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便去。”對於宋銘來說,在哪裏無所謂,重點是功德。
湛思瀾感激的看向他。
宋銘摸了摸湛思瀾的後腦勺,一旁的顏聞抒幹咳一聲,問:“你們準備何時出發?”
“等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吧。”宋銘眼神詢問湛思瀾,後者點了點頭。
顏聞抒看了兩人一眼,真膩歪。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問:“需要我找人給湛家放消息嗎?”
宋銘對上湛思瀾的眼神,點點頭:“我認為可行。”
先試探一下也好。
就陸成放口中那些話,還不確定湛家是想要這個女兒,還是另有目的。
“好,回去後,我讓人把消息放出去。”顏聞抒想到陸成放身上的毒,把視線落在了湛思瀾身上,“你要救陸成放嗎?”
湛思瀾搖了搖頭,又點頭:“可以救,但我想知道阻止這件事的人是誰。”
“行,我明日再以茶葉為由來一趟。”若非對方暈過去了,顏聞抒今日便處理完了。
一行人回到住處,小白晃著尾巴出來迎接人。
湛思瀾蹲下身揉了揉小白的虎臉,它似乎察覺到了湛思瀾的不開心,又主動蹭了蹭湛思瀾的手。
顏聞抒還有要事忙,同兩人打了招呼,便帶著人離去了。
宋銘看著蹲在地上的湛思瀾,問鴻靈:“我和湛思瀾沒有子嗣,是因為她是鏡城血脈的破壞者嗎?”
鴻靈:“除了鏡城外,其他城也有雙胎的情況。”
言外之意是——不是。
林清漪雖然不是鏡城人,但不一定她不能懷雙胎。
宋銘皺了皺眉,又抬手捏了捏眉心,總感覺經曆太多怪事,他所堅信的真理,都已經受到了影響。
鴻靈又說:“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功德已經有一千點了。”
“嗯。”宋銘反應平淡,顯然早在意料之中。
鴻靈:“……”
“你不覺得高興嗎?跟白撿的一樣,而且不需要做什麽,就有免費的功德!”
宋銘嗤笑一聲,說:“原本在治好湛思瀾的眼睛時,我就應該拿到你商城裏的寶貝。”
鴻靈:“……”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眼瞎耳盲,啥也不知道。
宋銘見一句話把人懟無語,直接用意識打開了兌換商城。
看到《肉骨白書》直接點了兌換。
鴻靈:“恭喜宿主兌換《肉骨白書》結餘功德0。”
等湛思瀾抬起頭看宋銘時,發現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本醫書。
湛思瀾下意識看向四周,察覺沒有人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宋銘使用空間了。
他站起身湊近宋銘,問:“這是什麽?”
宋銘見旁邊有一張躺椅,幹脆拽著人過去,他坐下把人拉到腿上,展開了醫書。
湛思瀾輕車熟路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靠在宋銘胸膛,任由對方把下巴擱在頭頂。
前幾頁,湛思瀾覺得熟悉,正巧是之前的肺癆、天花、幹蘚等等的藥方。
“這些病都是絕症?”
宋銘點了點頭,這上麵還記載了很多宋銘不知道的病症,以及從未聽過的草藥。
鴻靈:“這些藥草兌換商城有種子哦,宿主可根據功德兌換。”
宋銘:“……”
有毒吧!
之前有藥草沒有藥方,現在有醫書沒藥草!
“陸成放身上是什麽毒?”湛思瀾往後翻了一頁,發現上麵還記載著情人蠱,他皺了皺眉,“情人蠱為什麽會在這上麵?”
宋銘同樣疑惑,上麵不僅記載了如何養育蠱蟲,還寫了解讀的藥方。
也就是清腦丸所用的藥草,除了針厄木靈草,還有其他幾味宋銘從未聽說過的藥草。
宋銘往後翻了翻,發現陸成放身上的症狀,也記錄在冊。
“陸成放中的毒叫噬骨毒,中毒之後,必須每月服用解藥,否則將承受蝕骨之痛。”
宋銘看到這裏,忍不住問係統鴻靈:“《肉骨白書》中記載的毒,是不是有單獨的一冊?”
鴻靈沉默了半響,問:“你是想問,為什麽張怡和給陸成放下毒的人,會知道《肉骨白書》上的記載吧?”
“還有給千年雪蓮的黑衣鬥篷人。”宋銘補充道。
鴻靈:“……”
宋銘沒聽到他的回答,問:“有難言之隱?”
鴻靈深呼吸一口氣道:“準確來說,我也不知道。”
宋銘皺了皺眉,鴻靈真不知道嗎?不見得。
他心存疑慮,但沒再繼續追問。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湛思瀾半響沒聽到宋銘說話,好奇的扭過頭,望著他問:“在想什麽?”
宋銘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懷裏的人,“沒什麽,隻是好奇鴻靈的醫書,怎麽會這麽巧。”
湛思瀾轉過了身,又重新翻到了下一頁,“這個是齊建修身上的毒嗎?”
死緩,入心脈者,枯瘦如柴,脈象紊亂,四肢無力,呈癱瘓狀,可十餘年不死。
宋銘眯了眯眼,據他所知,這毒乃是張怡所製,所以跟張家有關係嗎?
那黑衣鬥篷人……會不會也跟張家有關係?
“宋銘?”湛思瀾見宋銘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喊了兩聲。
“嗯。”宋銘下意識環住湛思瀾,他把下巴擱在湛思瀾項間,說:“等鏡城的事了結,我們恐怕還要去一趟炎城。”
湛思瀾立馬想到了原因所在:“因為張怡?”
“嗯,我想知道,《肉骨白書》中的毒,張家是不是也有一份。”
宋銘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種羈絆纏繞著他和湛思瀾。
讓他不得不去探究,不得不去找一個真相。
係統既然說了是醫寶,那就絕不可能擁有兩份。
所以這其中,必定有關聯。
“如果真有呢?”湛思瀾看到宋銘手背上的青筋,下意識用手摸了摸。
發覺對方抱著自己腰肢的手收緊,他又把手覆在了對方手背上。
“如果真的有,我會將《肉骨白書》放到名瀾學府。”宋銘分不清他是為了救人,還是想追溯一個答案。
如果商城裏的醫書,不是唯一,那他來這裏的意義在哪裏?
沒由來的心慌,讓他頗為不安。
他看向湛思瀾的側臉,如果到最後……他的回去了,湛思瀾要怎麽辦?
想到這裏,宋銘掰過湛思瀾的臉,徑直吻了上去。
侵略的吻,讓湛思瀾有種被侵。犯的錯覺。
他瞪大著眼睛,觸及宋銘隆起的眉心,他丟掉手裏的書,握住宋銘的手腕,閉上眼睛,放鬆了身體。
強硬的態度逐漸被軟化,湛思瀾睜開眼,對上宋銘平靜的眼眸,他委屈道:“脖子疼。”
宋銘知道這個姿勢,讓他很難受,掰著他的腿一轉,讓人同自己麵對著麵。
湛思瀾沒有猶豫,環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了吻。
宋銘抱著他站起身,把人按在自己肩頭,往屋裏走。
地上的醫書,被風一吹,翻開了新的書頁。
小白從一旁的角落站起身,咬住醫書埋在了自己肚子下方。
客棧走水,衙門很快公布了起因。
說是一名小二,因為不滿掌櫃,故意報複,於是趁著夜下無人,將四周撒滿了燈油。
火勢一起,無人生還。
死了的小二,便是凶手,怕東窗事發,自己了結了自己。
同時,陳捕頭還找到了他買賣燈油的票據。
不明真相的看客,也隻是感歎一句,可惜了便了事。
也就幾天的時間,議論此事的人,又被新的閑談吸引了注意力。
而宋銘的名字,就如黃粱一夢,被堆積在了記憶的角落。
“聽說了嗎,於家小姐要出嫁了!”
“這誰還敢娶她啊?”
“我聽說是陸氏醫館的陸駿,據說是於小姐心情鬱結,找大夫開解,然後兩人一拍即合,兩情相悅了!”
“還有這等好事?”
“那陸駿人高馬大,雖然算不上俊朗,但看著不醜啊!”
“那這算是高嫁,還是低嫁?”
“天蘊丸一事,陸見亥名聲雖然受損,但來找他看病的人,也未見得少。”
“這你就不懂了吧,以往陸大夫隻看名門望族,如今咱們這種尋常百姓也能看。”
“所以這於小姐是低嫁?”
“也不見得,她都被糟蹋了,哪裏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不過於家能答應,也是讓我意外。”
“確實,按照於老爺的習慣,是決計不會同搶他人功勞之人,結為親家的。”
“所以……”
“於老爺改口,要麽先前傳言藥方不同是真的,要麽是於小姐想嫁。”
“那位大夫人都死了,還能說啥?總不能讓咱們鹿角再失去一位名醫吧?”
“說的也是。”
……
議論聲絡繹不絕,宋銘和顏聞抒對坐,中間的棋盤已經落滿。
兩人在二樓,將全然沒有收斂的言論,都聽在了耳朵裏。
“齊溫書那邊,中途出了事,藥草被匪徒搶走了一半,但好在人沒有傷亡。”顏聞抒落下一子。
“人已經到泅水了?”宋銘我拿白子的手一頓,看了一眼對麵的人,視線又落在了棋盤上。
他輸了。
“再來一局。”顏聞抒沒下過癮,把棋子撿回棋罐裏,示意宋銘趕緊落子。
宋銘不是很想下,便隨便落了一子,抬眸問:“要收網了嗎?”
顏聞抒點點頭,快速落下棋子,說:“總要好好過一個新年。”
“你們會跟我回城主府吧?”
“嗯。”宋銘和湛思瀾也打算等元宵燈會後再出發,不過想到魏舒的來信,他皺了皺眉。
“怎麽了?才落兩子,就苦大仇深了?”顏聞抒詫異道。
宋銘:“……”
他就不該答應顏聞抒來茶樓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