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不該低落,可接連被人刺殺卻永遠不傷及性命,宋宴知隻覺得身心俱疲,提不起半點興致。

對此,柳青倒是難得的沒有出言嘲弄。隻是沉著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好好休息後便與李蒙一起出了城,到了幾人中埋伏的地方仔細查看。

如同他們所預料的一般,淩慶飛此刻就在幾人遇襲的地方站著,冷著臉看著趕來的柳青和李蒙開了口。

“宋宴知呢?他不會死了吧?我不過是給他下了一點小毒而已,有唐昭寧在他應當是死不了的吧?”

畢竟是奉命前來刺殺宋宴知的,現在沒見到他,淩慶飛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屬正常。

“你這是什麽表情?既然是來刺殺他的,他若是因此死了,對你來說不是件好事嗎?怎麽你的反應,倒像是有些傷心他會因此而死啊?你這人,可真是矛盾。”

柳青嘲弄的看著淩慶飛,雖然對方眼中的悲傷轉瞬即逝,卻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後,嘲諷出聲。

“我好歹曾經是他手底下的副將,且也真心為他做過事。聽到他死了,會悲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淩慶飛的心思被人戳破卻並未生氣,反而輕笑著搖了搖頭,理所應當的看向李蒙:“你說呢?李公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二人的關係,且橫豎都與我無關,你自是無需在我這裏尋求認同感。”

李蒙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他本就厭惡淩慶飛白眼狼的行為,又怎麽可能認同他所說的這番話呢?

“不過是為自己開脫所尋的漂亮話而已,可你虧欠的並不在此,你自然也沒必要在我們麵前假裝。”

柳青輕笑一聲後抽出了佩劍朝著淩慶飛掠去,速度之快壓根就沒有給對手任何反應的餘地。

雖然淩慶飛在關鍵的時候反應了過來,卻還是被人砍傷了手臂。望著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淩慶飛反而笑的格外癲狂。

“你應該就是柳家未來的家主了吧?你這般護著宋宴知,就不怕等你們柳家入京之後,成為階下囚嗎!”

“我不是你,我的下場如何,也用不著你去揣測。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是笑不到最後的。”

點到為止,是宋宴知的要求。柳青雖然不讚同他這般的婦人之仁,可此事卻還是願意順著他的意願去。

“若不是因為宋宴知,你早就死了,真以為自己有本事跟到這裏來?你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柳青冷笑一聲,拿出手帕嫌惡的擦拭著劍刃上的血跡。雖然尊重宋宴知的意願,卻還是難掩不滿。

“不過就是跟了他幾年,想著這人一心為父為爺平反,所以動了惻隱之心唄。隻是以前我怎麽不知道,宋宴知竟是個這般心軟之人。”

李蒙嫌惡的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道:“任由他媳婦威脅我的時候,我怎麽沒看出來這一點呢?”

“隻是覺得,不想髒了二位的手而已。至於他,方才柳公子的一劍,足以費了他的右手。他已無任何威脅,活著怕是要比死去還要痛苦的。”

宴海提著劍,落在了李蒙的身邊。雖然精神頭還算不錯,可身上卻是破破爛爛的,看樣子這段時間裏過的很是艱難。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了?你家主子可擔心你了,生怕你會死在京城,但人沒事就最好。”

李蒙瞥了宴海一眼,直接被那人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不過還好他隻是樣子狼狽了些,並無大礙。

“我本來是想回京,看看能不能找到唐小姐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了個淩慶飛,所以才搞成的這樣。”

宴海無奈的攤了攤手,其實在被淩慶飛的人抓住之時,他真以為自己會死在對方的手裏。

可廢物就是廢物,淩慶飛就算手底下有不少的能人,就算花功夫抓住了他,卻也還是讓他輕易逃脫。

想到這裏,宴海眼中的不屑越發強盛:“不過若不是你們行至這裏,我還真沒法和你們會和。”

“我最後悔的,莫過於抓住時咩也直接殺了你!若是我當時就動了手,你定沒有資格在此狺狺狂吠!”

咬牙切齒的看著宴海,因為失血過多,淩慶飛的臉色格外的難看。

他很清楚,無論是宴海還是李蒙,甚至就算是柳青對他都沒有任何的殺意,隻要他想走便能輕鬆離開。

可淩慶飛沒有這麽做,他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隻是有些不甘罷了。明明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發展,為何還是走到了今天地步。

“此話,還是還給你自己吧!當日離京,我就該直接殺了你的。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李蒙撇了撇嘴,說著便找柳青和宴海使了個眼神,三人對視一眼後點點頭,便極其有默契的轉身離開。

“你們回去告訴宋宴知,我感恩他的相遇之恩,卻也怨恨他讓我看到了希望!這輩子,我即便是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一個有尊嚴的將士,如何都無法忍受對手對自己的侮辱。淩慶飛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逼到死胡同的老鼠。即便依舊有一線生機,也不過是貓給他散布的假象罷了。

就如同他們所說的一般,宋宴知不會讓他們殺了他,也絕對不會自己動手。

反正現在的淩慶飛,與他們來說也不過是隻喪家之犬罷了。即便有人撐腰,也掩蓋不了內裏的腐敗。

而事已至此,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淩慶飛氣的一口濁血吐出,再也忍耐不住的悲涼的大笑著。

等到笑累了,這才提起佩劍幹脆了抹了自己的脖頸。他……已經沒了活路,於是死亡便變成了他最後的歸宿。

聽著身後重物倒地的聲音,三人甚至就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

怪隻怪淩慶飛這個人實在是太蠢笨了些,明明宋宴知早已幫他鋪好了前路,即便不用他相助也依舊可以走的長遠。

可偏偏,他還是將自己帶進了死胡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