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這話提點的相當到位了,奈何徐天其不領情。
他招呼手下道:“將這些人都拿下,聚眾惹事,帶回去好好審問!”
“是!”
帶刀的侍衛聞聲紛紛湧了進來,將宋銘等人包圍在了中間。
裘老不淡定了,他站起身質問:“徐大人這是想做什麽?”
“我勸兩位莫要多管閑事,不然一並罰罪就不好了。”徐天其眯了眯眼睛,目光裏盡是威脅。
“你!”裘老舉起的手,顫抖了兩下。
黃老將目光挪到宋銘身上,心情頗為複雜。
“爹,你要助紂為虐嗎?”孟敞見孟天海一言不發站在一旁,臉上盡是失落。
一開始還說著要感謝宋銘,如今卻全然忘記,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孟敞的話讓孟天海騎虎難下,偏偏徐天其還在將他往賊船上拉。
“老孟啊,你可支持我所做的事情?”
孟天海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對上孟敞搖頭的目光,他勸解道:“徐兄,今日之事,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該怎麽說,不如大事化小,簡單教訓幾句作罷如何?”
徐天其冷笑,他既然把人叫進來了,就不怕這些。
他還就不信了,這麽多人,都願意陪著他宋銘去死!
“老孟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尤其是應該認真的地方。”
也就是說,拒絕了。
“來人,給我統統拿下!”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抽刀得聲音緊接著響起。
宋銘看著靠近的刀,把湛思瀾往旁邊拽了拽,他眸光微冷,看向徐天其的眼神,猶如再看死人。
“徐大人,有句話叫做回頭是岸。”
“哈哈哈哈!”徐天其仰頭大笑,他盯著宋銘的眼睛,“你真當我徐某人,是嚇大的!”
“誰是嚇大的?”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隻見顏聞抒一身華服從外麵信步走來,他麵若冰霜,身後哪怕隻跟著四人,依舊能看出強大的氣場。
湛思瀾看到救命稻草鬆了一口氣。
宋銘臉上露出一個淡笑,不待他開口,顏聞抒已經主動上前,“銘兄,好久不見。”
說著給了宋銘一個擁抱,可想而知,兩人關係不同尋常。
“確實許久不見了。”宋銘語氣平靜,露出喜怒。
顏聞抒瞬間明了他的態度了,徐天其這顆老鼠屎,是時候鏟除了。
他眼裏閃過中暗茫。
反觀剛才威風凜凜的徐天其,此刻正彎腰低頭,一臉惶恐。
孟天海也沒料到,宋銘認識他們的少城主。
他臉色隻比徐天其好一點點,畢恭畢敬道:“拜見少城主。”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跟著見禮。
“大家聚集在這裏做什麽?”顏聞抒說完,視線落在了徐天其身上,“徐大人,我聽你方才那幾句話,可是將我城主府不放在眼裏?”
“臣不敢!”徐天其衝侍衛們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跪到了地上。
兵器“鐺鐺”落在了地上,顏聞抒看著這群人,麵無表情坐到了宋銘旁邊的位置上。
“身為少城主,理所應當秉公辦事。”顏聞抒指尖在桌上輕輕點了點,目光銳利道,“聽聞徐大公子在此聚眾**、亂,還有人要狀告他逼良為娼,徐大人,你既然在這裏,就當眾一起審審吧。”
徐天其冷汗直冒,他眼神慌亂,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少城主,不知狀告之人所在何處,不如當麵對峙?”
他緩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繼續開脫道:“您也知道,傳言誤信在所難免,誇大其詞也是常事。不若這種小事,就讓臣自己解決如何?”
宋銘聞言,心下好笑。
若是說徐天其不愛他的兒子,在這種事情上,又維護的要緊。
說他愛吧,一言不合直接上手,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
也不知該說他太了解自己孩子作惡,還是滿足自己的施暴之欲。
不過不管真相如何,惡事做多了,都得要受到懲罰。
湛思瀾看了宋銘一眼,插嘴道:“徐大人,可還記得剛才給我們扣的罪名?聚眾惹事,押回審問。”
“這點事都要興師動眾,怎麽輪到徐大公子,聚眾**、亂,逼良為娼,就變成小事了?”
顏聞抒目光一凜,手“碰”地拍在桌上,怒聲道:“徐大人,此事可為真?”
孟敞見到這個時候了,孟天海還不表態,他站出來道:“少城主,草民可以證明。”
黃老拽了裘老一把,開口道:“確有此事。”
裘老連忙拱手跟著道:“對!”
顏聞抒麵色鐵青,他吩咐站在一側的小竹,“不管徐大公子在哪裏,務必將人帶過來!”
“是!”
小竹一走,顏聞抒又衝為徐天其是瞻的侍衛道:“所若主動招供者,從輕處罰。”
侍衛們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聽顏聞抒的話,還是打死不知。
“我淼城的好兒郎,皆是為了守候都城安全,若有人以身試法,我自當秉公處置!”顏聞抒看著額角全是汗水的徐天其,冷哼一聲,“我給你們第二次機會,可不代表會給第三次。”
見眾人還是沒有反應,他扭頭衝林一道:“去郡守調一支守城兵過來。”
聽到顏聞抒要調守城兵,徐天其立馬慌了。
連帶著孟天海也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他顫顫巍巍開口道:“回稟少城主,徐大公子確實有逼良為娼之事,還不止一次。”
他看了一眼孟敞,洗脫嫌疑道:“小兒也是其中受害者之一。”
孟敞沒想到孟天海會在這種情況下承認,他嘲諷一笑,突然明白,家族的寵愛,隻是為了在守候家族時,連本帶利收回!
哪有什麽親情可言,不過都是算計罷了。
“此事可是真的?”顏聞抒愣了一秒,隨即問孟敞。
孟敞跪在孟天海旁邊,承認道:“確有此事,不過徐大公子並未得逞,草民被路過的徐小公子救回了一命。”
“也就是說,此事徐家人都知曉?”顏聞抒壓迫的看向徐天其。
後者正想說,我並不知情。
誰知被抬回來的徐謙賀打斷道:“對,我徐家上下皆知情,包括我爹!”
“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徐天其作勢就要去打人,卻被顏聞抒的侍衛攔住。
“爹,難道不是嗎?”徐謙賀嘲諷一笑,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大哥禍害的第一個女子,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商賈張象山的女兒,記得你怎麽處理的嗎?趕出淼城,任其自生自滅!”
徐天其瞪大了眼睛,全然沒想到他會真的說出口。
“閉嘴!你這個不孝子!”
徐謙賀沒有絲毫畏懼:“我是不孝子,那徐謙名又是什麽東西?你可知,那女子是我喜歡的人!”
他眼神裏迸濺出的恨意,熾烈的仿佛要拉整個徐家陪葬。
顏聞抒沉默了半響,沉聲道:“我竟然不知,在我淼城境內,最大的惡人,竟然是你們這些父母官!”
“少城主,臣小兒這兒有問題,你別信他所言!”徐天其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似乎怕顏聞抒不相信,他又道,“這孩子從小便與我不親,加上斷了腿,心懷恨意,才故意這麽說!”
“少城主,你當信我所言才是。”
“徐大人,沒想到你的臉,比郊外的泥土還厚!”宋銘冷嘲熱諷道。
徐家這一家子,除了徐謙賀還有點良心,其他人沒一個值得同情。
當然了,徐謙賀雖有點良心,但也不多,不然也不會在自己心愛之人被害這麽多年後,袖手旁觀。
看著其他無辜的人,深陷其中。
“徐大人,你的話是否為真,我自有定奪!”顏聞抒冷漠看了他一眼,又同徐謙賀道,“將你知道的一並說來。”
“是。”徐謙賀應聲後,衝徐天其詭異又得逞的一笑,隨後開啟了話匣子。
待他一一說完,所有人都陷入了靜默。
男男女女加起來,統共有不下百人。
其中折磨致死,便占了一半,還有四分之一,被徐謙賀送給了其他貴公子。
至於剩下的其他人,我無權無勢,不是瘋了,便是被徐天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流放了,甚至連全屍都未留下。
裘老和黃老還曾為其看過病,如今隻覺得惡心。
“畜牲啊!”
“畜牲都不如!”
宋銘和湛思瀾心有同感,後者想起徐謙名的眼神,下意識往宋銘身上靠了靠。
這種人就不配活著!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宋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輕了!
就應該尋一些怪癖的人,將其關在一處,讓徐謙名深刻感受一番!
徐天其聽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徐家完了!
他身後的侍衛見狀,紛紛倒戈,將徐謙賀方才所言,一一證實。
正巧,小竹讓人把徐謙名抬了進來。
對方因為勞累了一晚上,正呼呼大睡。
顏聞抒衝小竹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一腳踹在了對方身上,“醒醒!少城主問話!”
徐謙名沒有反應,正當小竹想給第二腳時,徐謙賀突然抽出他的刀,直直插在了徐謙名**地方。
“啊——”
一聲慘叫響徹耳際,徐家三父子,除了徐謙賀在笑,其他兩人麵色慘白。
徐謙名一捂,手上全是血他目眥盡裂,“徐謙賀,你瘋了!”
徐謙賀哈哈大笑,他瞪著徐天其和徐謙名,大聲道:“我早就瘋了!瘋到隻想拉徐家陪葬!”
徐天其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你個不孝子!逆子!”
說著他又站起身,開始拳打腳踢。
場麵頓時混亂不堪,卻沒有人製止,宋銘怕被誤傷,拉著湛思瀾往後退了兩步。
裘老搖了搖頭,“該!”
黃老附和:“活該!”
孟敞心情很好,被徐家兄弟牽製這些年,他對徐謙名隻有恨!至於徐謙賀,感激有,但不多!
看到這一幕,他心中暢快極了!
至於他爹孟天海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不打算回孟家了,出家也好,浪跡天涯也罷,這些人,都跟他沒有關係!
年紀最小的李子越,無比慶幸自家光明磊落,兄友弟恭。
顏聞抒見快把人打死了,他示意侍衛把人拉住。
“徐天其,你濫用職權,包庇親子犯下滔天罪行,你們可認罪?”
徐謙賀自知腿被廢,便不想回了,如今拉了兩人墊背,他舒心極了。
他忍痛打直背脊:“我認罪!”
顏聞抒見另外兩人,一個氣的不回答,另一個痛的無法回答,他直接定罪道:“將人拖下去,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