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下葬並不隆重,除了宋銘一行人,也沒其他人了。
笙笙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勤奮好學,努力練習醫術。
偶爾還被小白帶著去逛霧林,以至於院中的藥草種類越來越多。
搬去新名瀾山莊那日,正好是臘八。
除了院中的藥草,以及衣物,其他都沒有帶走。
顏聞抒的靠譜就在於新名瀾山莊,比在沐城是大了一倍不止。
後背臨山,形成一個幽穀,用來種植藥草,再好不過。
笙笙的娘親,繡娘便埋於山穀之中,這是宋銘當初提議的。
也是為了給笙笙留一個念想,讓她勿忘初心。
李子越和孟敞選了相鄰的屋,黃老為了方便教兩人,便選了他們隔壁房間。
最大的主院,自然是留給宋銘和湛思瀾。
宋笙笙年紀雖然小,但懂事的選了偏院。
宋銘自然沒意見,畢竟有些事少兒不宜。
倒是小白、小綠、小肥雞也跟著笙笙去了偏院,讓他們有些意外。
畢竟這三個家夥,最喜歡黏著的人就是湛思瀾了。
“一會兒我讓夏花做點七寶五味粥吧。”湛思瀾將衣物全部放進櫃子裏,扭頭衝宋銘道。
院中的下人,全是湛思瀾和宋銘跟著林一去牙婆子那,親自挑選的人。
他們也算是在這裏,短暫安定下來了。
宋銘將製好的帶有香味的樟腦丸,放進櫃子角落。
“可惜了,沒把你娘親接來。”宋銘從背後將湛思瀾抱住,臘八節,也是祭祀的日子。
宋銘在這裏舉目無親,但湛思瀾還有家人。
湛思瀾在他懷裏轉過身,眼睛直勾勾盯著宋銘,“沒關係,我們心裏有她就行了。”
宋銘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改抱為牽手:“走吧,去煮粥。”
湛思瀾被他裹成一個球出門,好奇道:“你要親自煮?”
“試試。”在小屋時,宋銘不是沒煮過粥,而且這種節日,一般自己親自做,更有意思。
不過還沒等宋銘生火,下人便來通報說裘老來了,有要緊事要說。
宋銘和湛思瀾急匆匆去了大廳,看到一臉焦急的裘老,兩人都挺詫異。
“發生什麽事了?”宋銘主動道。
“鹿角出事了,有人染了天花!”裘老也一個頭兩個大,天花這種病,本身就無藥可醫。
宋銘皺了皺眉:“天花?”
“嗯,最先染上天花的是一個小乞丐,發熱倒在了好心的於家麵前,於家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便將人抱回了府裏醫治。”
裘老歎了一口氣,接著說:“等被診治出是天花時,府中的小小姐也染上了,如今整個於家都成了禁地。”
黃老皺了皺眉:“現在於家府上情況如何了?”
裘老:“照顧小小姐的下人,也感染了天花,連帶著於夫人也發了熱。”
黃老看向宋銘:“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有治療天花的藥草?”
一群人紛紛想視線定格在了宋銘身上。他點點頭:“有,之前笙笙跟著小白進霧林,采的藥草中正好有治療天花的藥草。”
“真的?”裘老眼睛一亮,“這可太好了!”
黃老:“藥草在後山?”
“嗯。”宋銘看了一眼湛思瀾,後者搖了搖頭,“正事要緊,你們去吧。”
“好。”宋銘鬆開他的手,帶著裘老和黃老去後山。
夏花一直在一旁伺候,望著宋銘離開的方向,扭頭問湛思瀾:“公子,還要煮粥嗎?”
“煮上吧,一會兒他們還要回來。”湛思瀾看向門口,目露擔心。
“是。”夏花轉身去煮粥,並未多問。
倒是一旁的秋花問:“公子,可是擔心主子出診?”
湛思瀾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他能治好肺癆,也能醫治劇毒,但我還是擔心。”
天花一旦染上,隻能靠自己挺過去,如果……
湛思瀾擔心的是宋銘要親自去。
秋花寬慰道:“即便主子要去,也會帶上您的。”
“希望吧。”就怕宋銘擔心他的身體,讓他獨自留在府中。
另一邊,宋銘帶著兩人到後山藥田時,笙笙正在往裏麵種著藥草。
小白第一個發現他們,衝著宋銘“嗷嗚”叫了一聲。
小肥雞特別討厭宋銘,扭過身子,用雞屁股瞪宋銘。
小綠整個懶洋洋的掛在小白脖子上,看著十分懶散。
“師父。”笙笙聽到動靜,立馬看了過來,看到是宋銘,她臉上露出喜悅,小跑到了宋銘跟前。
宋銘將她抱起來,看到新種上的藥草,問:“今天又去霧林了?”
笙笙乖巧點頭:“嗯,那裏都是我新種的。”
剛學醫那會兒,笙笙種的草藥歪歪斜斜不成樣,而且不管好壞,全往裏麵種。
現在她已經能夠不靠小肥雞幫助,自己挑選好壞了。
宋銘說了一句“不錯”,領著黃老和裘老走近藥田。
“師父,來采草藥嗎?”笙笙看出他們的意圖,又問,“可是要治什麽棘手的病?”
一旁的裘老忍不住插嘴道:“確實棘手,小姑娘聽過天花嗎?”
黃老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以為笙笙是你那群沒用的徒弟?咱們笙笙聰明著呢,早就知道了。”
裘老:“……”
他就是想逗逗小孩,怎麽還被拆台呢!
宋銘的視線落在藥田裏,最後定格在了五蘊天花草上。
他將笙笙放到地上,上前去將藥草拔了起來。
黃老一臉心疼:“你就不能隻要葉子,把根留在土裏嗎?”
這全部連根拔起,以後還怎麽長?
五蘊天花草長的酷似蘭花草,但不同在於,它的葉子是紅色,葉子上的脈莖呈現綠色,看著有些可怖。
宋銘嘴角抽了抽:“它不開花沒結種子,不管你連根拔起,還是隻要葉子,都不會再生長了。”
黃老表情略顯尷尬,他幹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孤陋寡聞。
裘老好奇的拿過五蘊天花草,反複打量過後問:“一株就夠了?於府不少人呢。”
宋銘重新拿過藥草,捏著葉子說:“一株能製出十粒藥丸,夠了。”
隻要控製的及時,天花不會大範圍傳播,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宋銘又拔了兩株。
“走吧。”
一行人回到製藥房,宋銘也沒避開兩人,當著兩人的麵,配藥。
他在裏麵加了桑菊、升麻、葛根、沙參和麥冬草。
最後加入五蘊天花草一起搗碎,最後加糖水製成藥湯。
黃老不太理解:“這加糖水是何意?”
就不怕衝撞了藥效嗎?
宋銘將藥丸的模具放好,又用毛筆將**刷上一層熟了的麵粉,最後倒入藥湯。
一共三十粒,正好。
“不是小孩子嗎,怕苦,加點糖。”宋銘不甚在意道。
黃老:“……”
裘老:“……”
虧他們還以為有什麽大講究,原來是為了這個。
“我兩個時辰後,取出來即可。”宋銘將模具放到一邊。
黃老懷疑道:“你這藥丸不會化吧?”
宋銘麵無表情道:“五蘊天花草有凝固的效果,不會化。”
黃老鬆了一口氣,這要是夏日,我隻怕捶著藥丸出門,到地點就成了藥汁。
裘老想了想問:“服用這藥丸可有講究,叫啥名啊?”
宋銘照常胡謅了一個名字:“就叫天蘊丸吧,至於服用,沒什麽講究,隻要確定是天花,皆可以服用。”
“療程呢?”黃老關切問道。
“服用一粒即可有效,服用完,會嗜睡。”宋銘讓下人進來,將器具拿去洗幹淨,又轉頭衝兩人說,“根據自身情況,多則昏睡兩日,少則昏睡半日,昏睡過程中,發熱會緩解,水泡也逐漸平整。”
“這麽神奇?”裘老覺得不可思議,能一粒解決的藥,不得不說,確實厲害。
宋銘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其實同你們之前傳中,那些怪藥有異曲同工之處。”
黃老捋了捋胡須,鬱結的眉心撓撓舒緩開來。
裘老想起這幾日家中還有要事,他為難的開口:“宋銘你和黃老可要去鹿角?”
藥丸已經製出來了,隻需要派個人前去送藥即可。
於是宋銘道:“鹿角我不熟悉,何況有用的是藥,不是我。”
言外之意是不去了。
宋銘不去,黃老也不想去。
他提議道:“你若是不方便前往,找個徒弟送過去即可。”
裘老猶豫兩秒,點了點頭:“行!”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宋銘看向門口,見是秋花,問:“什麽事?”
“公子說粥已經好了,請主子帶人一同前往品嚐。”
宋銘示意她先退下,轉頭衝黃老和裘老說:“還有兩個時辰,裘老若是不忙,不如吃了飯回去?”
“好。”
吃過午膳,等藥丸到了時間,裘老便先走了。
裘家不像宋銘他們,無親無故一身輕,裘老作為家中頂梁柱,自然要回去忙前忙後。
湛思瀾知道宋銘不去鹿角後,心終於落下。
趁著宋銘去了書房,湛思瀾單獨去找了黃老。
後者一看他,就知道是什麽事,拿了脈枕放到桌上,“放上來吧,我看看有沒有喜脈了。”
黃老這句話,讓湛思瀾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還是紅著紅根,將手放了上去。
黃老診了一會兒脈,皺了皺眉。
湛思瀾迫不及待問:“怎麽樣?”
“你身子骨比之前強了不少,但並無喜脈的跡象。”黃老收回了手,說來也奇怪,一看湛思瀾和宋銘,就沒少做夫夫之間的事,但兩人都正常,怎麽可能……
難道是宋銘不行?
黃老被這個想法嚇到了,他瞪大了眼睛,建議道:“要不……你找個機會,讓我給小宋把把脈?”
湛思瀾愣住,沒聽明白的眨了眨眼睛,最後反應過來,黃老在說什麽,他結巴道:“不、不會吧?”
黃老也覺得不太可能,宋銘那麽多奇藥,自己要是有問題,不可能不給自己治。
他把之前製好的藥丸給湛思瀾:“如果這次吃完,還是沒動靜……”你就想辦法讓宋銘來看看。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但眼神不言而喻。
湛思瀾點點頭。
因為太過震驚這個消息,湛思瀾一時忘了問,藥效是否還有催、情的效果。
距離天花的事情,過了三天,宋銘收到了係統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棘手疾病獲得50點功德,救治病患十人,獲得15點功德,結餘功德864點。”
宋銘倒是沒想到,竟然有十人染了天花。
但也好在隻有十人。
鬆了一口氣,宋銘目光落在了湛思瀾身上。
找你臘八過去,湛思瀾看他的眼神,老是打量中帶著點懷疑。
晚上,兩人洗漱完後,躺到了**。
宋銘一手護著湛思瀾的腰,一手拉著對方的胳膊,將人拽到身上趴著。
四目相對,湛思瀾心虛道:“幹嘛?”
“說吧,有什麽事瞞著我?”宋銘放開他的手,捏了捏他白淨的臉。
軟乎乎的,比之前瘦弱的隻剩下骨頭時,好摸多了。
湛思瀾避開他的眼睛,“沒有。”
宋銘明顯不信,懲罰的將手放進了他衣服裏。
“真不說?”
之前忌諱祭祀,他並沒有服黃老的藥丸,但剛才臨睡之前,他又服了一粒。
本來沒有之前的感覺了,他還以為黃老改了藥方,結果被宋銘這一摸,他發現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攥緊了宋銘的衣服,把臉埋進他脖子。
宋銘察覺到他的異樣,腦子裏閃過之前的畫麵。
他的手換了一個方向,發現什麽,他詫異的看向湛思瀾。
難道因為特殊的性。別,所以生理構造的不同,在某些方麵,也不一樣了?
他腦子裏突然閃過,讀書時不小心瀏覽到的ABO文。
他腦子懵了一下。
係統:“宿主,沒想到你竟然在學習之於,還有空看小h文。”
宋銘:“……”
那是彈窗!
不過係統這句話讓他回過了神,見湛思瀾麵色潮紅,輕咬著唇瓣,眼波如鉤,他咽了咽口水。
一番翻雲覆雨後,湛思瀾精疲力盡。
他睜開眼睛,發現並不是熟悉的房間,怔愣了一秒,又慌亂道:“宋銘?”
“怎麽了?”宋銘把人翻了一個麵,緊接著將湛思瀾擁進了懷裏,又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陌生又熟悉的裝飾,身下不一樣的觸感,在看到宋銘那張臉時,慌亂的心,又安穩了下來。
“我做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