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是早就派人下去找了嗎?可有什麽結果?”宴海整個人早已熬的格外憔悴,因為宋宴知的事情,他現在什麽都不在乎,自然對蔣濡恒沒有什麽好語氣。

雖然,宋宴知在的時候,宴海對他也沒什麽好語氣就對了。

“現在,本王算得上是京中極少希望他活著的人了。你大可不必這般生氣,在這件事上本王反而和你是一塊的。”

蔣濡恒難得沒有生氣,隻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見宴海這沒什麽有用的消息,便直接離開了此處。

看著蔣濡恒離開的方向,宴海的眼中滿是嫌惡。他當然知道對方是希望宋宴知活著,畢竟隻有宋宴知活著,唐昭寧才有可能活著,才能繼續為他治療。

那人沒幾天活頭了,毒素早已侵入肺腑,若是斷了太久的治療,即便唐昭寧重新為他治療也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宴海極輕蔑的冷哼一聲,而後走到了崖邊往下看去。

懸崖很高,宴海從上往下看,能看到的隻有茫茫的白霧,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即便對方武功高強,不死也得脫層皮。更何況是兩個身受重傷之人呢?

這一點,其實宴海比誰都清楚,卻還是不死心的一直找尋著。隻要看不見屍體,便不會承認他們已死。

可他可以瘋,可以沒日沒夜的尋找他們。可王府還有小公子和小小姐等著他回去,他總得有個度的。

……

兩人失蹤七日後,宴海迫於皇帝的壓力,給宋宴知辦了喪禮。聖旨宣布喪禮的期限,送到攝政王府的那一刻,宋宴知是死是活也已然不重要了。

至少在皇城之中,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即便他日後能夠活著回來,也不能再是以宋宴知的身份。

他可以是一個商販,可以是一個農戶,甚至可以是個落魄的乞丐。無論是誰,都不能是攝政王宋宴知。

按照聖旨的時間,攝政王府還是掛上了白幡。宴海並不想讓唐小鳳和唐小糖牽扯到這件事情裏麵,便直接連夜將人送回了唐昭寧所買的院子。

安排了幾個信得過的照顧兩個小家夥後,才回到王府迎客。勞累了一整日,才將此事落定。

等到所有賓客都離開王府時,宴海這才頹然的坐在王府大門口,手中拿著孝服整個人格外的頹唐。

就在此時,一輛格外華麗的馬車在攝政王府的門口停下。蔣寧越黑著臉下了馬車,看著攝政王府此刻的裝扮,臉色也變得愈發的難看。

他很清楚宋宴知的本事,與他鬥了那麽多年,蔣寧越可不相信他會就這麽死了。

可見宴海這般老實的辦了喪禮,蔣寧越直接氣的不願前來。其實今日不止蔣寧越,蔣濡恒和蔣悅之也都沒來。

似乎是不願見宋宴知的結局就這般定下,蔣寧越糾結了許久,還是趕在結束後來到了攝政王府。

見宴海頹廢的坐在府門口,蔣寧越立馬不滿的道:“你可知這場喪禮一辦,京中便再無宋宴知這個人?”

“屬下見過王爺。”宴海甚至都懶得抬眼,直接身體一滑跪在了蔣寧越的身前,一副認命了的模樣。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本太子在說些什麽?你糊塗,難道宋宴知也糊塗嗎?你們這樣,就不怕日後出什麽變故,再也無法彌補嗎?”

蔣寧越沒想到宴海會以這樣的態度回答自己,直接氣的給了宴海一腳。見人跌坐在地,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人處置的樣子,氣的七竅生煙。

眼瞧著自己說什麽都是對牛彈琴,蔣寧越隻能憤憤的看了一眼攝政王府的門口,直接上了馬車回府。

“殿下以為,所有沒有死?可喪禮都已經辦了,他若是沒死,又怎麽會任由陛下為他辦喪禮呢?”

馬車內,周玥身著紅衣,與車外的白幡和白燈籠有了鮮明的對比。她顯然不相信宋宴知死了,當然也並未將人當一回事,不然怎麽敢身著紅衣出現在喪禮上。

“你不也是這麽想的嗎?本太子了解他,他即便是被人伏擊,也不可能死的那般慘。更何況,不是還沒有屍骨嗎?在沒看到屍骨前,一切都不能隨意篤定。”

蔣寧越輕笑著看向車外,明明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可就連他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殿下其實也覺得他死了吧?”周玥看出了蔣寧越心中的不安,直接輕笑著戳破了他的心思。

“其實他死沒死又如何呢?他顯然不可能為我們所用,不能同我們一起的棋子,廢了也關係的。”

周玥說著,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蔣寧越此刻的表情。見他依舊眉頭緊鎖,沒有應和自己的話,眸中的笑意變得越發的明顯。

“殿下是舍不得他死?畢竟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朋友,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吧?”

“是。”蔣寧越並未避諱,反而格外坦**的承認了:“他與本太子來說,不僅僅是一顆棋子那麽簡單。”

“那這般看來,現在最想他活著的,不僅僅是翊王殿下,現在竟還多了個太子殿下你?”

周玥了然的挑了挑眉,而後掀開窗簾,朝著不遠處的馬車喊道:“還勞煩您過來一下,殿下有事要與你商榷。”

“那人是誰?”蔣寧越蹙緊雙眉,對周玥的自以為是而感到不滿:“本太子可沒答應讓他過來。”

“不是翊王也不是齊王,殿下無需這般警惕。”周玥好似沒有看到他的不滿一般,直接將人迎入車內。

見來人是沈沐恩後,蔣寧越這臉色才稍微好看些許:“榮佳?你怎麽會在這裏?是為了等誰嗎?”

“誰都可以,榮佳不過是想等個能夠幫助王爺的人罷了。這個人可以是翊王也可以是齊王,自然也可以是太子殿下。”

沈沐恩並未坐下,反而直接跪在了蔣寧越的麵前,將他當做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你也覺得宋宴知沒死嗎?”蔣寧越並未伸手將人扶起,反而半眯著眸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