:“除了盧迪之外,誰敢動,我就放箭!我寧可讓盧迪陪葬,也不會讓你們得手!”
普渡他們被唐劍剛才的恐怖表現所震懾,不敢有任何動作。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猶豫。
盧迪趁機衝到唐劍的身邊。他喘息著,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逃亡。
他看著唐劍,眼中閃爍著感激。
盧迪開口說道:“唐兄,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恐怕已經成了敵軍的刀下亡魂。”
唐劍點點頭:“小事一樁,都是莊主的安排。”
盧迪一愣,有些驚訝地問道:“唐兄,你說是莊主預判到了我的遭遇,派遣你一路保護我?”
唐劍點頭稱是。
盧迪聽到這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莊主真是料事如神,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的恩情。”
“救命之恩,未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
就在這時,盧迪瞥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盧臣和普渡。
他們鬼鬼祟祟地潛藏在暗處,顯然是趁機秘密潛逃。
盧迪心中一驚,他急忙轉頭看向唐劍,語氣急切地說道:“唐兄,不好!盧臣和普渡正在趁機逃跑!”
唐劍聞言,眼神一凜,瞬間下令:“放箭!”
隨著他的命令,一陣箭雨朝著盧臣和普渡所在的方向射去。
然而,盧臣和普渡並非等閑之輩,他們察覺到了危險,迅速移動著身形,巧妙地躲過了箭雨。箭矢紛紛落空,未能傷到他們分毫。
盧迪看著遠處的盧臣和普渡,心中滿是懊悔,他輕聲對身邊的唐劍說道:“可惜我們沒有把握住機會殺死那兩人。”
唐劍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安慰道:“不必過於介懷,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會有。”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冷靜與沉著。
唐劍微微皺起眉頭,心中回想起李未央曾經的命令:隻殺小卒,不殺頭目。
盧迪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自己心中的不安與焦慮一並排出。
他回想起剛才的戰鬥,心中不禁有些後怕。
然而,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這個地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歸宿。
正當盧迪準備離去時,唐劍走了過來。他看著盧迪的背影,開口道:“盧兄,你要走了嗎?”
盧迪轉過身來,看著唐劍。他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正是。”
唐劍深吸一口氣:“莊主說過,如果盧兄弟願意留下來,改造采薇莊園的地下秘壇。”
盧迪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唐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唐兄,我需要考慮一下。”
唐劍點點頭:“當然”
盧迪知道唐劍所言非虛。
經過片刻的沉默,盧迪終於開口道:“唐兄,我留下。”
唐劍站在那裏,麵前是一群被俘的無生教門教徒。他們中有些人傷口還未痊愈,痛苦地呻吟著。
他開口道:“不想死的,束手就擒。我保證,絕對不會動你們一根寒毛。”
教徒們聞言,有些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人則是驚恐萬分。
唐劍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我不會殺你們,但你們必須跟我一起走。”他說著,揮了揮手,身後的士兵立刻上前,將教徒們一個個押解出去。
第二日。
朝堂之上。
宣旨大臣手中拿著一卷黃色的聖旨,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一行暴徒與逆賊孔萬奴勾結,圖謀不軌。今已抓獲一夥,證據確鑿。為以儆效尤,斬首示眾。欽此。”
高亢聲音在朝堂上回**,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眾臣聞言,紛紛下跪叩首,齊聲喊道:“皇上聖明!”
半月之後,奉旨斬首暴徒的這一天,街道兩旁擠滿了圍觀的百姓,他們在議論著即將經過的示眾隊伍。
在繁華的古都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議論聲此起彼伏。
“看那狂妄的暴徒,竟敢行刺朝廷的天子,真是罪大惡極!”一位中年書生憤怒地說道。
“是啊,這些逆賊背叛了朝廷,也背叛了整個天下,應當受到嚴厲的懲罰。”一位老者也附和道。
議論聲越來越響亮,人們憤怒和不滿的情緒高漲。
在這喧鬧的人群中,有一位老者靜靜地聽著別人的議論,始終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他身穿灰袍,頭戴鬥笠,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雙眸卻透露出深邃的光芒。
“對!對這些暴徒千刀萬剮都不解恨!”一位中年書生也憤憤不平地說道。
“孔萬奴這個禍首真是罪該萬死!”
“孔萬奴這個禍首確實應該誅滅九族!”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隨著行刑的結束,人群逐漸散去,唯獨一位神秘老人仍站在樓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這位老人正是衍聖公孔令魔,他的內心深處波瀾起伏。
此時,次輔賈似道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拱手施禮道:“衍聖公,別來無恙。”
孔令魔微微頷首,算是回禮。
他心中對這個權傾朝野的次輔並無多少好感,但礙於身份地位之差,又不好直接冷落。
賈似道見孔令魔神色漠然,知他心中所想,便開門見山地說道:“衍聖公,我來是想與您合作的。”
孔令魔微微皺眉,疑惑地望著賈似道,“合作?不知次輔有何指教?”
賈似道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微笑,“我們共同對付首輔霍光,奪取他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