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耀本以為搶了別人的馬,能夠逃過一劫,卻不想身後的白虎窮追不舍!
甚至對方跑著跑著停頓一會兒,待他以為要逃脫之際,又快速追了上來,像是在逗著玩。
孫子耀快被逼瘋了,恐慌之際,他從馬上直接摔了下來。
小白緊接著靠近,齜著牙,目光凶狠。
“你別過來!”孫子耀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連忙後退,他想站起來,奈何腿軟,根本沒力氣。
“滾開!”他抓起地上的枯葉便往小白砸去,而這一舉動,已經惹怒了小白。
“吼——”
虎嘯聲驚起了林中的鳥,孫子耀仿佛能聽見嘰嘰喳喳的鳥類,帶著害怕快速煽動翅膀。
虎牙越來越近,尖利的好似能夠貫穿他的身體。
就在他以為要死了之際,馬蹄聲響起,待看清來人,他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宋銘一聲“籲”,扯住韁繩,驅馬停下。
他翻身抱著湛思瀾從馬背上下來,隨後朝孫子耀走去。
“跑的挺快。”宋銘在小白旁邊蹲下,目光灼灼盯著他。
孫子耀咽了咽口水,他雙手撐在地上,臉色慘白,小心翼翼往後退。
“你想幹什麽?”
“剛才在客棧,可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宋銘摸出一根銀針,夾在手指上,閃著光亮的針就這麽**裸暴露在陽光下。
孫子耀睜大了眼睛,他看著銀針離自己越來越近,嚇得險些失禁。
“忘了告訴你,我這銀針,除了救人外,也可以殺人。”
宋銘話音剛落,孫子耀躬身跪在了地上,急急忙忙衝他磕頭:“我錯了,宋銘,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我以前被豬油蒙了心,才故意針對你!我不敢了!”
“追殺你的事,不是我做的!是葉家逼我的!”
孫子耀被嚇得語無倫次,甚至連自己說了什麽,都不知道。
湛思瀾聽到最後一句,他大步一邁,走到宋銘旁邊,居高臨下問:“那晚大火是你和葉家人放的?”
孫子耀愣住,臉色刷的慘白,小白察覺湛思瀾心情不好,露出獠牙,又湊近了些。
嚇得孫子耀連忙應聲:“是、是我放的……不過我都是被逼的!”
“如果我不去,他們就要殺了我!”
宋銘眯了眯眼,了然道:“所以你是那個時候決心離開沐城,逃來淼城。”
湛思瀾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霧林很危險,這麽危險的地方,真的有人能夠在裏麵生存幾個月嗎?
“你根本沒進霧林對吧?”宋銘左手拽起孫子耀的領子,右手拿著銀針靠近他的脖子,眼神帶著壓迫。
湛思瀾詫異的看向宋銘,又看向孫子耀,隻見對方瞪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還一直用餘光看銀針的位置。
他顫抖道:“對……我根本沒進霧林!是有人拿了雪蓮給我,告訴我討好這些權貴,就能讓我飛黃騰達!”
可惜對方高估了孫子耀對權貴的認知,以至於他將千年雪蓮浪費在了徐謙賀身上。
討好權貴這一點,宋銘不禁想到了張怡。
對方接近的可是城主,是整個沐城最大的掌權者。
“給你雪蓮那人長什麽樣?”
“他一身黑色鬥篷,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聽聲音,像男人又有點像女人。”孫子耀幹脆將知道的全交代了,“我就是走投無路,他又願意幫我,我才幫他做事!”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隻要你們願意留我一條生路,我做牛做馬,一定做個好人!”
宋銘覺得他聒噪的要緊,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幹脆一個砍刀手直接劈在了對方後脖子上,把人劈暈了過去。
他站起身,擦了擦髒了的手。
“你打算怎麽辦?”湛思瀾不太想放過孫子耀,他不相信這人能改過自新。
宋銘看了看四周,目光又落在了小白身上:“送他去霧林吧。”
湛思瀾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沒等他開口,小綠忽然從宋銘懷裏爬了出來,它“嘶嘶”了一聲,隨後落在了小白的皮毛上。
“小綠想跟著小白一起去。”湛思瀾說完皺了皺眉,他好像能感知到小綠要說什麽。
“那就讓它倆去吧。”宋銘猜測小綠想去,是為了吃千年雪蓮。他拎起孫子耀,放到了小白背上。
小白衝湛思瀾嗷嗚了一聲,嫌棄的看了一眼背上的人。
湛思瀾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腦袋:“就駝一小段路,乖,以後肯定不讓你駝別人。”
小白蹭了蹭湛思瀾的手。
宋銘覺得奇怪,他在湛思瀾和小白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擰緊了眉心。
“去吧。”湛思瀾拍了拍虎頭。
小白回頭看了兩人一眼,隨即快速奔跑離開。
白影消失,宋銘牽著湛思瀾站起身,把人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才問:“剛才小白跟你說,它不想駝孫子耀?”
湛思瀾點頭,見宋銘臉上露出疑慮,他猶豫道:“以前聽它倆嘶嘶嗷嗚,我大概能猜到它們想什麽,但現在……好像心裏有個聲音,會直接告訴我是什麽意思。”
宋銘不由想到了係統的存在,可能湛思瀾和小綠、小白之間,也有類似的羈絆。
他見湛思瀾眼神裏表露出不安,想了想說:“此事你我知道即可,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它們願意跟著你,肯定是認定了你,所以才願意聽你的話。”
宋銘沒用主人這個詞,因為他能感覺到,湛思瀾更願意把它們當做家人。
湛思瀾心裏的不安消失,隻要宋銘不把他當做怪物就好。
“我們回去,還是在這裏等它們?”宋銘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林子,落葉堆積,掩蓋了行走的痕跡,看起來有些荒涼。
“回去吧,它們能找回來。”湛思瀾想起被小綠吃掉的雪蓮,估摸著這一蛇一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至於霧林裏的珍貴藥草,隻怕也是它們的囊中之物。
宋銘將馬牽了過來,兩人先行回客棧。
客棧裏,黃老和裘老沒想到敘個舊的時間,人竟然都不在了。
掌櫃的看到裘老,仿佛看到了救星,“裘老,兩位小公子在我這也不是辦法,要不通知徐孟兩家,把人接回去?”
裘老看向黃老,意欲問他的想法。
“看我做什麽,我隻認識孟敞。”黃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顯然不想管徐謙賀。
“黃老!”
聽到李子越的聲音,黃老立馬朝門口走去,他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問:“宋銘和湛思瀾呢?”
“孫子耀騎馬跑了,師父和師爹去追了。”李子越沒有馬,加上小白跑的快,便被遠遠落在了身後。
後來碰見追來的宋銘和湛思瀾,他便聽話原路返回了。
黃老把他拉到了一邊,小聲詢問:“你師父可說了徐孟兩小公子,怎麽安置?”
李子越搖頭。
裘老見他倆背著自己嘀嘀咕咕,上前加入聊天:“怎麽辦?”
黃老擺了擺手,煩躁道:“按你說的辦!”
裘老摸了摸胡子,“要是按我說的辦,那我可就讓人去請孟徐兩家人來了?”
“隨你。”黃老無所謂,隻要徐小公子的事,跟他們沒關係即可。
掌櫃怕兩人反悔,連忙讓人去請。
黃老看了一眼掌櫃,指點道:“等人來了,記得要賠償。”
“明白明白。”能否要回損失是一回事,但理虧的人,肯定是徐謙賀!掌櫃是個明白人,知道屆時話該怎麽說。
等宋銘和湛思瀾回來,太陽都下山了。
黃老和裘老正在喝茶討論疾病,唯獨李子越一個人看醫書看的認真。
兩人一進屋,黃老立馬招呼他倆過來喝茶。
“小友啊,不知除了肺癆的藥方,你在其他上可還有研究?”裘老笑出了褶子,看起來像極了騙子。
宋銘拉著湛思瀾坐下,他拿起茶壺,給湛思瀾倒了一杯茶,這才給自己倒。
黃老和裘老也不著急,豎起耳朵,等著他慢條斯理喝茶。
“有,天花。”
黃老和裘老瞪大了眼睛,後者更是激動道:“這要是有了藥方,可要救不少人啊!”
“何止,這可是等死的病,若是有藥可醫,小宋啊,你這神醫,隻怕全灐州都得知曉!”黃老一點也不誇張說道。
宋銘想起兌換的五蘊天花草種子,也不知道係統種出來了沒。
正好可以利用霧林,說是從裏麵取來的藥草。
“現在可有藥方了?”裘老語氣裏帶了討好,連帶著問,也溫柔的不行,仿佛怕嚇到了宋銘。
“藥方倒是有想法,不過還沒有用過。”宋銘見湛思瀾看自己,握住了他桌下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又說,“霧林既然有千年雪蓮,或許也有治療天花的藥草。”
“你打算進霧林?”裘老和黃老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抗拒。
宋銘點了點頭。
湛思瀾用指尖在宋銘相信敲了兩下,他胡謅道:“不瞞兩位,我娘親曾對我說過,在某本雜記上看過記載可以治療天花的藥草。”
“什麽雜記?”裘老立馬來了興致。
“我那時年紀小,現在已經記不得了。”湛思瀾故作絞盡腦汁,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記得似乎提到了霧林。”
兩老頭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道:“不會是真的吧?”
湛思瀾立馬改口:“兩位不信就算了,正好那霧林危險,我也不同意宋銘前去。”
“小白是森林之王,屆時我讓它帶路,不會有事的。”宋銘緊接著說。
“那也不行!太危險了!”
兩人一唱一和,猶如霧林裏確實有治療天花的藥草存在。
比起天花的藥方,黃老更在意宋銘的安危,他附和湛思瀾道:“進霧林可不是小事,沒有萬全之策,我讚同思瀾的想法。”
裘老持反對意見:“我之前可聽你提起過,宋小友師門神秘,又有不少秘方,說不準這是宋小友的機遇呢?”
“命都沒了,哪來的機遇?”
“宋小友既然打算進,肯定師門有應對之策。”
“那也不行!根本沒有人活著出來過!”黃老還是不讚同。
裘老聽著他篤定的聲音,不滿反駁:“不是孫子耀都進去了嗎?那千年雪蓮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黃老啞口無言。
裘老看向宋銘,詢問道:“你們不是追孫子耀去了嗎?有沒有問問他如何避開的危險?”
湛思瀾:“孫子耀逃去霧林了,沒追上。”
宋銘點頭。
“他又進霧林了?”裘老麵上一喜,建議道,“他隻身都敢進霧林,定然是知道哪處安全,不如我們順著他逃走的方向追?”
“這個方法也可,不過先前孟小公子意氣用事進了霧林,不到片刻,便被毒蜘蛛咬傷,所以我還是備些驅蟲的藥比較好。”宋銘麵不改色提議道。
“我認為可行。”裘老第一個讚同。
黃老則皺了皺眉,他不滿的看向裘老,反問:“你可知那毒蜘蛛劇毒無比,我們根本配不出解藥。”
“那孟小公子怎麽好了的?”
黃老指了指宋銘:“獨門針灸。”
言外之意是,如果宋銘不在,或者走散了,就我們這把老骨頭,隻能等著後人撿白骨。
裘老這下不說話了,他想要珍貴的藥材不錯,但還沒想賠上老命。
場麵陷入了寂靜,宋銘同湛思瀾對視一眼,前者打破沉寂道:“此事不急。”
裘老鬆了一口氣:“確實急不得。”
恰好這時,小二急匆匆跑進來,他附在掌櫃耳邊小聲道:“徐家大公子正好在泅水,這會兒已經趕來了。”
“你趕緊去樓上看看人醒沒。”掌櫃慌忙道。
“小的這就去。”
宋銘看向黃老,好奇道:“這徐大公子也是不講理的人?”
不然他想不通掌櫃這麽慌忙做什麽。
裘老歎息一聲,搶先道:“一個大無賴,一個小無賴。”
也就是說,來者不善了。
“孟敞呢,把他喊醒,出來擋一擋還是可以的。”
裘老這話說的十分自然,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掌櫃的耳朵尖,連忙催促另一個小二去叫人。
“碰”地一聲響起,隻見一個同徐謙賀八分像的男人,砸門而入。
“你們把我小弟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