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他是不得已而死,卻無法讓任何人共情。甚至知曉來龍去脈後,眾人對他的評價便隻會是活該二字。
回去之後,他們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宋宴知。見他十分安靜的垂眸,不知在想寫什麽的樣子,宴海卻格外的擔憂。
來見宋宴知之前,宴海洗了澡也換了衣服。將自己收拾的利落清爽後,才來找的宋宴知生怕他會擔心。
可宋宴知還是知道了,不是猜測。隻是單憑宴海走路的姿勢,便猜測到他定是收到了非人般的折磨。
所以他回過神來的第一瞬間,便是詢問宴海的情況如何:“你的腿有傷,是淩慶飛最的對嗎?”
“是。”宴海沒有隱瞞,如實的回答著宋宴知的問題:“隻是他好似動了惻隱之心,並未殺了我。”
“他是自行了斷了嗎?”宋宴知點點頭,繼續道:“本可以好好活著,為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呢?”
“是他自己斷了自己的出路,與你又有什麽關係?雖然他是你的副將,可背叛者不配得到原諒吧?”
柳青是真不知道宋宴知到底是怎麽想的,人都已經做了那樣的事情,就算他們曾經兄弟情深,卻也不至於被人殺了還心甘情願吧?
不是人人都說,當朝攝政王宋宴知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且殺人如麻眼裏容不得半點的沙子嗎?
可現在宋宴知的態度,卻與傳聞中的截然不同,讓人看了不免鄙夷他的婆婆媽媽。
“淩慶飛是不同的。”宴海自然知道內情,見柳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忍不住的開口解釋道。
“他們自小就認識,且一起同生共死過。不然就他那個本事,主子又怎麽可能為他謀取前程呢?”
說到這裏,宴海長歎一聲,擔憂的看向宋宴知繼續道:“可是主子又是個極其冷漠之人,他明知道這麽做會讓淩慶飛不堪受辱,卻還是選擇讓他自刎而亡。”
“宋宴知,你是不是知道,淩慶飛一定會死,且一定回不了京城?若真是如此,那麽你還真挺可怕的。”
聽到宴海的話後,李蒙這才意識到了對方的可怕之處,立馬不滿的走到了宋宴知的麵前,質問道。
在看到宋宴知那副尤為淡然的神色後,李蒙這才意識到了什麽,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害怕和忌憚之意。
“其實他這樣的結果也沒什麽不好,總比回到京城之後,不僅無法被人重用,還要一直任人玩弄的好。”
宋宴知搖搖頭,他也想淩慶飛能有個好結果。可偏偏天不遂人願,讓他長眠在了環洲城外。
其實宋宴知有句話並未說錯,這環洲城,的確是個適合長眠於此的地方,至少對於淩慶飛來說是的。
“所以呢?你會不會如同對待淩慶飛一樣對待我們?會不會日後在我們產生分歧之時,用這種殺人誅心的方式對付我們?”
李蒙不知為何,情緒突然變得格外的激動。若不是顧忌宋宴知身上有傷,他定會抓住對方的前襟,直接將人提起來質問。
“你真的很聰明,隻需要動動手段就可以讓旁人心甘情願的為你做刀,且半點血都不會沾染。”
見李蒙這麽激動,柳青皺著眉將人拉到身後,自己則是不滿的眯著雙眼,在宋宴知的笑意中冷聲道。
“可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些,你既要與我們同盟,又為何要對我們耍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我們現在還是盟友,既然是盟友,我自然不可能那般對待你們的,這一點你們大可將心放在肚子裏。”
麵對柳青的質問和不信任,宋宴知故作無奈的長歎一聲後,倒是收了笑意一臉認真的同人保證著。
“而且,我不過是不想讓他回京之後再次被人折辱,雖然殺人誅心,卻也是不想看到悲劇發生啊?”
宋宴知笑著站了起來,在兩人極其憤怒的目光中,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明明都已經給他鋪好了青雲路,他為何還要選擇背叛我呢?”
“一個人得到的東西若是多了,他想要的自然也會增加。淩慶飛就是想將淩家發揚光大,可憑他一個人,卻是做不到的。”
宴海眼疾手快的,將即將跌落在地的宋宴知扶好,將人送到了桌邊重新坐下,輕聲勸解著。
沒有人比現在的宴海更清楚宋宴知此刻的想法,他雖然表現的十分淡然,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宴海卻很清楚,宋宴知現在所表現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他不僅無法坦然,反而還格外的傷心。
宋宴知當然可以理解淩慶飛想求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了,可為何偏偏要用這種方法?又為何要背叛與他,且還幫著皇帝來殺他呢?
“你還好吧?”李蒙從未見過宋宴知這個樣子,立馬擔憂的走到他的麵前輕聲問著。在看到對方眼中的淚水之後,更是愣在了原地。
“所以,你很在乎他對嗎?”李蒙不解的問道。
“不,我不在乎。”宋宴知迅速的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故作無礙的看向柳青和李蒙。
“你們放心吧,今日之事不會再有第二次,我也絕對不可能這麽對待你們的。”
說完之後,宋宴知便自顧自的走到塌邊躺下。他是真的累了,隻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隻要他休息好了,明日就能上路。他們在路上耽擱太久了,宋宴知等不了那麽久了。
“柳公子,李公子,我家主子隻想好好休息休息,還請二位移步吧。”宴海無奈的看了一眼宋宴知後,看向其他二人,將他們給請了出去。
等到宴海也離開屋內,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柳青才皺著眉看著他,剛打算開口卻被人輕聲打斷。
“我知道兩位公子想問什麽,若是兩位公子真的很好奇的話,我自然可以如實相告。”
“他們兩人的關係,很好對嗎?”李蒙輕聲問著。
“嗯,以前他們一起在外行軍打仗。淩慶飛還曾舍命救過主子,所以兩人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