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季 留連戲蝶時時舞 第十一集 一切,來就來吧(大結局)
這是成化二十三年的除夕,下午兩點多,慕軒獨自坐在書房——定州城裏方家書房,凝珮她們都在忙碌著準備過年的東西,他卻一個人躲在這裏,想著這段日子的不少事情。
這後半年來,各地的事態發展都令人很覺得歡欣鼓舞,其中最讓慕軒感到興奮的是兩件事,一是張紀終於找到了美洲大陸,二是“生民”創辦的《民報》刊行天下,收效越來越明顯了。
張紀回來,將之前帶去的島國俘虜也帶了回來,不過,這些俘虜如今可是鳥槍換炮了,在“生民”的安排之下,他們都成了腰纏萬貫的暴發戶,然後,這些暴發戶被送回了島國。
眼下,唯宗菊池幫著島津久逸一路擴張,勢力越來越大,而為了斷絕那個伊勢新九郎長氏對駿河府的非分之想,在慕軒這個中原女婿派去的人員協助之下,唯宗菊池讓龍王丸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向閻王爺報到去了,伊勢新九郎長氏的反應非常快,當即宣稱龍王丸的死跟小鹿範滿有關,而且當即組織軍隊向駿河府挺進,但是,小鹿範滿不承認此事跟自己有關,而且他聲稱是伊勢新九郎長氏製造了龍王丸的死,為的就是好有借口侵占駿河府。
一時之間,各方大名驚疑不定,而伊勢新九郎長氏不愧是一方梟雄,意識到小鹿範滿身邊必有高明之人出謀劃策,居然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惡氣,沒有貿然繼續采取軍事行動。結果這樣一來,反倒讓小鹿範滿有了借口,打著為龍王丸報仇的旗號,集結軍隊向伊勢新九郎長氏發起了進攻。伊勢新九郎長氏這下子可就忍不住了,奮起反擊,但是,令他大吃一驚的是,小鹿範滿的軍隊居然爆發了驚人的戰鬥力,不但將他的軍隊打得一敗塗地,而且差點就將他——這個令他的後世子孫引以為傲的北條早雲——變成了俘虜。
這一戰之後,小鹿範滿的實力讓很多人震驚。唯宗菊池的計劃就是,讓小鹿範滿以驚人的戰鬥力在前台吸引眾多大名的注意力,而島津久逸與之遙相呼應,島津細久和太田資康則負責交結那些希圖借助與大明貿易權而獲利的大名們。
原本各地大名就各懷鬼胎。唯宗菊池暗地裏又搞風搞雨,整個島國的局勢頓時就更加動**起來;而偏偏在這時,從大明回來的幾個暴發戶帶回了不少財寶,他們還到處宣揚說跟著大明船隊到了一個遍地黃金的地方,他們想盡辦法在招攬那些無家無業的浪人。想著再去那地方大賺一筆,因為大明船隊還要前往那地方呢!結果,不光那些無家無業的浪人興奮不已,就是許多有家有業的農人都動心了。甚至還有不少大名都開始了“淘金之旅”的籌備事宜。
慕軒非常看好島國的發展,如果一切順利。總有一天,要讓那個後世給很多國家造成滅頂之災的島國變成一座空島——哦。不,不會成為空島,隻是換另外一批居民而已。
自從朝鮮使者回到他們那半島,慕軒就讓人扮成商人進入了這個地方,這幾個月來的所有努力終於在這年底有了效果。
像明廷的狀況一樣,朝鮮國內兩班子弟的土地兼並也非常厲害——自世宗時期以來,兩班農莊的擴展到了無法抑製的程度,因為兩班的巧取豪奪而失去土地的農民淪為佃農,而擁有足夠莊丁、奴婢的兩班,依舊貪心不足,不斷加速對荒蕪土地的開墾和兼並,他們的財富猶如雪球一般越來越龐大,經濟上財大氣粗的兩班,在政治上自然也氣焰灼人,使得朝鮮朝廷綱紀紊亂,社會秩序失調,兩班隔在庶民與王室之間,成了國家的實際統治者,連王室都隻可以從兩班嘴邊的剩飯獲取生存的養份,而兩班內部因為嫡庶之別造成的紛爭也此起彼伏——為了控製兩班人口的過快增長,自太宗大王起,朝廷就有“庶孽禁錮”的規定,所謂的“庶孽”,其實是指兩班家庭中妾侍所生的後代,為了減慢兩班的人口增長速度,這些庶孽淪落為脫離兩班圈子的另一個階級,稱為“中人”,他們不得享受兩班的待遇,而隻能充當翻譯、醫官、捕校等低級基層官員,在這樣嚴重的內憂之中,忽然有人到處傳說:孝寧大君被大明追封為“懷善王”,他的子孫應該具有繼承大王之位的權利,要是擁護孝寧大君的後人為大王,那就能獲得朝廷的厚賞,能夠給朝鮮帶來更多的改變。
這種謠言其實沒有多少可信度,畢竟現今的大王活得好好的呢,可是,那些無田可種的佃農和心懷大誌的“中人”可就不這麽想了,他們要生存,隻要有一根稻草的希望,他們就不想放過,於是,整個半島開始暗潮湧動。
這一切,都是當初費盡心力從大明朝廷那爭取來孝寧大君的“懷善王”封號的朝鮮臣子們始料未及的,他們給孝寧大君爭取來封號自然是別有所圖,但眼下,似乎有人比他們搶先一步用起了這個封號,這個,好像不對頭啊!
而就在半島陷入波詭雲譎的紛亂中時,馬文升在遼東的整頓又給朝鮮君臣增加了無窮的外患壓力,明廷對於女真諸部的招攬風生水起,使得不少原本投向朝鮮的女真部落都想盡辦法去向馬文升討取好處了,那些暫時還在觀望的女真部落也開始有了令朝鮮君臣擔憂的動作,長此以往,隻怕這些女真人都會投向明廷一邊,這,好像很不妙哦!
而明廷接下來的一切更讓朝鮮君臣目瞪口呆,曾經困擾明廷百餘年的蒙古人居然向西遷移了,想到從此之後明廷就沒有了來自外部的最大鉗製,朝鮮君臣頓時感到了莫大的威脅。尤其明廷的老皇帝去世,即位的弘治帝又是如此聰慧賢明,從此之後,大明或許會重振朝綱。一發而不可收拾,這麽下去,朝鮮該怎麽辦?
朝鮮該怎麽辦?慕軒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一個表麵上恭順卻處處覬覦宗主國的藩屬國,無論如何都得挪挪地方,或者,可以考慮將島國提供給他們暫住。
《民報》是七月一日正式刊行天下的,之前。為了能讓這份報紙跟讀者見麵,“生民”動用了非常廣的人脈,其中,嚐到了慈善事業帶來的喜悅滿足感的晉王世子朱奇源成了此事最大的促成者。而且,他最終還成了《民報》的股東之一。
《民報》主要是告知老百姓他們身邊的家長裏短或整個朝廷發生的一些喜事奇事怪異事,這在朝中很多人看來根本不算什麽事,朝廷原就有邸報,隻是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升鬥小民隻顧著過自己卑微的小日子。他們會關心這些事情嗎?
《民報》一開始確實隻有那些讀書人關注,他們發現,這被稱作報紙的東西實在是太誘人了,上麵登載的很多東西都是他們之前聞所未聞的。一天一份報紙上的東西比他們之前半個月聽聞的東西都多。於是,很快。那些稍微認識幾個字的人都開始熱衷於讀報紙了,而那些一個字也不認識的人也很喜歡聽人讀報紙。有人甚至感覺那比在茶館聽說書都帶勁。
而正是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有些人開始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他們渴望走出自己之前的狹小空間;而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自己的現狀有了不滿,慕軒很讚賞這種不滿,當他們對自己生存現狀的不滿達到某個點時,他們就會想著改變些什麽了……
大明的百姓正悄然發生著變化,大明的未來也正一點一點往預期的方向發展,慕軒眼下對此沒有太多的擔心,真正讓他腦袋疼的是自己的家事——夏侯老爺子不知是怎麽想的,月初特意派人來拜望,並且向他提親,說為了鞏固夏侯世家與“生民”的合作關係,準備將夏侯世家的一個女孩子嫁給慕軒。
凝珮對於自家男人招惹回來的這些姐妹都已經坦然接受,而且彼此還相處融洽,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介意再多一個,而且這個女人是帶著某種使命來的,凝珮擔心她的到來會讓這個家陷入某種本不必要的紛爭中去,慕軒也覺得她的擔心有道理,可是,兩位師尊和舅舅都建議他為了大局而接受那個女子,慕軒為此很是為難。
夕陽穿過窗子投射到書案上,慕軒在太師椅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正想站起來,有人輕輕推開了門,細碎的腳步聲中,清瑩手端著一個托盤俏生生站在了書案前:“夫君,喝碗湯暖暖身子吧!”
其實書房裏也生著爐子,很是溫暖,不過慕軒當然不會毫無情趣地說“不用了”,他微笑著“嗯”了一聲,清瑩將托盤放在書案上,將湯端給慕軒,慕軒三兩口就將那碗銀耳枸杞湯喝下肚了,清瑩接過碗放好,人就站到了慕軒椅後,一雙纖手在慕軒的肩膀上輕輕揉捏著,俏臉湊近慕軒的左耳,吐氣如蘭:“夫君,要不要吃點別的?”她的聲音中滿是魅惑之意。
慕軒嗬嗬一笑,抬手抓住左肩膀上的纖手一拽,清瑩故作驚惶的“哎呦”聲中,她像一隻蝴蝶一般飛到了慕軒的膝蓋上,慕軒在她頰上香了一口,輕笑道:“是吃你麽?”
清瑩的纖手毫不客氣的按在他的要害部位,口中嬌嗔的低語:“她們都當娘了,我得什麽時候啊?”
慕軒苦笑——目前為止,晴杉、依婕也都身懷有孕了,慕軒認為真伊的身體還不夠成熟,所以刻意避開了,可是天地良心,清瑩這裏自己可是一直任勞任怨、毫無保留的,可是她始終沒有動靜,為了這個,清瑩“**”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想不到這種時候她也不放過。
屋子裏暖融融的,肚子裏那碗銀耳湯的餘溫猶在,最關鍵的是清瑩的手法非常嫻熟,慕軒的欲望自然很快就被勾起了,他在椅子上變換了一下坐姿,讓自己能更方便的愛撫懷中越來越熱的胴體。清瑩從手裏的那話兒上自然知道夫君的欲火已經熊熊燃燒了,她起身麵對著慕軒跨坐在他雙腿上,而後撩起自己的衣裙,拉著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緊要之地。慕軒頓時詫然——她裏麵居然沒有穿褻褲,那裏已經濕潤一片了。
慕軒的欲望無可遏製,在清瑩的纖手幫助下,他的“凶器”也暴露在了空氣中,清瑩嫵媚的笑著,將自己的衣裙掀著,溫熱濕潤之處一點點接近慕軒的堅挺之物,慕軒此刻。隻想著趕緊縱馬馳騁了……
“格格格——”,細碎的敲門聲成了最煞風景的動靜,而後傳來的是槿兒怯怯的聲音:“公子——”
慕軒此刻已然入港一半,那緊緊包裹著他堅挺之處的溫暖濕潤感覺令他不由自主抬起了屁股準備挺戈一擊。但槿兒的聲音讓他霍然一醒,他非常尷尬的看看懷中已然半裸的清瑩,而清瑩比他還要驚惶,猛然起身,全然不顧自己衣衫淩亂。點腳飛躍向西側的長窗,而後推窗飛身而出,動作迅疾,一氣嗬成。像極了一隻偷腥不成的小野貓。
慕軒看得目瞪口呆,以至於忘了收拾一下自己身上。而後,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槿兒已經推門進來,直接跑到書案前跪了下來,向著他磕頭說:“槿兒多謝公子為我爹爹伸冤報仇!”
就在這個月十九,陷害楚本直的最終凶手終於被挖出來了——楚本直的死固然跟夏侯瀟湘勾結的那些貪官汙吏有關,但真正對他恨之入骨要置他於死地的卻隻有一個人,這個人叫吳忠生,吳忠生不但跟楚本直是同鄉,而且跟他還頗有交情,吳忠生做過一任主簿,卻因貪賄被罷職,那時楚本直還隻是個負責雜役的小管事,但吳忠生不知怎麽的就認定是楚本直這個朋友出賣了他,尤其後來楚本直在仕途上一帆風順,更讓吳忠生嫉恨異常,吳忠生後來走門路再次躋身官場,終於做了個戶部主事,楚本直事件中,吳忠生非常巧妙的引導主事者置楚本直於死地,他自己卻始終躲得好好的,要不是“生民”專司此事的兄弟有足夠的耐心,還真讓這個罪魁禍首逃過懲處了。
慕軒沒想到槿兒會以這種方式向自己道謝,他趕緊起身,避開槿兒磕的頭,而後想繞過書案來攙扶槿兒,可才走了兩步,他就發現自己這麽站起來實在是太愚蠢了——為了動作方便,清瑩把他的衣衫下擺塞進了他的腰帶,而他的褻褲已經掉到腳踝了,所以,當槿兒磕了兩個頭發現公子不在椅子上而愕然轉首時,很自然的就跟四尺外慕軒**那依舊趾高氣昂的堅挺之物來了個平等相待,麵麵相覷——
“啊—”,槿兒發出一聲非常短促的驚叫,立刻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嘴,碧幽幽的眼眸飛快的看一下慕軒的臉,而後視線又落在下麵的那位小兄弟身上——她的臉色緋紅,但居然絲毫也沒有要將視線轉移的意思。
慕軒在槿兒驚叫之後愣了三秒鍾,才想起來要將褻褲拉上來遮羞,但他才一彎腰,槿兒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搶近來扶住他的腿,幫著他將褻褲扯上來,卻忍不住幽幽一歎:“夫君,槿兒也是你的娘子啊!”
慕軒的心猛地一震,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轉頭看著她,卻見小妮子雙頰通紅,居然伸過一隻手來,隔著褲兒握住了他的**,慕軒原本已經有些發軟的物件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她纖手上的溫度,頓時再次鬥誌昂揚起來。
槿兒似乎知道自己手中的物件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下意識的伸舌舔了一下上唇,還咽了一下口水,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慕軒腹中的饑渴之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而更讓他難以忍受下去的是,槿兒居然將她才剛拉上去的那塊遮羞布又拉下來了,她的纖手直接就跟他的**肌膚相親了——她的手心有細細的汗,顯見她很是緊張。
槿兒再次咽了一下口水,慕軒的心劇跳一下,也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口水,看槿兒微張著小嘴,他趕緊說:“不要,槿兒!”
槿兒仰起俏臉嬌羞的看他,聲音細如蚊鳴:“瑩姐姐說可以的。”
瑩姐姐?清瑩!慕軒明白了,原來這都是清瑩教唆槿兒這麽幹的。之前清瑩的挑逗也是故意的——自從吳忠生這個禍首被揪出來之後,心存感激的槿兒就曾經有獻身之意,但慕軒想著她有孝在身,這種時候搞那個似乎不合適。不過凝珮她們不置可否,而清瑩、紫嬋她們經曆過大變,對這種繁文縟節根本不放在眼裏。
慕軒輕輕按住槿兒輕微動作的纖手,說:“槿兒,你是我的娘子,早晚都是。”
槿兒輕咬一下下唇,小聲反駁:“現在還不是。”
慕軒苦笑,忽然將她一把拉起來。雙手抱住她的腦袋,雙唇重重的壓在她的櫻唇上,片刻之後離開,問:“現在是了嗎?”
槿兒臉色酡紅一片。卻還是很堅決的搖搖頭:“不是!”
慕軒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槿兒一旦鑽起牛角尖來會這樣“無賴”,才想問她要怎樣才算,槿兒卻忽然用右臂圈住了他的脖子,俏臉迫近,櫻唇主動吻上了慕軒的雙唇。小妮子居然還試圖將丁香小舌擠進慕軒的唇齒間。
慕軒感受著她的生澀動作,終於不再抗拒,他的舌迎合著,兩人的糾纏很快就讓彼此陷入了欲望之中。相比較而言,慕軒是更難以忍受欲望之火煎熬的那個。不隻是因為他是過來之人,還因為槿兒在他胯間的那隻纖手始終沒有放開目標。而且還在繼續捋動,慕軒終於扛不住了,將槿兒打橫抱起,坐回了太師椅中……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雖然也相當**,但不是讓槿兒如願以償的一切,慕軒隻是享受了槿兒生澀溫柔的手技,而他也讓槿兒領教了他的唇齒之功,僅是這樣,槿兒已經覺得自己的魂兒都快飛上天了……
日暮時分,方家廳堂中一片喧騰,今年這大年夜,絕對是莊庭夫婦倆印象中最熱鬧的一次,其實不光是他倆,對於在這裏的每一個人來說,這個大年夜都是他們有生以來最為熱鬧的一個。
古舟尋在逗弄著小棠華,這個孩子真是很奇特,一周歲還沒滿呢,居然會喊爹叫娘了,什麽外公外婆奶奶舅爺師祖爺都不在話下,古舟尋聽著那奶聲奶氣的叫嚷,時不時哈哈大笑,一旁的司徒霄漢和秦少陵忍不住相顧莞爾——看老古這樣子,分明把小棠華當成了個有趣的玩具呀!
鳳承朝、龍棲霞夫婦倆卻在逗易紫嬋懷裏的小倩華,旁邊的向紫煙在跟大腹便便的梅兒說著什麽;
依婕和晴杉也都有孕在身,不過她們都隻有三個多月,冬天又穿得多,目前看不出她們的身材有多少異樣,真伊和清瑩兩個在她倆身邊照應著,是不是還互相看一眼,眼神中都是羨慕之色;
秦夫人跟小高、晴蓉、梁關保、巴根在忙著將廚房裏的酒菜搬上桌,看看差不多了,她讓在廚房裏忙了一個多時辰的慕軒出來請大家入席。
慕軒跟槿兒各自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將菜擺上桌,回轉身卻發現堂中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槿兒有些心虛,趕緊拿起托盤退出去,假裝又去廚房端菜了,慕軒不知道怎麽回事,硬著頭皮露出個笑臉,卻聽凝珮說:“小客廳有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等著你,你先去招呼一下吧!”
慕軒覺得凝珮說這話的時候雖然麵無表情,但似乎是含著嗔怪和怨氣的,而且他發現兩位師尊和舅舅臉上有幸災樂禍的古怪笑容,鳳承朝夫婦仨的目光中卻有隱憂,心裏頓時很覺得奇怪:究竟是遠道來的什麽客人,為什麽大家這麽奇怪呢?
帶著這疑問,他來到了小客廳,而後頓時釋然了,客廳裏站著的兩位,一個是珺姑娘,一個是阿茹娜。
“你們來得正好,走,吃年夜飯去!”慕軒笑著說。
可珺姑娘和阿茹娜隻是看著他,都沒動地方,阿茹娜冷笑一聲,問:“吃你方家的年夜飯,那我倆是你什麽人呢?”
慕軒愣了,而後苦笑,阿茹娜促成了乃兄亦不剌的部族與大明的結盟,可是亦不剌、亦剌思兄弟倆並不滿足於在草原上擁有一席之地,他們跟一些瓦剌部族暗中接觸,看樣子,早晚是要跟明廷翻臉的,阿茹娜夾在乃兄和明廷之間,實在是不太容易自處,這幾個月來,阿茹娜不止一次向慕軒提出兩人的關係問題,慕軒一直沒給她明確答複。
慕軒歎息一聲,說:“無論令兄他們最終如何選擇,你始終隻是你,隻要你打定主意,我絕不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阿茹娜立刻嫣然一笑,說:“真的?你不怕珮姐姐她們不讓你進房?”
慕軒一笑,心說你讓我進房不就得了,可是珺姑娘也在,他可不能說這種調笑的話,阿茹娜笑得像隻吃了雞的小狐狸,回身衝珺姑娘擠擠眼睛,說:“我先去占位子啦!”
看著她搖曳生姿的步出門去,珺姑娘心裏一陣氣苦,轉首望著慕軒問:“我就那麽讓你討厭?還不如夏侯家隨便一個女子?”
慕軒想不到她居然知道這事,一愣之下,居然有些心虛,囁嚅著說:“我還沒有答應——”
珺姑娘一哂,臉色又忽然之間變得非常嚴肅,問:“要是我讓你在夏侯家的女子和我之間選一個,隻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慕軒毫不遲疑地說:“當然選你!”
珺姑娘俏臉逼近他的臉,美眸瞪住了他的眼,追著問:“是真心話,不是敷衍我?”
慕軒苦笑,說:“當然是真心話,不是敷衍!”
珺姑娘沒有絲毫放鬆,接著問:“你怎麽突然就願意接受我了?”
慕軒笑了,說:“多一個美貌多情的娘子,我好像不吃虧呀?”
珺姑娘臉色微微暈紅,放低聲音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知你有那麽多娘子,你不會像我爹那樣是個專情的男人,可我就是忘不了當初與你的相遇,更放不下你——”說著,她的眼眶紅了。
你爹專情?搞搞清楚,他和我隻有量的區別而沒有質的不同,懂不懂?
慕軒心裏抗議著,伸臂輕輕擁住她的肩頭,柔聲說:“我明白,我明白,命中注定確實讓人非常痛苦。”當初的梓峪就是深陷這樣的矛盾糾葛之中難以自拔,“你爹娘也在,我現在就去拜見嶽父嶽母,好不好,方家未來的女主人?”
“哎呦——”,慕軒慘叫一聲,抬起右腿做金雞獨立狀,卻是被珺姑娘狠狠地踩了一下腳背,珺姑娘哼一聲說:“恐怕應該在後麵加個‘之一’吧?”
她抬腿往外走,嘴裏還說著:“跟你說一聲,其實夏侯老祖宗想聘給你的女子就是我,不過,你要是早就答應了他,你就永遠看不到我了!”
慕軒看著她轉身衝自己丟一個忿忿的嗔怪眼神,看著她婀娜嬌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臉上再次露出苦笑:怎麽會是這樣?夏侯老爺子這是耍我麽?
想到兩位師尊和舅舅可能都參與了這次針對自己的捉弄計劃,慕軒決定忍氣吞聲,不再追究這事了,正如自己剛才說的,多一個美貌的娘子,自己也不吃虧,雖然,這個娘子加入進來後,自己的日子或許會更複雜一些,但是,這又怎麽樣呢?難道自己目前的日子就不複雜嗎?
無論如何,日子還得過下去,不管未來的一切是怎樣的,要來就來吧!
這麽想著,慕軒非常瀟灑的甩甩頭,跨出了小客廳,向著廳堂大步走去,那裏,已經是歡騰一片了,今夜,注定是一個熱鬧異常的大年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