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來名瀾居求醫,便是他給葉思思指的路。”湛思瀾轉身看著顏聞抒,語氣篤定。

“難怪!”顏聞抒想起了,住葉家那段時日,確實時常見葉思思身後跟著此人,他皺了皺眉,“不過這黑衣人跟孫子耀有何關聯?”

湛思瀾搖了搖頭說:“孫子耀並未進霧林,千年雪蓮便是黑衣人給他的,目的是為了進獻給權臣。”

顏聞抒瞳孔一震,也就是說,對方不是衝著宋銘和湛思瀾而來,而是為了淼城。

湛思瀾見他想通了關竅,目光又落到了房門上。

顏聞抒衝林一招了招手,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是,屬下立馬去辦。”

湛思瀾聞言看了兩人一眼,便又將目光落在了房門上。

裏麵沒有聲音,不知道宋銘施針的如何了。

一個時辰後,房門被打開,宋銘滿頭汗水,湛思瀾第一個湊上前,詢問:“你沒事吧?”

宋銘搖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轉頭衝顏聞抒道:“命救回來了,但多少會有後遺症,審訊不會有問題。”

“辛苦了。”顏聞拍了拍宋銘的肩膀,隨後帶著帶著人進了房間。

湛思瀾扶著宋銘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又從懷裏掏出手帕,為其擦汗。

“我們要等顏聞抒審訊完嗎?”

宋銘沉思了兩秒,搖頭:“不用,我們先回去,去霧林恐怕要提前。”

“好。”

兩人回到客棧,宋銘睡了一會兒,精氣神才完全恢複。

天空慢慢布上了黑雲,灰蒙蒙的,除了燈籠的燭光,其他什麽依稀隻能看到輪廓。

顏聞抒回來時,夜色正濃。

宋銘和湛思瀾一直沒睡,聽到動靜,立馬便出房門尋人。

顏聞抒看到兩人也不意外,把兩人請進了屋,又讓小竹給兩人倒茶。

三人圍桌而坐,宋銘接過他遞過來的茶,問:“可有問出什麽來?”

他喝了一口,發現味道竟然有幾分像貢茶。

顏聞抒解釋:“如今淼城的茶葉都是齊家供給,喝習慣了,便帶了些在身上。”

這茶很香,大晚上喝多了肯定會睡不著。

但淺淺品兩口,不會有影響。

湛思瀾端過茶杯,仔細品味和之前在沐城所品有什麽區別。

顏聞抒想起宋銘的問題,眉心擰成了一座小山丘。

“他隻看清鬥篷人臉上有一道疤,其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宋銘沉吟道:“可查了這人的底細?”

“查了。”顏聞抒歎息聲更長了,連帶著神色也複雜了起來,“銘兄,你可是體質有什麽特殊?我一年以來,處理大案子,都沒這兩日頻繁。”

聽到他這麽說,宋銘淡然喝茶。

湛思瀾捧著杯子好奇道:“這人難道比徐謙名還惡毒?”

顏聞抒看了一眼身後的林一,後者上前拱手解釋:“這人叫李五,收人錢財,做燒傷搶奪以及殺人的勾當。”

“身上的人命不比徐謙名少,男女老少,無一放過。”

聽著就殘忍。

“你打算怎麽處置?”宋銘抬眸看向顏聞抒。

“這裏麵牽扯官員,我打算先將人關押,查清再死罪處置。”顏聞抒在審問中,發現了一例舊案,事關他的老師,所以必須要查清楚。

宋銘點了點頭,李五這樣的人不配活著。

從他行事便能看出來,至於那些買凶的人,視情況而論。

這個世界,不比現代。

他站起身,準備告辭。

顏聞抒卻突然說:“把小白和小綠借我一晚。”

宋銘扭頭看湛思瀾,後者點頭答應了。

宋銘猜測他是為了逼供。

重新回到房間,小白和小綠一走,頓時空曠了不少。

宋銘等湛思瀾躺上了床,這才滅了燭火躺平。

如今已進入冬日,天氣也愈發冷了起來,湛思瀾怕冷的往宋銘懷裏縮了縮。

體溫靠近,讓宋銘有些心猿意馬。

他低頭看懷裏毫無防備的人,無聲咽了咽口水,偏偏某人腳丫子不老實,往他腿肚子貼。

“湛思瀾。”

聽到宋銘低沉中帶了點喑啞的聲音,湛思瀾抬起了頭,然而迎接他的是炙熱的吻。

一夜風雲,空間深藏功與名。

清晨陽光照進來時,湛思瀾躺在宋銘臂彎裏,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宋銘抬手擋了擋光,睜開了眼睛。

目光看向身側時,他眸光裏盡是柔情,尤其是看到湛思瀾過於紅潤的嘴唇,他傾身落下一個吻,隨後輕手輕腳起身。

他穿好衣服下樓,大廳隻有顏聞抒一個人在用早膳。

“怎麽隻有你一個人?”顏聞抒打招呼道。

宋銘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顏聞抒了然,幹咳一聲道:“注意節製。”

“可審出什麽了?”宋銘喝了一口粥,同他論起了正事。

“嚇失禁了,但一無所獲。”顏聞抒一臉愁悶,他感歎道,“要是你真有真話丸就好了。”

宋銘動作一頓,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放到桌上,“幫我準備點東西。”

顏聞抒先是一愣,緊接著一喜:“別說準備一點東西,滿屋子都成。”

宋銘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默默將一點改成了滿屋子。

湛思瀾醒時,宋銘正在琢磨特效驅蟲藥。

聽到抽氣聲,他立馬停下了動作,快步到了床邊。

湛思瀾瞪了他一眼,聲音啞的不行:“腰疼。”

隱隱還有兩分委屈。

宋銘笑出了聲,他早就提醒過湛思瀾別招惹自己,那日念在初次,他並未盡興。

昨晚,他絲毫沒留情。

加上係統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搭建了一個小屋出來,裏麵白天黑夜同外麵一致,他便更沒了忌憚,折騰久了些。

說起來,係統備的床,比外麵柔軟多了。

湛思瀾見他還笑得出聲,不由更委屈了,他推開宋銘的手,打算自己下床。

“腰不疼了?”宋銘把手放回了他腰背上,隨後一把將人橫抱在了懷裏,他力度適中的幫人揉腰,嘴裏還不忘打趣,“現在都知道恃寵而驕了,不錯。”

湛思瀾:“……”

他放棄動彈,靠在宋銘肩上,疑惑道:“我昨晚好像做夢了,好多草,還有溫泉。”

宋銘愣了一下,沒有半點心虛繼續揉腰,湛思瀾應該說的是他清理的時候,沒忍住把人弄醒了,再來了一次。

他想了想,應聲道:“嗯,我也夢到了。”

湛思瀾沒有絲毫懷疑,甚至心裏發甜。

連做夢都能一起夢見,證明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縱、欲後,宋銘神清氣爽,他難受的要緊。

他抬頭問:“你那麽厲害,有沒有快速恢複的藥?”

“你確定要?”宋銘挑了一下眉,黑眸裏盡是洶湧的“占有”欲。

湛思瀾裝死的把頭埋了回頭,他後悔了,不該招惹餓狼!

宋銘看他這副沒膽子的模樣,腦子裏閃過他大膽的姿勢,又認真考慮了起來。

三天後,顏聞抒將宋銘要的東西,全部準備齊全。

宋銘借了客棧一間空房,著手將其變為“藥丸”,順理成章搬進空間。

他沒日沒夜倒騰,湛思瀾晚上一個人睡,還頗為不習慣。

等他眼窩下的黑眼圈比對方還深時,他把人抓回了房間。

宋銘其實都已經弄好了,隻是為了做做樣子,讓屋裏的藥材消失的更理所當然。

不過在看到湛思瀾窩在他懷裏,沾枕頭就睡,他還是有些心疼。

抱著人安心睡了一覺,宋銘便準備進霧林了。

李子越和孟敞跟著黃老回了客棧,經過一番考量後,宋銘打算帶孟敞去,留李子越跟黃老學習。

“師父,我也想去。”李子越出言道。

宋銘看向黃老,眼神示意:這也是你徒弟。

誰知黃老捋了捋胡須,說:“要不你一起帶去吧,正好他也會點拳腳功夫。”

“是啊,師父,我不會拖後腿的。”李子越眼睛一亮,看向黃老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其實人越多,越不利於宋銘出入空間。

能帶孟敞去,一是對方性格大大咧咧,極好哄騙。

二是剛入門,知道的也不多。

李子越就不同了,首先他還有個哥哥李子雄,總不能讓人在他這裏受傷出意外。

其次是對方心思細膩,不好忽悠。

“師爹,你幫我求求師父吧。”李子越見宋銘不應,祈求的看向湛思瀾。

湛思瀾看了宋銘一眼,思索道:“你師父這麽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他看了一眼孟敞,又說:“孟敞之前去過霧林,對毒蜘蛛熟。此行危險,若是你出事,我們也沒法向你哥哥交代。”

“而且霧林你也並非非去不可,不如好好跟著黃老學習。”

李子越看向宋銘,像是在詢問是這樣嗎。

宋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長見識,但去霧林,並不一定就比留在黃老身邊強。”

“你天賦很高,別人花一個月學習的東西,你七天就學好了,所以你更要惜命,因為你所能達到的成就,將來可能是大多數人無法企及的。”

李子越抿了抿唇,心有不甘,但又覺得宋銘說的有道理。

顏聞抒抬手按在李子越肩膀上,勸慰道:“你師父是為了你好。”

他看向宋銘,又說:“他們此行平安歸來,說準以後所有人都能出入霧林。”

黃老牆頭草似的點了點頭:“此話有理。”

李子越後退一步道:“那我留下,師父師爹,你們注意安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