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唐昭寧卻也沒有想過要求救。畢竟若是對方有心,整個宅院都查找過了,為何會獨獨落下這口井?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唐昭寧。她一點點的摸索井下的情況,竟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地道,順著地道出了京城。

隻是剛一爬出來,唐昭寧便因為身體的疼痛、勞累和饑餓,讓她再也堅持不住的昏死過去。若不是剛好遇到了從京城回滄州的李淳風夫婦,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

馬車內,唐昭寧幽幽轉醒。下意識的,便捂住了疼痛的腹部,忍不住的痛呼出聲。李淳風的妻子徐琴,是個生育過的。

所以她非常耐心的引導唐昭寧,將兩個孩子誕了下來,可過程卻並不順利,甚至可以用凶險二字形容。

唐昭寧遭遇了難產大出血,可即便腹部和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卻依舊沒有讓她的意識渙散,反而格外清醒。

在生死間,唐昭寧選擇的是保護自己。就如她所說的,一切都沒有自己活著重要。

……

一想到兩人的初見,李淳風便忍不住的看向孩子所住的房屋:“當年,你可是將我夫人嚇得夠嗆。”

“我知道,自始至終嫂子都覺得我是個冷血冷情的。”唐昭寧撇了撇嘴,提起四年前的那些事依舊雲淡風輕。

“她不是覺得你是個冷血冷情的人,隻覺得你隻身一人從京城逃出,又是那樣危機的情況很是心疼,可……”

“可她還是沒有辦法理解,為何作為一個母親,我第一個想到的竟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唐昭寧輕笑著接過了李淳風的話。

見人遲疑的點點頭,唐昭寧眼中的笑意也變得越發嘲弄:“你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吧?說的誇張些,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是這麽想的。”

“可你們忘了,人活在世是先有自己,再有別人的。我為何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就像現在一樣,我聽不慣你說的話,看不慣你做的事,便絕不會隱忍。”

說著,唐昭寧再次上了涼亭頂部,悠閑自得的躺在上麵,看著滿空的繁星,心情倒是越發的暢快。

果然,自己心裏不爽的時候,還是需要找一群倒黴蛋來疏解自己的心情的。隻是這個倒黴蛋的心情如何,她可懶得去管。

話說到這個地步,唐昭寧所作所為明顯是在趕人離開。見狀,李淳風隻能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後,離開了宅院。

隻是讓李淳風沒想到的是,他才剛打算回酒樓休息,竟被人突然從身後捂住了嘴,甚至連掙紮都來不及的,被直接帶到了翊王府。

翊王府內,李淳風半跪在地。看著蔣濡恒麵色蒼白的坐在不遠處,他立馬不滿的蹙緊雙眉冷聲問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這樣綁人還有沒有王法?”

“這位是當今五皇子,翊王殿下。他今日不過是想要請你喝喝茶罷了,公子為何要將話說的這麽難聽?”

白蘇不滿的走進屋內,在蔣濡恒的身邊坐了下來。麵對李淳風的不滿,倒是難得有耐心與他周旋。

倒也不是說白蘇難得有了耐心,還不如說對方是無計可施,所以才難得多看李淳風一眼,與他多說幾句話。

見狀,李淳風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卻也知道來者不善,且一定是衝著唐昭寧去的。想到這裏,他立馬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蔣濡恒。

在蔣濡恒不滿的皺緊雙眉,打算開口之際,蔣濡恒卻率先開了口:“王爺可是要找昭寧看病?”

“我們與她有一些小矛盾,所以想要公子牽線搭橋。公子放心,隻要她答應給翊王治病,定會少不了你的好處。”

白蘇見人還算識趣,臉色才緩和了些許。隻是態度依舊高高在上,好似李淳風欠他的一般讓人不爽。

對此,李淳風卻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給蔣濡恒磕了個頭:“還請王爺恕罪。”

“你是本王請來的貴客,何罪之有?李公子還是快些起來吧,隻希望李公子能夠早些幫本王辦成此事。”

蔣濡恒笑著搖搖頭,雖看起來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卻也隻是虛空抬了抬手,滿意的看著李淳風的一舉一動。

“草民與唐小姐不過是合作關係,到了京城更是要仰仗她去辦事。所以王爺和這位小姐的要求,草民做不到。”

此言倒是不假,唐昭寧崇尚自由,絕不會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委屈。所以李淳風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綁架之事,會不會讓唐昭寧鬆口。

不過,無論唐昭寧會不會鬆口,李淳風都不想讓那人因為自己,而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畢竟他們一家,欠唐昭寧的實在是太多了。

“什麽意思?”蔣濡恒臉色驟變,一臉不滿的看向白蘇,顯然將李淳風拒絕之事,怪在了她的頭上。

“她可是個重感情的人,你與她的關係我們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話,我們的耐心可不多。”

白蘇冷著臉走到了李淳風的麵前,二話不說的給了他一腳,想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好讓他知道這裏是京城,不是他的滄州。

可即便被人踹倒在地,李淳風依舊沒有要鬆口的意思,卻是識趣的不再開口,隻是搖著頭滿臉的無奈。

眼瞧著同人好生說話,一定是問不出什麽的了。白蘇剛打算對人用刑,卻被從屋頂跳下來的唐昭寧,一腳踹翻在地。

“我還以為你們多有能耐呢,原來也隻是會玩這些小手段。所以你們真的沒有考慮過,若真的惹怒了我,我即便以命相抵,也不為王爺你治病嗎?”

似笑非笑的看著蔣濡恒,見人如今麵色蒼白,雙眼凹陷,已然是一副將死之人的麵相,唐昭寧眼中的嘲弄越發明顯。

“看來,這些年你對攝政王的打壓,全部都是因為他當初放走了我呀?可是就憑當初的我來說,我即便不想救你又如何?”

人不可能瞬間枯敗成這樣,唐昭寧想著,心裏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