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其從怒火中回過神來,他震驚著一張臉,恍若雷劈。

就在被拖走之際,他聲嘶力竭道:“少城主饒命!臣都是無奈之舉!”

顏聞抒揮了揮手,侍衛立即將抹布塞進了對方嘴裏。

徐謙名想求饒,奈何渾身無力,某處又痛的厲害,根本吼不出聲,隻能任由自己被侍衛拖走。

徐謙賀笑過了,便一動不動,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

直到三人全部拖走,孟敞突然跪下求情道:“少城主,可否留徐謙賀一具全屍?”

孟天海上前推了孟敞一下,“他們一家壞事做盡,你替他求情做什麽!”

孟敞咬著嘴唇不說話,如果沒有徐謙賀,他或許跟那些人一樣,早就死了。

徐謙賀不是好人,也該死,但對方何嚐同他不是一樣的可悲呢?

顏聞抒沉默了兩秒,說:“徐謙賀罪大惡極,但念在他主動認罪的份上,便留他個全屍吧。”

“多謝少城主。”孟敞拱手彎腰行叩拜大禮。

“孟卿,你年紀大了,識人不清,便早日衣錦還鄉吧。”顏聞抒壓迫的看向孟天海,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孟天海雖然沒做什麽壞事,但視若無睹也該罰。

“是……多謝少城主。”孟天海目光渙散,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因此丟官。

事情結束,裘老回了自己家,孟家人隻剩下不肯回去的孟敞。

儒一和儒次誓死追從,孟敞去哪裏他們便打算去哪裏。

顏聞抒看了一下客棧的裝潢,隨後帶著一群人換了一家名為慶展的客棧。

沒了那些糟心的人,黃老看出顏聞抒有話要單獨同宋銘和湛思瀾說,他拉著李子越去四處轉悠去了。

“你真打算進霧林?”顏聞抒眉心蹙緊,並不太讚同。

宋銘點了點頭,有小白和小綠在,應該不難。

顏聞抒擔心的看向湛思瀾,疑惑道:“你也同意?”

“嗯。”湛思瀾沒有猶豫。

顏聞抒目光複雜,這夫夫二人,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宋銘覺得沒必要隱瞞他,如實道:“小白和小綠能進霧林,不會有事。”

“你們怎麽知道它們能進霧林?”顏聞抒瞪大了眼睛,他活了將近二十年,也才頭次聽聞有進霧林活著出來的活物。

“千年雪蓮。”宋銘見他睜大了眼睛,一副這不是謠傳的模樣,解釋,“確實有千年雪蓮,小白和小綠應該去霧林吃了不少。”

“這千年雪蓮,當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宋銘還未回答,腦海裏響起了係統的聲音:“千年雪蓮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靜氣凝神,壯陽也是有用的。”

宋銘:“……”

湛思瀾見顏聞抒一臉求知解惑的模樣,以為宋銘又走神了,便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宋銘最終點了一下頭,又補充了一句:“不能人道者,也或許有用。”

顏聞抒倒是沒想到千年雪蓮還有這功效,他沉思了兩秒,堅持道:“你要進霧林可以,但林一你必須帶上。”

宋銘雖會拳腳功夫,但不會輕功,而且看樣子,湛思瀾也會一同前往,有林一在,他能更放心些。

宋銘沒有拒絕,“好,從霧林出來,我打算在泅水開醫館。”

“為什麽不選擇在水都?”顏聞抒皺了皺眉,他迫切希望宋銘來淼城,就是想讓對方離城主府更近一些。

雖然從泅水到水城,一日便能趕到,但哪有半個時辰方便。

湛思瀾幫宋銘解釋:“小屋後山那片林子,包括附近村民都在種植藥材,我們想把醫館,開遍整個灐州。”

“開遍整個灐州,可不是小工程。”顏聞抒早有預感,宋銘不是池中之物,但沒料到對方在下這麽大一盤棋。

不過片刻,他便有了決斷:“這樣吧,你們盡管去準備霧林要用之物,醫館選址,我讓小竹幫忙。”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湛思瀾擔心道。

今時不同往日,醫館跟城主府掛鉤,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顏聞抒笑了笑,看著宋銘道:“隻要你們沒意見,我立馬讓小竹去辦。”

宋銘早已經有了考量,他揚唇一笑:“好。”

兩人相視一笑,信任與被信任,著實不易。

“你們打算何時出發?”顏聞抒又問道。

“不著急,我先寫封信給魏舒,等他回我了再去也不遲。”宋銘空間雖然種有不少藥材,但終歸隻是一小部分。

像一些普通的藥膏,謎藥等,他都是用普通藥材製作的。

這一路來,耗費了不少,正好可以多做些放空間。

當然了,空間也得好好裝飾一番。

比如茅草屋,床,銀針等等。

聽到魏舒的名字,顏聞抒晃了一下神,不過想到自己給人留下的地址,至今未收到一封信件,他又板正了臉。

湛思瀾對情感變化敏感,下意識看了對方一眼。

恰好這一言,被宋銘撞見,他皺了皺眉,手環上湛思瀾的腰,問:“不酸了?”

湛思瀾:“……”

顏聞抒:“……”

前者瞬間紅了耳朵,咬著唇不好意思抬頭。

顏聞抒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站起身道:“趕了許久的路,我也有些乏了,就先去休息了。”

宋銘一臉冷淡,“嗯。”

顏聞抒:“……”

不就是曾經差點定親嗎,還能記一輩子了?

他搖搖頭,轉身走了。

隻剩下兩人,湛思瀾推了宋銘一下,凶巴巴道:“你幹什麽啊!”

宋銘環住他的腰,將人拽到腿上坐下,“我記得你昨晚很舒服。”

湛思瀾窘迫的隻想捂住他的嘴,他一動也不敢動:“我錯了。”

宋銘忽然笑了,他捏了捏湛思瀾的臉,“來了這麽久,還沒出去逛過呢,想不想去?”

湛思瀾眼睛一亮:“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宋銘放開他站起身,十指相扣往外走。

淼城同沐城大不相同,街上首飾鋪子,賣的皆是珍珠琥珀等。

至於吃的,大多數是水裏的東西。

到一處賣魚的小販麵前,湛思瀾忽然問:“小白和小綠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去原來的客棧了?”

“小白能嗅到你的味道,應該不會。”宋銘看到一條金魚,指了指問湛思瀾,“想養嗎?”

湛思瀾搖了搖頭,金魚不同於小白和小綠,不方便帶走。

宋銘想想也是,帶著他往前走。

兩人逛到了徬晚,回客棧時,正好碰到了黃老和李子越。

後者恭敬道:“師父,師爹。”

宋銘想起給他看的資料,問:“基礎學的如何了?”

黃老捋了捋胡子,說:“比我那些徒弟學的快多了。”

宋銘聞言目光沒變,依舊盯著李子越,顯然在等他自己開口。

“師父,你給我看的那些,我都記下了,隻是碰到病者時,不知該用哪一種藥方。”

簡單來說,就是理論知識豐富,但缺少實際經驗。

腦子裏有很多藥方,甚至藥材,但不知哪一種更合理。

“沒事,過段時日醫館開了,人多了,你便知道了。”宋銘說完,又轉頭看黃老,“麻煩黃老多照顧點。”

黃老:“……”

他雖然喜歡長的好看,天賦高的徒弟,但前提是他自己的徒兒,沒道理他幫別人教徒弟啊。

他幹咳一聲,傲嬌道:“這又不是我徒弟,誰的徒弟,誰照顧。”

李子越眼裏閃過一抹迷茫。

宋銘輕輕踢了他一下,使眼色道:“還不快拜師!”

“啊?”李子越有點懵,還能同時拜兩個師父嗎?

湛思瀾對宋銘的算盤摸的一清二楚,他拉了李子越一把,說:“兩個師父一起教你,你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拜見師父。”李子越幹脆跪下,湛思瀾薅過旁邊桌上的茶,放到了他手上。

李子越立馬道:“師父,請喝茶。”

黃老被套路的吹胡子瞪眼,他指了指宋銘:“小宋啊,你也太能撿便宜了。”

宋銘不為所動:“要說撿便宜也該是您,正如修房子,有了好地基,才能蓋大房子。”

黃老冷哼一聲,接過茶喝了。

見李子越要起身,他又道:“你二師父還沒喝茶呢。”

湛思瀾眨了眨眼睛,這是從大師父,變成二師父了?

他看向宋銘,隻見對方一臉平靜,並不在意稱呼。

李子越遞過茶,他也動作麻利接受了。

茶喝過了,也算正式拜師了。

黃老嘴上說著不樂意,但其實很願意傳授經驗給李子越,一是對方聰明,二是對方確實有天賦。

“行了,我們逛一天也累了,就去休息了。”黃老順便叫上了李子越,顯然打算傾囊相授。

宋銘挺滿意,有個免費學習的地方,學成之後,以後還是幫自己,就很不錯。

顏聞抒從樓上下來,看到兩人立在原地,上前將收到的信件遞給了宋銘。

湛思瀾好奇看了一眼,問:“這是什麽?”

“你們要找的慕家,在十年前,就離開了淼城,至於搬去了哪裏,我的人還在打聽。”顏聞抒指了指後麵那封信函,又說,“姓陸的商人倒是查到了,不過人現在身處炎城,要一個月之後才回來。”

宋銘將信函拆開,跟湛思瀾一起看。

信上所言,跟顏聞抒半點不差。

宋銘看向湛思瀾,怕他失望,握緊了他的手。

湛思瀾卻搖了搖頭,笑著說:“有消息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