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牽著湛思瀾的手,進了小屋。

看到熟悉的裝飾,湛思瀾臉一紅,他記得每次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來都是在這裏。

“這是我的空間。”宋銘見湛思瀾除了害羞和震驚,沒再有其他情緒,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什麽空間?”湛思瀾眨了眨眼睛。

宋銘親眼見證給了他看:“別眨眼。”

下一秒,兩人回到了名瀾山莊的房間,沒等湛思瀾反應過來,兩人又再次回到了空間。

“空間……是瞬移?”湛思瀾覺得無比神奇,他伸手摸了摸房間裏的東西,小臉寫滿了興奮。

“不害怕?”宋銘從身後將他擁住,將下巴埋在他肩頭。

“為什麽要害怕?你告訴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湛思瀾甜甜一笑。

他在宋銘的懷裏裏轉過身,麵對著宋銘問,“那你知道我能聽懂小白它們說話時,害怕嗎?”

宋銘搖了搖頭。

湛思瀾湊上前,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所以我們天生就是一對!”

宋銘笑笑,雙手捧住湛思瀾的臉,輕輕搓了搓:“你說的對。”

軟乎乎的,像小太陽。

宋銘又改為牽著他的手,說:“帶你來的重點,不是這個。”

湛思瀾被rua的一懵,聞言好奇道:“那是什麽?”

“帶你見——”係統,宋銘卡了一下,拐了個彎道,“一個小人。”

湛思瀾蹙了一下眉,好奇的跟著宋銘出了茅草屋。

隻見跟藥草差不多高的小人,從藥田裏鑽出來,板著酷酷的小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十分可愛。

“他是誰?”湛思瀾蹲下身,居高臨下看著小矮人,扭頭問宋銘,“小妖怪嗎?”

係統:“……”

宋銘覺得係統不好解釋,應聲道:“嗯,小妖怪。”

係統:“……”

他恨恨瞪了宋銘一眼,衝湛思瀾無比認真道:“我不是小妖怪,我有名字,我叫鴻靈。”

宋銘覺得他是怕跟小肥雞一樣,被隨意安上名字,問:“剛取的名字?”

係統:“……”

才不是!這本來就是他的名字!

隻是麵對宿主,他不能說罷了!但湛思瀾問,他就隻能說實話,否則會遭天譴!

“還是叫小妖怪吧,鴻靈不適合他。”宋銘無視了他的控訴。

湛思瀾握拳在嘴邊幹咳了一聲,他雖然也覺得小妖怪可愛,但也不能欺負小孩。

“鴻靈是吧,你幫我夫君管這些藥草?”

鴻靈悲憤點頭,但想起宿主交代的事情,他又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見您主要是想告訴您,您和宿——”主,鴻靈見宋銘看過來,他改口道,“您和主人注定命中不會有子嗣。”

湛思瀾愣住,難怪宋銘那麽篤定。

饒是他早有準備,依舊有那麽一點失落。

鴻靈安慰的握住湛思瀾的手指,不過因為身形的問題,他隻能握住湛思瀾一隻手指,還是微微墊腳的那種。

看著有幾分滑稽。

“天地萬物,異數成緣,六界眾生,循天道而束。”鴻靈用臉貼了貼湛思瀾的手指,小臉閃過一抹眷戀,抬起頭又說,“強求不得。”

湛思瀾沒聽懂他前半句是什麽意思,但最後四個字懂了。

而且在鴻靈貼上那刹那,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輕輕戳了戳鴻靈的臉:“我知道了。”

鴻靈被戳的臉蛋通紅,當著宋銘的麵,蹬鼻子上臉道:“你實在想要孩子,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孩子。”

宋銘:“……”

這係統,莫名有點狗!

湛思瀾撲哧一笑:“我可不敢,說不定你活的年頭,比我還長呢。”

鴻靈:“……”

那也沒有。

宋銘將湛思瀾拉起身,麵無表情道:“走了,我們該出去了。”

湛思瀾乖巧點頭。

鴻靈:我看到了嫉妒!

他衝湛思瀾揮了揮手:“歡迎常來玩。”

宋銘不給湛思瀾反應的時間,帶著人直接出了空間。

鴻靈:嗬,小氣!

宋銘:“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鴻靈裝傻:“我是一隻小妖怪啊小妖怪,每天播種又淋又采……”

宋銘:“……”

怨氣還挺大。

湛思瀾見又回來了,他眨了眨眼睛,好奇問宋銘:“那隻小妖怪,會法術嗎?”

宋銘嘴角抽了一下:“除了偶爾會算命,其他一無是處。”

鴻靈抗議道:“什麽叫一無是處!我明明幫了你好多忙!”

一報還一報,宋銘裝作聽不見。

鴻靈:“……”

湛思瀾摸了摸下巴,又問:“他能跟我們一樣嗎?從空間出來?”

宋銘搖了搖頭:“不能。”

湛思瀾想也沒想:“那是挺沒用的。”

宋銘:“嗯。”

鴻靈:“……”

真當他聽不見呢!

湛思瀾沒再糾結,他歎了一口氣,又複而笑道:“宋銘,謝謝。”

宋銘一愣:“謝什麽?”

湛思瀾沒說,隻是抱緊了他。

宋銘回抱住人,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腰,故意湊近他耳邊道:“那以後顧慮是不是也該少了?”

熱氣撓的耳朵癢癢的,湛思瀾被逗的麵紅耳赤,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宋銘勾了勾唇,擁抱著人往**躺。

身下是柔軟的被子,湛思瀾盯著那張英俊的臉,咽了咽口水。

宋銘傾身吻了上去。

門外守著的夏花和秋花,聽著房裏傳來毫不遮掩的動靜,瞬間漲紅了臉。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離門遠了些。

之後兩天,湛思瀾身上的痕跡就沒消停過。

這天,宋銘正在研製藥膏,準備添到名瀾堂售賣。

管家突然進屋道:“主子,公子,鹿角於家來人拜訪。”

宋銘手一頓,眉心一蹙,陷入了沉思。

湛思瀾放下手裏的賬本,衝管家道:“把人請至正廳吧。”

“是。”管家退出了藥房。

湛思瀾走到宋銘身邊,看著盒子裏晶瑩剔透的藥膏,好奇道:“這是做什麽用的?”

宋銘看了他一眼,沾了一點在手上,抹到了他鎖骨上的紅痕上。

湛思瀾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拿過一旁的銅鏡看了一眼,痕跡淡了。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總感覺吃虧的是自己。

宋銘見呆傻的模樣,捏了捏他的臉頰,放好藥膏說:“走吧,先去看看。”

湛思瀾立馬拽住他:“等等,其他地方再抹點。”

宋銘抬手理了理他的裏衣,抓著人往外走:“放心吧,其他地方看不見。”

湛思瀾放下了心。

兩人到大廳時,管家已經放好了茶。

於盛然等人看到迎麵走來的兩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率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道:“沒想到宋大夫這麽年輕。”

於馨月對上宋銘的眼睛,紅著臉,直接愣在了原地。

棄樵還記得於盛然為什麽帶他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宋銘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宋大夫贈藥。”

宋銘和湛思瀾對視一眼,還以為是找麻煩,原來是為了感謝。

宋銘將棄樵從地上扶起來,順勢摸了摸小家夥的脈搏。

都是六七歲的孩子,卻比宋笙笙還矮了半個頭。

不過摸著脈象,是虧損所致,仔細調理,還是能恢複正常。

“不必客氣。”

宋銘看向於盛然,問:“不知於老爺此行是為了何事?”

於盛然這才將於馨月推上前,又示意下人將禮品呈上來:“此行是為了感謝宋大夫的救命之恩,若非您,小女就毀容了。”

於馨月也連忙道:“多謝宋大夫。”

宋銘點點頭,便挪開了目光,“於老爺,我救人不過是舉手之勞,若要論感謝,您還是去拜訪裘老吧。”

“宋大夫,這您不必擔心,我們還備了給裘老的禮品。”於老爺笑笑。

湛思瀾見一旁的於馨月嬌羞的偷看宋銘,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對方看著年紀不大,但看服飾,已經到了可定親的年紀。

他抱住宋銘的手臂,說:“舟車勞頓,不如先請人去休息吧。”

宋銘看了他一眼,直言道:“於老爺可要現在趕往裘府?”

“坐馬車約莫一盞茶功夫。”

湛思瀾無辜眨了眨眼睛,他剛才真沒下逐客令。

於盛然沒有生氣,反而順著話道:“那我們現在便出發去裘府。”

宋銘點點頭:“我讓管家送你前去。”

“多謝。”於盛然又看向準備的禮品,“還請宋大夫收下。”

宋銘看著送來的珍貴珠寶,猶豫道:“那便多謝了。”

於盛然鬆了一口氣:“那我們便不打擾了。”

宋銘和湛思瀾親自兩人送到了門口,管家騎著馬,領人去裘老府邸。

於馨月時不時回頭,上了馬車,又頻頻掀開簾子往後看。

湛思瀾盯著宋銘看了半響,道:“要不你還是帶著麵具行醫吧。”

想當初,兩人在山中小屋時,帶著麵具的宋銘,都沒人敢接近。

宋銘挑了挑眉:“我你的某人當初還以為我很醜。”

湛思瀾一囧,“那時我又看不見,傳言都這麽說,我自然也信了。”

“我那我戴麵具,你是不是也得戴?”

湛思瀾認真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萬一他們都以為他醜,配不上宋銘怎麽辦?

不行!絕對不行。

宋銘攬著他的肩頭,一邊走一邊說起了正事:“於家這個時候來拜訪,無異於在打陸見亥的臉。”

“你擔心留下於盛然,會招來禍事?”湛思瀾皺了皺眉。

宋銘搖了搖頭:“陸見亥要動手,也是衝我來。”

“你擔心因為於家,徹底激怒他,以至於於家被牽連?”湛思瀾一眼看穿他。

宋銘捏了捏他的臉:“吃一塹長一智,我保證我救人,不虧欠別人就行了。”

湛思瀾明了,他是怕邱家的是重演。

……

在離裘府還有一百米時,管家衝馬車上的於盛然告辭。

看著遠去的背影,架馬車的於福忍不住衝馬車裏的人道:“老爺,這名瀾山莊的人,也太傲氣了。”

於馨月聞樂,看了於盛然一眼,委屈道:“爹,這宋銘的夫郎也太不知禮節了,竟然趕我們離開。”

馬車停在原地沒動,於福聽得清清楚楚,也忍不住道:“你在哪不是受人敬仰,這宋銘也太沒將您放在眼裏了!”

“慎言。”於盛然打斷道,他歎息一口氣,反問,“若你們是宋銘,親手所製的天蘊丸,被我於家以為是他人所製,還視他人為救命之人,你們該如何?”

於福陷入了沉默,又掙紮道:“那也不該這般失禮啊。”

於馨月讚同道:“對啊,起碼舟車勞頓,也該留我們住一晚才是。”

於盛然目光落在棄樵身上,問:“棄樵,你認為呢?”

“宋大夫心胸開闊,他夫郎亦是如此。”棄樵想也不想道。

於馨月皺了皺眉,不讚同道:“宋公子心胸開闊,讓管家相送,還有說法,可他夫郎,一開口便意有所指,讓我們離開,哪裏開闊了?”

棄樵看向於盛然,後者示意他繼續說。

“小姐有偏見。”棄樵說完,便埋下了頭。

“我……”於馨月臉紅的說不出話來,她眼眶一紅,就要落下眼淚。

於盛然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宋銘那樣的人,看不上你這樣的小姐。”

言外之意是勸它歇了見色起意的心思。

於馨月咬了咬唇,沒說話。

於盛然又衝於福道:“先去拜訪裘老吧。”

“是。”

裘老府中比起名瀾山莊,熱鬧的多。

先不論弟子,光是家裏人就多不少。

裘老跟宋銘的態度截然相反:“於家主,沒想到你能來光臨寒舍,請坐。”

於盛然笑著道:“裘老,若非您尋宋大夫,我們一家人難幸免於難啊。”

“這說的是什麽話。”裘老歎了一口氣,“若非我徒弟沒說清楚,也不能讓你們誤會,更不能宋銘的功勞,被他人侵占。”

於盛然心想此次拜訪對了。

他搖搖頭:“也有我於家的錯。”

兩人相識一笑,於盛然又讓下人將禮品呈上。

裘老沒客氣,直接收下了。

“不若在我這小住幾天,感受一下泅水的風光?”

“那就多謝了。”於盛然正有此意,他也想看看宋銘的醫術。

裘老讓管家和丫鬟分別送人去客房。

男女的房間在兩個方向,於馨月帶著婢女跟丫鬟走。

到了屋裏,於馨月衝丫鬟說了一聲多謝。

等人走了,婢女小歡一邊放行禮,一邊說:“小姐,這名瀾山莊也太沒禮數了,裘老好歹是名醫,對咱們老爺也客客氣氣的,名瀾山莊的人,竟然還趕我們。”

於馨月捏緊了手帕,“嗯”了一聲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