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這麽多年,也不急在這一時。

顏聞抒見兩人看的這麽開,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對了,小竹趁著你們這段時間,選了三個地址,明日我讓他帶你們去看看。”

不得不說,少城主的辦事效率高。

連帶著宋銘都想衝他豎起大拇指,湛思瀾就更不用說了。

回到淼城的顏聞抒,就如同回到水裏的魚。

宋銘:“多謝了。”

“跟我客氣什麽。”顏聞抒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返回了房間。

宋銘和湛思瀾也回了房間,他將給魏舒的信寫好,等明日再差人送去驛站。

兩人剛要躺下,小白和小綠破門而入。

湛思瀾被嚇了一跳,看到踏著貓步走來的小白,他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為什麽我感覺……小白長大了?”

宋銘起身去將門關上,兩家夥回來了,他幹脆將門別上了。

“確實長大了。”宋銘走近小白,揉了揉它的虎頭。

小綠從它脖子的毛發裏鑽出來,爬到小白頭頂,去纏宋銘的手。

“它怎麽長角了?”湛思瀾眼尖的發現,蛇頭鼓包的地方,變成了犄角。

短小圓潤,看著挺可愛。

宋銘扒拉著小白到床前,又把小綠塞湛思瀾手裏,皺了皺眉道:“還真是犄角,你問問它倆去霧林幹嘛了。”

小綠:“嘶嘶~”

小白:“嗷嗚嗷嗚——”

宋銘:“……”

湛思瀾咽了咽口水,扭頭衝宋銘道:“它倆說……霧林裏好多吃的。”

宋銘聞言一愣,掰著老虎腦袋,檢查了一下它的牙齒,又揉了揉小白的肚子,應聲:“看出來了,確實吃的很飽。”

湛思瀾瞪大了眼睛:“它倆不會把孫子耀吃了吧?”

“……”宋銘覺得不太可能,它倆送人進去時,那麽嫌棄。

小綠用腦袋撞了撞湛思瀾的手,不滿道:“嘶嘶……”

“它說什麽?”宋銘轉頭問湛思瀾。

後者戳了戳犄角,又按著蛇摸了摸,說:“它說——才不是孫子耀,吃的是雪蓮和千年人參。”

宋銘:“……”

他一言難盡,蛇和老虎是肉食動物吧?

怎麽跟著他們一段時間,全改吃素了?

他不太能理解。

湛思瀾盯著綠色的小犄角看,又輕輕捏了捏蛇肚子,“千年的人參應該有點大吧,它怎麽吃進的?”

說完他用手在小白肚子和蛇肚子之間,比劃了一下。

宋銘想了想,說:“可能是消化完了才回來的吧。”

湛思瀾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抬眸見小白和小綠皆打了哈欠,他同宋銘說:“現在問它倆,也問不出什麽,不如等進霧林再說?”

今晚沒有備用被子,宋銘便拿了髒衣服墊在地上,“也好。”

一夜無夢。

約好了一起去看鋪子,宋銘和湛思瀾準時出現在了大廳。

顏聞抒看著大了一圈的小白,麵色複雜道:“它不會還要長吧?”

以前就已經是成年老虎的體型了,現在大了一圈,估計宋銘的馬車都裝不下了。

宋銘和湛思瀾對視一眼,這個問題,他們倒是沒想過。

萬一再長……

“應該,不會長了吧。”湛思瀾心虛撓了撓頭。

小白蹭了蹭他的腿,似乎再說,放心吧,不會長了。

宋銘和顏聞抒都陷入了沉默。

前者是想到了霧林,後者是沒養過老虎,不太清楚。

黃老捋了捋胡須,拉著李子越擼了一把小白,道:“你要是想了解穴位,可以拿它練練手。”

小白躲開他的手,衝他齜牙。

李子越覺得可怕,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還是算了吧。”

悶悶不樂了一夜的孟敞,忽然道:“恩公,我想跟著你學醫。”

他眼神堅定,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

宋銘沒說話,一旁的顏聞抒上下打量對方,問:“為什麽?”

“以前我雖未傷人致死,但也做過不少荒唐事,我想放棄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孟敞也仗勢欺負過人,不過比起徐謙賀,都是小打小鬧。

而且他如果不那麽做,他們就不算是一起入地獄的人。

他別無選擇。

顏聞抒看向宋銘,顯然不打算摻合。

宋銘看向李子越:“基礎的由你來教他,不懂的再來問我和黃老。”

黃老:“……”

他吹胡子瞪眼道:“你收徒弟,關我什麽事?莫要坑老夫啊!”

宋銘看了他一眼,當即改口:“那便不懂的直接來問我。”

“多謝師父!”孟敞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臉感激的磕頭。

李子越蹙了蹙眉,“徒兒領命。”

宋銘將孟敞扶起來,目光又落在了垂眸的李子越身上。

他怎麽可能不清楚李子越的心思,無非是不明白同樣是被救命在先,為何孟敞拜師這般容易。

宋銘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除了救人,救心也很重要。”

“不過能否被救,不在救人者,而在於被救者。”

宋銘說完,轉頭衝顏聞抒道:“走吧。”

“好。”

孟敞自知比不上李子越,他年紀雖比對方大,但還是乖巧叫人:“師兄,我們要一起去嗎?”

黃老看著兩個傻小子,搖搖頭,抬腳走了。

李子越還在琢磨宋銘的話,但人都走了,也容不得他多想。

對於師兄,其實還挺微妙。

他點點頭:“嗯。”

小竹看好的三家鋪子,分別在東、南、北街。

地勢都挺好,相連有吃喝玩樂的鋪子,離各處府邸也不遠。

宋銘還是喜歡在家行醫,前院用於看病,後院居住,有什麽也方便。

他將想法同顏聞抒說了,後者詢問道:“可是要按照名瀾居布局?”

“如果有這樣的地方再好不過。”最好還能有片能種植藥草的地。

顏聞抒看向小竹,泅水他剛來,並未多熟悉。

小竹眼睛一亮:“倒是有處地方符合宋神醫的要求。”

眾人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裘老所在街尾。”

“那不是快靠近鹿角了嗎?”孟敞忍不住道。

鹿角是淼城所有城池中最小的地方,但又因為離水都近,前靠乾涐,後臨渡淇,所以比泅水更加繁華。

而裘老的宅子,雖然離城中遠,但安靜閑暇,十分適合養生。

宋銘不在意偏不偏,出行有馬車,也算不上出行困難。

“有現成的宅子嗎?”湛思瀾問小竹。

小竹點頭又頓住搖頭:“名瀾居那樣布局的沒有,需要重新整修。”

“那便先買處鋪子和住宅,再找工匠。”顏聞抒大手一揮,十分慷慨,“僅僅隻是你的醫館,藥材開銷也不大,不若鋪子留著以後隻賣藥材。”

宋銘也正是這個想法,他欣然接受:“謝了。”

“跟我大可不必這般客氣。”顏聞抒笑了笑,比起這點銀兩,宋銘這個人更值錢。

回去的路上,黃老帶著李子越和孟敞去找裘老蹭經驗去了,剩下宋銘三人,在街上閑逛。

到一處酒樓時,裏麵突然傳來一句“殺人了”。

三人止住腳步,顏聞抒讓林一先進去察看。

待三人進屋,隻見地上躺著一個胸口插著匕首的人。

對方還未咽氣,瞪大著眼睛,張著手求救。

林一上前,拿出令牌,厲聲問在場的人:“剛才發生了何事?”

掌櫃的顫顫巍巍被人推出來,他跪下林一跟前,慘白著臉說:“方才有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要草民上菜,這、這位客人……”

掌櫃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人,“他攔了對方的酒菜,就成這樣了。”

“大人,真不怪我們!”掌櫃連忙磕頭。

宋銘上前查探傷口,發現匕首正好刺入對方的心髒,他搖了搖頭:“沒救了。”

隻要一拔刀,對方頃刻就會沒命。

而且觀對方的長相,粗礦凶狠,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係統抓住了宋銘的小辮子,說:“見死不救,也要扣去功德。”

宋銘:“……”

係統繼續說:“以你的陣詭一百零一針,這人可以救活。”

“不想救。”宋銘幹脆告訴它,“這人的手,一看就是拿刀的,身上煞氣重,必然有人命。”

係統:“宿主什麽時候學會的看相?”

“剛才,你要扣功德的時候。”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想進空間,將係統揍一頓。

係統翻了一個白眼,不讚同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宿主你隻需救人,至於懲罰,自有管束。”

“如果他這個時候被小綠咬死了,不算我的吧?”

係統:“……”

它深呼吸一口氣,提醒道:“你不覺得黑色鬥篷的人,在哪裏出現過嗎?萬一這人見過呢?”

恰好這時湛思瀾想起了這茬,他皺了皺眉說:“孫子耀也提過這個黑衣鬥篷人。”

顏聞抒眉心一擰,“孫子耀?就是那個自稱平安出入霧林之人?我記得這個名字,我好像還在哪裏聽過。”

宋銘斟酌一番後,衝掌櫃道:“幫我準備一處幹淨的地方,我試試施針能否救他。”

掌櫃看向林一和顏聞抒,見人點了頭,這才立馬讓人去照做。

等宋銘去給大漢施針,守候在門外的湛思瀾才問顏聞抒:“少城主可是在葉思思身邊聽過這個名字?”

顏聞抒猛地想了起來,他點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