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公公隻好如實交代:“陛下前不久外出,帶了一位琴師回宮,雖是男子,但模樣酷似您母親。”
顏聞抒眸色變的冷厲,他扯著水公公靠近自己,“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水公公被衣服勒住了脖子,漲紅著臉,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老奴……也不知……城主”的想法啊!
“碰”一聲,顏聞抒將人摔在了地上,隨即轉身再次前往偏殿。
而此時,琴師正拿著龜殼推算。
最後看到結果,皺眉搖頭。
“城主,卦象顯示為凶,不吉啊!”
顏政皺眉,目光沉悶:“你的意思是府上的貴客,隻能帶來災難?”
“許是我算錯了,不如我在再重新——”
“少城主,沒有通報,您不能進去!”
琴師的話被門口的吵鬧聲打斷,隻見顏聞抒氣勢洶洶走進來。
丫鬟拉都拉不住。
顏政臉色一沉,臉上露出不悅:“抒兒,你還有沒有少城主的樣子!”
“我看你是出去一趟,長本事了!”
顏聞抒充耳不聞,對上琴師那張臉,他神色更加冷了。
“他是誰,父親是想納他為妾,還是想讓他取代我母親的位置?”
“臭小子,胡說什麽呢!”顏政虎目一瞪,衝過去,抬手就要給人巴掌!
琴師連忙抱住顏政的腰:“城主,不可!”
而這落在顏聞抒眼睛裏,就是他爹要打他,結果聽了,這個跟他娘長的八分像的男人的話,才停下了手。
簡直諷刺!
“原來你對我母親的海誓山盟,也不過如此!”
顏聞抒說完,扭頭走了!
“你!”顏政氣的胸口起伏不定,臭小子!
竟然敢這麽跟他說話!
他還不是為了淼城好!
“城主,賭氣傷身,少城主年輕氣盛,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琴師眼裏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他鬆開顏政,又正色道,“我這張臉,難保不會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
“解釋什麽解釋!本座養他這麽多年,他多問一句話都沒有!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了!”
顏政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氣已經消了一半了。
如果不是琴師攔著,他那一巴掌下去,隻怕顏聞抒誤會的更深。
琴師笑了笑,問:“城主,可還要再占卦?”
顏政擺了擺手。
之後琴師退出了偏殿。
顏聞抒一臉冷若冰霜,他沒去別去,而是去找了宋銘。
他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尤其是黑衣鬥篷人至今無消息,還有沐城主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
他很懷疑,那個琴師,跟張怡有一樣的目的。
宋銘看他一身戾氣,皺眉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爹不歡迎你們,我懷疑跟他身邊的琴師有關係。”顏聞抒知道自己能看出來,定然逃不過宋銘和湛思瀾的眼睛。
與其猜啞迷,不如開誠布公。
“琴師?”宋銘跟湛思瀾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
“嗯,一個跟我娘長得八分像的男人。”顏聞抒攥緊了拳頭,目光裏盡是寒霜,“我娘母家隻有她一個獨女,並無兄弟姐妹,堂兄堂弟間,也未有過如此相似的容貌。”
“你懷疑琴師戴了人皮麵具?”宋銘不由回憶起沐年成藏湛思瀾時,曾戴的人皮麵具。
顏聞抒點了點頭。
“你可知對方目的?”湛思瀾蹙眉問顏聞抒。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上。
顏聞抒想起琴師抱著顏政時的模樣,眼神裏閃過一抹殺意。
“應該是為了我爹,他想將你們趕走,肯定是為了方便行事。”
宋銘斂眉沉思,一時沒有說話。
湛思瀾想了想說:“你趕走他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不如我們順了他的心思,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顏聞抒一愣,他下意識看向宋銘。
後者點了點頭:“為了避免意外,還要做好萬全之策。”
顏聞抒沉默了兩秒,道:“嗯,我知道了。”
宋銘看了他一眼,又說:“看看他下一步,打算做什麽,我們靜觀其變;倒是你,別跟你父親離了心。”
“好。”
之後兩天城主府風平浪靜。
直到除夕這天,城主府格外熱鬧。
顏政在歡露殿設宴,群臣皆往之。
除了騎馬射箭贏得頭籌,還有蹴鞠活動,晚上還有煙花。
宋銘和湛思瀾自然也要邀請之例。
兩人的位置,也被安排在了顏聞抒身側。
座位麵朝競賽場,準備好的馬匹,正被拴在空地,一副等著主人臨幸的畫麵。
湛思瀾身上加了狐裘,小白趴在他腳邊。
他小聲問宋銘:“城主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何讓我們帶上小白?”
宋銘見小白枕著腿閉目養神,再看年輕氣盛的公子哥,一副覬覦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走一步,看一步吧。”
湛思瀾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湛思瀾看到一個眼熟的人,而那人身側的女人,穿金戴銀,一看就不是尋常女子。
“夫君,你看跟城主行禮的那個男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宋銘順著視線看過來,正好兩人也看了過來。
準確來說,是看小白。
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宋銘也覺得男人眼睛眼熟,還沒有定論之時,突然聽湛思瀾道,“像不像笙笙?”
“晃眼一看,確實像。”知曉繡娘和宋笙笙身世後,宋銘讓人去打聽過。
可惜那家人搬走了,至於搬到了哪裏,有人說是升官發財,也有人說是嫌晦氣,想離繡娘母女更遠一點。
現在看來,升官發財更貼近現實。
“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湛思瀾不能理解,這人這麽狠心,為什麽還能出現在城主府。
站在他們身後的是林一,聞言低聲解釋:“正在覲見的是郡主和郡駙馬。”
宋銘和湛思瀾心下了然。
隻是沒想到折辱女人的人,最後卻靠女人一步登天。
想想還真實諷刺。
林一又提醒道:“這位柔郡主,囂張跋扈慣了,想要什麽,都是直接搶。”
他話音剛落,對方已經挽著男人的手臂,走過來了。
“你這頭白虎真不錯。”柔郡主開口便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按照往常,已經有人接話,等宴會結束便送往群主府了,但宋銘和湛思瀾不是常人,兩人一動不動。
宋銘淡淡道:“嗯。”
柔郡主:“……”
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竟然是個不知道討人歡心的悶葫蘆。
顏聞抒有事出去了,這會兒不在,大家都對能坐在旁側的兩人好奇。
這會兒見人拒絕了柔郡主,心中的敬畏更甚。
“把你的白虎,借本郡主幾日,如何?”柔郡主並不死心。
“抱歉,不行。”宋銘斬釘截鐵道。
柔郡主手指一緊,她居高臨下看著兩人,臉上充斥著怒火。
林一出言解圍道:“郡主,這兩位是少城主的貴客。”
柔郡主不屑冷哼:“是這樣又如何,本郡主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失手過!!”
包括男人!
而她旁邊的男人,英俊的臉上,盡顯諂媚:“郡主,可要殺了他們?”
“本郡主瘋了?沒聽見他們是少城主的貴客嗎?”顏柔麵色陰翳,這話聽著像是在挑釁。
男人立馬不說話了。
看得出來,他很小心翼翼。
顏柔沒完沒了道:“不若將你們的白虎,當做賭注如何?一會兒將有兩隻隊伍上場,我們一人押一支。”
“你贏了,本郡主府上的寶貝,盡由你們選,你輸了,便將白虎留給我。”
“沒興趣。”宋銘一句話直接回絕了她。
顏柔耐心耗盡:“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宋銘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的東西,為什麽要聽你的拿出來做賭注?”
“你!”顏柔瞪大著眼睛,臉上盡是憤怒!
就在這時,辦完事的顏聞抒從外麵進來。
看到站在宋銘和湛思瀾跟前的顏柔,目光不善,“你在這裏做什麽!”
顏柔想解釋,奈何對方冷著一張臉:“別在我的客人麵前,丟人現眼!否則——”
顏聞抒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她直接撒了氣。
他搞不懂為什麽顏政不想娶琴師,還要帶他來這種場合。
而且兩人的相遇,也太巧了。
說是算命,誰信!
顏柔被下了麵子,臉色也不好看,但顏聞抒是少城主,而她隻是一個郡主。
她不情不願衝顏聞抒福了福身,帶著人走了。
同時,她也記恨上了宋銘和湛思瀾。
宋銘和湛思瀾都沒放在心上,兩人在城主府,再呆兩日便離開。
不過不會離開水都。
“發生什麽事了?”湛思瀾關心道。
顏聞抒往城主那看了一眼,見他跟旁邊的琴師有說有笑,眉心擰的更深了。
“別忘了我給你的清腦丸。”宋銘提醒道。
顏聞抒點點頭,回了自己的座位。
顏柔和男人到了角落,後者哄道:“郡主,咱們明的不行,可以——”
他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不行!”顏柔看著眼前這樣臉,忽然覺得沒什麽稀罕了,她眯了眯眼,“章闌添,本郡主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做好你的本分!”
章闌添連忙低頭應“是”。
顏柔冷哼一聲,目光再次落在宋銘身上,既然敢跟本郡主作對,本郡主就看你淪為階下囚時,該如何跪舔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