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武安侯夫人到
由於兄弟倆醉酒一事,夜裏直折騰了半宿,林小橋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大郎喝的不算多,隻簡單的讓小廝給他洗漱了一下,喝下一碗醒酒湯後,便安安穩穩的睡覺去了。
但二郎因為平日裏鮮少喝酒,今個兒這一喝還就喝了個猛的,因此,醉酒醉的一塌糊塗,林小橋剛給他灌下了醒酒湯,這家夥就吐了個昏天暗地,還直嚷嚷著難受。
林小橋看他麵頰有些發燙的樣子,擔心他喝酒後吹了風,會不會是生病了,便守了他半個晚上,中途二郎又吐了兩次,直到見他睡得安穩了,林小橋才放心的離去。
第二天晨起,早早的又被人推醒,“小姐,該起床了”。
林小橋覺著自己壓根就還沒睡醒,眼皮都睜不開,隻卷了被子側過身子去,也不理會綠竹的聲音,嘟囔著說道,“我還沒睡夠呢,別吵,別吵。”
說罷,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綠竹見她這番情形,便也無法,隻能由著她又睡了一刻鍾時間,方又過來喚她。
林小橋美夢幾度被人擾了,自是有些脾氣不好,閉著眼睛道:“綠竹,我昨兒個夜裏本就睡得晚,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嗎?一大早的,自己找樂子去,別來煩我了成不?”
綠竹也是鬱悶,她比自家小姐還要喜歡睡懶覺來著,若是無事,總能睡到日上三竿都不願意起,今日要不是夫人身邊的荷葉,過來交代說有客到,她也是情願陪著小姐睡大覺的。
“小姐,夫人說了,今日府上會有客來,讓你早些起來梳妝打扮,一同接待客人。”綠竹推搡著自家小姐,說道。
林小橋側著身子,也不曉得聽見了沒有,綠竹幹脆脫了鞋子,爬到**去,坐到自家小姐身邊,一直不放棄的搖著林小橋,“小姐,你再不起來,夫人就要親自過來了”,“小姐,你先起來再說,等下午客人走了,再回來補覺也不遲啊”……
林小橋隻覺得自己耳邊刮躁的不行,倏地坐起身子來,閉著眼睛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辰時三刻了。”綠竹見自家小姐醒了,麵上一片欣喜。
豈料,林小橋聽了她的回答,又是一股腦兒的倒了下去,沒好氣的說道,“時辰還這麽早,就算是有客人上門,怎麽著也得巳時才到,你這麽急巴巴的把我叫醒幹嘛?”
麵對自家小姐偶爾的小脾氣,綠竹隻能麵露無辜之色,解釋道,“這回來的客人,好像是夫人的親妹妹,一早的就送了信過來,說是上午會過來。這又不是尋常的客人,日後也是小姐的親戚長輩,小姐自該好好的起來梳妝一番才是。”
林小橋聽了這話,不禁怨念起來,昨兒個才去鄭府走了一遭,今日又要應付什麽親戚,怎麽就不能消停會兒呢。
早知道當初,就不那麽積極的,跟著來京城了,原本是奔著來遊玩,長見識的目的來的,可事實上,來了京城好幾天了,除了昨日坐車去鄭府,她還沒在京城的大街上站過呢,光顧著應付那些麻煩了。
想到此,林小橋不禁有些懊惱的坐起身來,綠竹看著自家小姐麵色不愉的模樣,很是乖覺的退了下去,免得引火上身,“小姐,趕緊起來啊,我這就去給你打水。”
林小橋白了她一眼,又歎了口氣,擺擺手讓她出去了,自己也任命的穿好衣裳下了床,心裏默默地祈禱,希望這位小姨不是個難纏的,也不曉得她是個什麽來頭。
因為知道要見外客,林小橋也著實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換上了鄭寡婦給她新做的衣裙,又精心的梳了發髻,戴了首飾,一切收拾妥當,才往鄭寡婦的房間去。
娘倆坐在一起用了早餐,鄭寡婦見她精神懨懨的樣子,也是心疼,便讓她到榻上去躺上一會兒,“瞧你這沒精神的樣兒,要不要再去榻上眯一會兒,等客人來了,我再叫你。”
她也是直到方才,才得知小丫頭昨兒個夜裏,因為照顧二郎,所以睡得很晚,否則也不會早早的讓人,去把她叫起來了。
林小橋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算了吧,我還是陪著鄭嬸說會兒話吧”,她可不想沒躺一會兒,又被叫起來,還得重新梳洗什麽的,太過麻煩了,還不如就這麽撐著,等客人走了,再回屋好好的補個覺。
鄭寡婦見她堅持,也就沒再說什麽,轉而與她說起了旁的事情,見她頭上首飾不多,又讓綠竹去取了首飾盒子來,親自挑了兩樣首飾,添到了林小橋的頭上。
林小橋也就由著鄭寡婦擺弄,想著自己對於今日要來的客人,一點都不了解,便隨意的問道,“鄭嬸,我聽說今日來做客的人,是您的妹妹。說起來,應該也是我的長輩,我該注意些什麽嗎?”
鄭寡婦欣然的笑了笑,知道小丫頭是上心了,便點了點頭,說道:“嗯。你也無需這麽緊張,雖然是見長輩,但也不同於昨日,咱們這是在自己的家裏,用不著那麽拘束,隨意一些便可,隻規矩上別出錯就行了。今兒個,不僅是我那妹妹要來,聽說她的兩個女兒,也會跟著來的。到時候,你們小姐妹認識認識,在一塊兒玩玩就行。”
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我那妹妹是個侯夫人,她的兩個女兒都是侯府的小姐,可能性子會稍顯驕縱一些!若是她們行為過分了一些,你也別與她們計較,隻記著今兒個你是主人的身份,好好的招待她們就是了。要是實在不耐煩,就找個借口回屋避著!”
鄭寡婦說著這些的時候,心裏也沒什麽底,離京十多年,許多人都已經生疏了,這個小妹與她年紀相差了六歲。
幼時,母親要管家理事,平日裏也不得空閑,小妹幾乎整日粘著自己,姐妹倆感情一直十分深厚,當年自己出嫁的時候,小妹還一度的任性的攔在門口,舍不得姐姐離開。
離京那年,正好是妹妹定下親事的一年,當年妹夫還不是侯爺,隻是個世子,她隻隔著屏風看過一回,卻也不曉得具體是個什麽樣的,隻聽說品性是個不錯的,也不知小妹,現在過的如何了。
林小橋點了點頭,透過銅鏡看著鄭寡婦鬱結的眉頭,便笑著說道,“鄭嬸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等掐尖要強的人,今日一定好好招待侯府的兩個小姐。看我昨天在鄭府,不是應付的很好嗎?老夫人可是很喜歡我的呢!”
鄭寡婦聽她這麽說,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點了點林小橋的額頭,說道:“什麽侯府的小姐啊?說起來,那也是你的親戚,聽說一個與你同歲,好似比你還大了一個月,另一個比你小了兩歲。就當是表姐妹之間的相處吧,何必說的這麽生疏呢。”
林小橋不以為然,人家是侯府的小姐,真正的貴族之女,在沒有弄清楚,那兩位小姐的脾氣秉性之前,她還是不要隨意亂認親戚的好。
不過,這話她自然是不會當著鄭寡婦的麵講,隻乖巧的點頭應下,免得她擔心為難。
反正,林小橋自己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兩位侯府小姐不是個難纏的,她也就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即使忍氣吞聲一些,也無甚所謂,但若確實是個難纏的,她也就不奉陪了,出來露個麵就找借口回屋躲著,反正有鄭嬸在前麵頂著,想來她們也不敢真把她怎麽的。
拿好了主意,林小橋也就不在這事兒上糾結,原本她還想著要向鄭寡婦多探聽些消息,力求表現好些,不過有了方才鄭嬸說的那些話,她心裏也有底了。
臨近巳時,門房來報說,武安侯夫人及兩位小姐到了,鄭寡婦帶著林小橋前去迎接,在角門外等到了一身富貴的侯夫人,以及兩位同樣穿著富貴的侯府小姐。
武安侯夫人,麵容白皙秀麗,相貌與鄭寡婦有六成相似,隻那一身的富貴與眉眼間的威嚴氣勢,與鄭寡婦嫻靜淡雅的氣質,相差頗大。
姐妹二人相隔數年未見,自又是一番緊緊的相擁而泣,互訴離別後的思念。
因為,昨日在鄭府才經曆了一場這樣的場景,因此,林小橋倒是沒什麽動容,隻當自己是個布景,在那兒靜靜的站著。
同時,也在默默的打量著兩位侯府的小姐,隻見二人此時皆微垂著腦袋,似是也在為著這樣的場景感傷,間或還拈著帕子擦擦眼角。
林小橋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打量人家,因此,也未曾看清兩位侯府小姐的樣貌麵容。
待到姐妹倆感傷結束,侯夫人拉著自己身後的兩個少女,將她們推到前麵,揩著眼淚說道,“研兒,敏兒,快來見過你們的姨母。”
兩個少女聽到自己母親的話,很是乖順的,對著鄭寡婦屈膝行禮。
鄭寡婦連忙一把拉起二人,又將身後的林小橋拉了出來,讓她與眾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