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沐恩離開之後,鄭淩這才重新將玉佩給拿了出來,定定的看著玉佩上刻的字,神色很是堅定。

既然宋宴知已經將答應他的東西,送到了他的手上。那麽對方所安排的事,他自然也要做的漂亮。

這般想著,鄭淩立馬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塊玉佩。翌日一大早,他便主動入了翊王府,將放置毒藥的藥包送給了蔣濡恒。

雖然什麽都沒有說,可拿到那個藥包後,蔣濡恒的臉色便格外難看。他並沒有和鄭淩多言半句,隻是讓她離開之後,將東西丟到了青竹的麵前。

“這件事,你怎麽看?”

“屬下看不明白。”青竹遲疑的將藥包撿了起來,如實道:“那人稱自己是前任護國大將軍的唯一遺孤,可屬下怎麽看著,他卻像是前幾日死在西北的將軍呢?”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今日拿過來的藥粉,的確是本王所中之毒。可她什麽都沒有多說,倒叫本王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意圖,究竟是什麽了。”

蔣濡恒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可若是對方能給他解藥的話,便可以將他從鬼門關裏拉出來。

雖然不知對方有何來意,可一想到對方有可能能救活自己,蔣濡恒便開始有些坐立難安。

對方是敵是友還未可知,甚至有沒有解藥都未曾說明。這種不知道對方是何目的,蔣濡恒自然不可能貿然開口。若是他先鬆了口,怕是會在這件事上被對方一直拿捏下去。

“屬下這就去查。”青竹點點頭,雖對蔣濡恒的話有些一知半解,卻還是不敢耽擱,迅速的去查了鄭淩的來曆。

可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鄭淩身份清清白白,的確如他所言一般,是前任鎮國大將軍的唯一嫡孫,也是唯一血脈。

線索到這裏,算是完完全全的斷了。蔣濡恒眼瞧著青竹什麽都查不出來,甚至連對方落腳的地方都查不出來,氣的摔了書房內的許多花瓶泄憤。

就在此時,蔣寧越有事相尋。見蔣濡恒發這麽大的脾氣,笑的一臉嘲弄:“五弟何苦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本王要死了,太子心裏應該很高興吧?至少比起齊王來說,本王對太子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吧?”

冷笑著看著來人,既然已被人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蔣濡恒也懶得遮掩,將手一攤後毫不客氣的回懟著。

“隻是太子可有想過,若是本王也死了,太子你的活路又能有多長呢?讓我們來猜一猜,到底是本王先死,還是你們率先遭遇不測呢?”

蔣濡恒說著,突然笑的很是得意。他現在倒是越來越好奇了,若真有那一天,他們三個之間到底誰會先死呢?

雖然前段時間蔣悅之中了蠱,卻因為唐昭寧得了個寶貝兒子,既然有能力解了連慕晴種下來的生死蠱。

一想到這裏,蔣濡恒就滿臉的怨恨。明明她也可以活下來的,隻要撐過唐昭寧說的那幾個療程,他就能夠活下來。

可現在唯一能夠救她的人已經死了,蔣濡恒反而開始無所謂起來。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他也不介意在死之前,多帶幾個人走。

“這個本太子可不好猜,可本太子總覺得宋宴知那個人不會輕易死掉。你若是能夠派人去尋他的蹤跡,沒準還能將唐昭寧給帶回來呢?”

聽著眼前之人說的那些話,蔣寧越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故作淡然的看著蔣濡恒,笑盈盈的做著建議。

隻是聽著對方說的話,蔣濡恒卻忍不住的嘲笑出聲:“太子沒必要拿本王當替罪羊,本王即便是要死,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父皇既然說他死了,他就是死了,我不會去尋,也不會平白的跳入這個圈套之中。”

“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太子最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畢竟能夠拿捏我們兄弟的人實在太多,可能夠幫我們兄弟的,已經長命於懸崖之底了。”

眼瞧著蔣寧越還想說些什麽,蔣濡恒擺了擺手示意人可以離開了。他們二人本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他也懶得在氣頭上,陪人演那些沒有用處的兄有弟恭。

“本太子好的很,你與其關心我,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既然你這般不聽勸告,本太子也懶得多言。隻希望兩個月之後,還能見你如此活蹦亂跳。”

冷著臉站了起來,蔣寧越一臉不屑的打量著蔣濡恒。良久這才收回目光,直接離開了翊王府中。

而蔣寧越離開沒多久,蔣濡恒突然一口濁血噴出,整個人病殃殃的趴在桌案上,就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青竹見狀,立馬動身將人扶到了寢臥躺下喂了還魂丹:“王爺,你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真的不需要去請太醫嗎?”

“請那些廢物有什麽用?”蔣濡恒苦笑一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京中的這些大夫到底有多無能。

畢竟但凡他們有點本事,蔣濡恒也不至於被這毒折磨近乎年的時間。從前他們救不了他,現在也依舊如此。

“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崖底尋找一下唐小姐的蹤影?若他們真的沒死的話,至少我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不必了,現在必定有很多人盯著我們。太子都不敢做的事,我們又何必做那個出頭鳥?本王的結局已經注定,其實也沒什麽好爭的了。”

蔣濡恒搖搖頭,他很清楚皇帝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性。既如此,無論她為了什麽,都不能隨意牽扯進這件事來。

就算他病的要死了也不行,這樣隻會讓皇帝對他徒生猜忌。他早已站在懸崖峭壁之間,沒了回頭也沒了前進的餘地。

想到這裏,蔣濡恒不甘的攥緊了雙拳,憤憤的看著房梁,自己和自己較著勁。良久,他終於放過了自己,長舒一口氣後看向青竹。

“你說,本王找誰陪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