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生死與否,榮佳都得親眼看到才是。雖然今日過後,這世上再無宋宴知,可榮佳依舊不甘心!”

沈沐恩死死的攥緊雙拳,她不相信宋宴知就這版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沐恩候根本就不願去查。

若不是走投無路,沈沐恩絕對不可能過來相求太子,更不可能這般低聲下氣的同蔣寧越說話。

“你想讓本太子怎麽幫你?攝政王已死,若是我們大張旗鼓的尋他,可是會惹父皇不悅的,你當知道。”

雖然蔣寧越也想將宋宴知找回來,可麵對沈沐恩時他自然不可能表現的那般急迫,畢竟他今日前來,本就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有些多餘的事情還是不做的好。

“不用大張旗鼓,榮佳隻需要王爺能允給榮佳一隊侍衛,幫助榮佳去崖底尋人即可。至於其他的,榮佳自己會做的。”

沈沐恩一直低著頭,她不敢去看此刻蔣寧越的表情,生怕會從他的臉上看到半點不耐煩的情緒。

為了尋人,沈沐恩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格外的低。即便提出的要求並不高,卻也生怕會惹得蔣寧越不悅。

“這同本太子來說並不困難,於沐恩候府來說也不難。可你寧願在此等待一願意前來之人,也不願找沐恩候,是因為何事?難不成……”

蔣寧越饒有興致的看著沈沐恩,從未想過以前那個極其驕傲的榮佳郡主,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說來也是,他們二人從小一同長大,其中的情誼都無需多言。宋宴知遭此劫難,她又怎麽可能做到什麽都不管不顧呢?

“殿下還是莫要再繼續猜下去了,這種事可不是我等可以隨意置喙的。您貴為太子,理應更清楚才是。”

沈沐恩冷聲打斷了蔣寧越的猜測,她猛地抬起了頭,眼神說不出的冷冽。

隻可惜沈沐恩的威脅對蔣寧越來說算不得什麽,他隻是輕笑一聲後搖了搖頭,倒是順從的不再多言。

“人,本太子可以撥給你,但尋他的事情與本太子無關,人找到與否,都希望榮佳郡主可以閉嘴!”

眼瞧著耽誤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蔣寧越說完之後便擺了擺手,示意沈沐恩快些離開後讓車夫開了車。

明明這一切,的確是蔣寧越想要做的。可見沈沐恩離開之後,他的臉色卻好看不到哪裏去。

見狀,周玥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殿下,你這又想讓他回來,又不敢讓他回來的架勢,真是矛盾啊。”

“滾下去!”蔣寧越冷著臉,不願在與人多費口舌。

周玥倒也識趣,在馬車停下的那一瞬間,便麻溜的跳下了馬車。等到蔣寧越的馬車駛遠,才笑吟吟的入了最近的巷中,靠在黑暗之中不知是否在等著什麽人。

隻是她進入巷子不過半刻鍾的功夫,鄭淩便出現在了周玥的身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滿臉的戲謔。

“怎麽樣?放棄齊王投奔太子的感覺如何?我觀你這樣子就不大高興,是不是有很多的條條框框呐?”

明明鄭淩是宋宴知身邊最得力的將軍,可麵對那人的死訊,他好似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倒叫人懷疑。

可眼前之人就連被抄家滅族的時候,都格外的淡然,別說義憤填膺了,當日可還是笑著將家人送走的。

這樣的人,就算知道宋宴知的死訊也沒什麽反應,倒也不會被任何人所懷疑。

隻是看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周玥卻黑了臉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麽還未回西北去?”

“我為何要回去?我與王爺一樣,現在可是個四人了。所以西北如何,都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自然不需要回去繼續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鄭淩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的確,你是輕鬆了,不要為了那些戰事操勞。可我還要因為王爺的算計,呆在太子身邊做謀士。”

冷笑著看著他,周玥是真的羨慕鄭淩。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也隻有羨慕絕無怨恨。

隻是現在宋宴知的生死未知,周玥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你不也不需要為戰事操勞嗎?”鄭淩輕笑一聲,根本就沒有給她半點賣慘的機會:“你如何都比我好,至少你還活著,不需要像我一樣躲躲藏藏的。”

“我現在隻希望王爺要麽趕緊回來,要麽就真的死了,死的透透的最好。那樣的話,我至少能快活些。”

說起這個,鄭淩悠閑的伸了個懶腰。這幾日他過的尤為舒爽,什麽都不用管的感覺真的很好,如果可以,他寧願餘生就這麽過去算了。

就是唐小鳳和唐小糖這兩個小家夥還是有些難辦,但鄭淩要做的也不過是護著兩個小家夥的安全,倒也沒什麽累的。

想到這裏,鄭淩反而隱隱有些期待。這副模樣,看的周玥是直翻白眼,整張臉上都寫的無語兩字。

“你最好別讓他們聽到這番話,依照那倆人的脾氣,要是聽到你這麽說,定會扒了你的皮。”

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周玥可一直相信依照那兩個人的本事,如何都能活著回來的。

所以在沒發現屍體的時候,周玥可不會說那些喪氣話,且萬事也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行。

“你不會是太子派來打探軍情的吧?一直在我這裏打探消息可還行?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裏和你浪費口舌?”

聽著周玥的話,鄭淩立馬眯起了雙眼,有些不滿的看著她冷聲嘲諷道:“若真是如此,我勸你還是少折騰些。他可沒你想象中的那般信我。”

“我當然知道在你這問不出什麽,我們兩在他的心裏,不過是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從上次大理寺的事情之後,周玥便認清了這一點。雖然有些傷人,可認清總比不明不白的要好。

一想到這裏,周玥便忍不住的苦笑出聲:“我們倆就是兩株浮萍,若是宋宴知真的回不來了,我們又該飄往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