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淩亂,空氣中還隱隱飄散著味道,宋銘拿了香丸放到透風的地方,又將房裏好好收拾了一番。

係統忍不住吐槽:“我有預感,空間差個床。”

宋銘:“你預感不錯,有條件,你建個草屋也行。”

係統:“……”

“五蘊天花草種出來了嗎?”

說到正事,係統自然不敢含糊:“放心,我是誰啊,一整片藥田都不在話下,何況是幾粒種子。”

宋銘沒理他的自賣自誇,終於整理好,房間裏味也散了,他走到床邊,幫湛思瀾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能在灐州繁殖嗎?”

如果隻是在他的空間裏,太受限製了,作為醫生,對於天花這種病,他還是希望大人小孩都能得到根治。

係統沉默了兩秒,說:“我試試。”

“嗯。”

翌日。

湛思瀾醒來時,他人正在宋銘懷裏,看到對方下巴長出的新胡渣,他抬手摸了摸。

視線從眼睛到唇,再落到喉結上,湛思瀾腦子裏不禁閃過昨晚的畫麵。

他耳根一紅,真好,他們終於親密無間了。

“可有哪裏不舒服?”宋銘睜開了眼睛,手下意識摟住湛思瀾的腰,將人往懷裏帶。

昨晚,他做清理的時候,特意讓湛思瀾在靈泉裏多泡了一會兒。

不僅身上的痕跡淡了,疲憊也應當減輕了不少。

湛思瀾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挺好的,除了腰有些酸軟,其他地方沒有不舒服。

宋銘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隨即抱著人直起腰,湛思瀾變成了坐在他腿上。

某人臉又紅了,宋銘不禁笑出了聲,捏了捏對方的臉,道:“穿好衣服,帶你去看好戲。”

湛思瀾心領神會:“徐謙名?”

“嗯。”宋銘點頭,三兩下穿好了衣服,又幫湛思瀾係腰帶。

看著他熟稔的動作,湛思瀾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又有什麽東西沒變。

但他能感覺到,宋銘對他的在意越來越多。

他咧了咧嘴,主動抓住宋銘的手,環顧四周,又擔心道:“小白和小綠似乎沒有回來。”

“回來了,在旁邊孟敞的房間睡覺。”昨晚一虎一蛇回來時,周身寒氣太重了,他怕湛思瀾被染了風寒,便讓其去了隔壁。

兩人剛到二樓,還未走近房間,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湛思瀾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他站在原地,不肯往前走,“我們還是不去看了吧。”

宋銘惡心的場景看太多了,對此並沒有太大反應,但顧及湛思瀾的心情,他牽著人去了大廳。

掌櫃看到兩人下樓,提醒他們注意腳下。

兩人定睛一看,徐謙賀正裹著被子躺在地上。

大抵是腿沒有知覺,在外麵凍了一夜,已經發紫了。

宋銘找了一張幹淨的桌子坐下,要了早膳和熱水,問掌櫃:“其他人呢?”

“昨晚太吵,去外麵客棧了。”掌櫃昨日收了孟敞的金葉子,重新蓋一座客棧都夠了,所以說這話時,都是笑著的模樣。

湛思瀾本來被拽著挨著宋銘坐一邊,聽到掌櫃說“吵”,他身體一僵,氣鼓鼓瞪了宋銘一眼。

宋銘對此心知肚明,但心裏沒有半點愧疚和後悔,他是個正常男人,自己伴侶故意招惹自己,他那都是正常反應。

見湛思瀾打算往旁邊坐,他一把將人按住,安慰道:“放心吧,他們聽不見。”

湛思瀾將信將疑,宋銘見小二端著粥和饅頭上來,率先遞給了他。

“先吃飯。”

湛思瀾早就餓了,也顧不得那麽多,專心幹飯。

一刻鍾後,黃老等人從外麵進來。

孟敞看到宋銘,眼睛一亮,但想到昨晚黃老和裘老意味深長的眼睛,他眼神止不住在兩人之間打轉。

如果昨晚的畫麵是這兩人,他覺得肯定賞心悅目。

他也不至於被惡心吐。

“恩公啊,今日我爹來接我,不如你們跟我去我家吧?”孟敞歇了八卦的心思,說起了正事。

黃老給了孟敞後背一巴掌,坐到一邊,嗬斥道:“吃飯不說事。”

孟敞訕訕閉了嘴,讓掌櫃多上了幾份早膳。

等安靜吃完,李子越率先開口道:“師父,二樓的人怎麽解決?”

“一會兒徐家來人了,自己去看。”宋銘不甚在意道。

恰好這時,地上的徐謙賀醒了,他看到宋銘,直接破口大罵:“宋銘,你對小爺做了什麽!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宋銘目光冷然的看向他,語氣平靜:“像你大哥一樣嗎?”

徐謙賀臉一青,腦海裏不禁浮現昨晚看到的場景,他沒忍住幹嘔了好幾聲。

孟敞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抬手製止道:“昨晚我帶他去看了……”

湛思瀾不由慶幸阻止了宋銘。

黃老和裘老好奇道:“有這麽嚇人嗎?”

孟敞一個勁兒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用頭搗蒜!

裘老和黃老對視一眼,各自摸了摸胡子,一臉想去見識的模樣。

李子越絲毫沒興趣,坐在孟敞旁邊當雕塑。

“宋銘,你少轉移話題,小爺命令你,必須治好小爺!”徐謙賀咬牙切齒,惡狠狠瞪著宋銘。

“我為什麽要救你?”宋銘慢條斯理給湛思瀾倒了一杯熱水,見他不喝,又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你們少騙我了,雪蓮是你們拿的對不對?”經過一晚上思考,他覺得孫子耀既然把雪蓮送給了他,就沒必要再拿走。

他暈過去之前,盒子分明還在裘老身上。

裘老不會拿,那就隻能是宋銘了!畢竟隻有他有動機。

不然就不會在他提議說用白虎換時,讓他去驗了!

所以一定是宋銘!

他就是想私吞自己的雪蓮!

“你的雪蓮,我們沒拿。”宋銘麵無表情,眸光裏的冷光,就如同刀劍一樣無情。

“不可能!雪蓮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徐謙賀像瘋了一樣瞪著宋銘,他手捶在一旁的凳子上,發出砰的響聲。

“你愛信不信。”宋銘懶得搭理他。

“嘶嘶——”

“嘶嘶~~”

連著兩聲,不禁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徐謙賀回頭,正好對上小綠的舌頭,它的蛇信子就離徐謙賀的臉,隻有半截指甲那麽近。

湛思瀾腦子裏蹦出兩個詞:傻子!我吃的!

“啊!是昨天的蛇!”

徐謙賀嚇得往孟敞身邊爬,後者也怕蛇,站起身趕緊躲到了裘老身後。

“孟老幺!你敢不救我,我就把你的事昭告天下!”

聽到徐謙賀威脅的話,孟敞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退。

他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神裏盡是恐懼和抗拒。

李子越上前,一腳將其踢開,“狗改不了吃屎,你都這副德行了,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徐家小公子?”

湛思瀾覺得李子越踢的好,徐謙賀這種人,就該和徐謙名一起下地獄!

許久不說話的孟敞,對上那雙惡毒的眼睛,他挺直了背脊:“你要說就去說吧,小爺我不怕!”

“孟敞你!”徐謙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麽硬氣的話來。

小綠盯著徐謙賀看了看,嫌棄的滑走了。

湛思瀾聽見它說:“惡心!髒牙!”

他沒忍住抽了抽嘴角,他戳了一下宋銘的腰,無辜道:“小綠說惡心,髒牙。”

“嗯,確實髒。”宋銘笑了笑,將他的手握在了掌心。

聽到此話的孟敞,指著徐謙賀道:“看到沒,蛇都嫌棄你!”

“你閉嘴!”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眾人看向門口,隻見兩個黑發,蓄著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逆子!”

“敞兒!”

兩道聲音,前者洪亮怒氣衝衝,後者擔憂中透著害怕。

態度截然不同。

徐天其一把扯起徐謙賀,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了對方臉上。

反觀孟敞的父親孟天海,他拽過孟敞,吧將人打量了一圈,心疼道:“你又打架了?”

“他侮辱我恩公,沒忍住。”孟敞有人撐腰,底氣也硬了不少。

孟天海還沒說話,徐天其又給了徐謙賀一巴掌,“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麽事,你大哥呢?”

湛思瀾不禁奇怪,見宋銘搖了搖頭,他又什麽都沒說。

子不教父之過,這句話說的便是徐家父子,看他們相處方式便知道了。

宋銘看著徐謙賀臉上的恨意,眼裏露出悲哀。

從徐天其進來到現在,一沒關心徐謙賀為什麽癱在地上,二是什麽都沒問,直接動手。

可以想象,這並非第一次了。

病態的相處,隔閡隻會越來越深。

孟敞看不下去,多嘴了一句:“徐伯,徐老幺腿站不起來了。”

“那也是他活該!自作孽不可活,我早就教導過他了!如今造了報應,就該自己承受!”徐天其說完,示意手下把人抬走。

孟敞對上徐謙賀諷刺的眼神,咬唇閉上了嘴。

“其他人跟我上樓!”

徐天其做事風風火火,猶如來這隻是為了清理門戶。

孟天海拍了拍孟敞的後背,問:“哪位是你恩公?”

孟敞指了指宋銘,孟天海拱手衝其一拜,致謝道:“多謝恩公救了吾兒。”

“舉手之勞。”宋銘扶了一下對方的手。

“對恩公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對吾兒來說,卻是救命之恩。”孟天海再次一拜,直起身繼續說,“府中已設好宴席,不如幾位隨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