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皺了皺眉,張相生的態度很明顯了,我可以給你們麵子,但怎麽決定還是由我張家做主。
苟貴臉色慘白,這話意味著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而等待他的也將是公然反抗的懲罰,比之前難受成千上萬倍。
他將希望落在了宋銘身上。
宋銘眉心一攏,張家要的無非是麵子,隻要解決這一點,就好辦了。
然而他思索的模樣,落在苟貴眼中,便成了不想幫,害怕張家的權勢,打算同張家站在一起。
他猛地站起身,抬手指著宋銘,憤怒道:“你既然不打算幫我,為什麽要解了藥人的毒!平白害我再受一次苦!”
“你跟他們一樣,不過是想賺個好名聲!”
“解了毒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再次成為藥人!”
“你就是個王八蛋,跟他們一樣,散心病狂!”
“利用我們成為藥人,又利用我們博得好名聲!你們才最該死!”
苟貴氣憤極了,瞪大著猩紅的雙眼,唾口大罵!
甚至將一切都怪罪到了宋銘身上。
台下的湛思瀾聞言,氣的眼紅,要不是裴清拽著,他已經上台跟苟貴對著罵了。
“這人也太不要臉了!自己做了決定,同張家約定成為藥人,我夫君幫他解了毒,他不想做藥人了,張家不給他反悔的機會,他便責怪我夫君救錯了他!”湛思瀾氣哼哼道。
裴清抱著他的腰,把人拖回身側:“別氣了,這種人就是自己沒本事!”
旁邊的人聖母病犯了,多嘴道:“其實也怪不了苟貴,誰好端端的想成為藥人啊!你夫君讓他清醒,看似在救他,其實是在害他!”
“對啊,之前沒經曆過,所以硬著頭皮上了,如今不想經曆了,可不得怪你夫君多此一舉嗎?”
嫉妒的人跟著陰陽怪氣:“可不是嗎!張家的規則是解服下的毒,你夫君非要將藥人毒都解了,不就是苟貴口中那種人嗎!”
湛思瀾聽著他們的話,氣的眼睛猩紅:“我夫君才不是那種人!”
“誰知道呢……”
“知人知麵不知心——”
“怎麽贏比賽不是贏,厲害就裝逼唄。”
湛思瀾還想反駁,裴清拉住他:“師父還在台上呢,他肯定能夠解決,就讓這些落井下石的人,等著打臉吧!”
湛思瀾有心想再說兩句,但畢竟是宋銘的比賽,萬一因為他影響對方就不好了。
他隻好作罷。
而此時台上,宋銘驀地冷笑出聲:“在場來參加大會的人,應該沒有不愛惜自己名聲的人吧?”
眾人被戳穿心思,神情不由一僵。
也就有幾個人,能坦然麵對。
宋銘看向苟貴,目光裏的同情變成了嘲諷:“你說我解了藥人毒,是讓你再受一次折磨,正好,我也能配藥人毒,還能改良,讓你沒有任何知覺變回去,這樣就不算多管閑事了吧?”
苟貴瞪大了眼睛:“你!”
“你同張家約定什麽,我不知道,但我說到做到,保證不讓你受一點苦!”宋銘眸色冷凝,語氣冷硬。
湛思瀾和裴清巴不得叫一聲好!
既然怪我多管閑事,那我就不多管閑事了,讓你沒有痛苦的變回原來的樣子!
而壘城的人嘩然。
宋銘說的什麽話?
他能解了藥人毒,還能讓解了藥人毒的人,再沒有痛苦的變回藥人!
這簡直前所未聞!
“我記得這藥人……隻有我們壘城的人才會吧?”
“宋銘這麽厲害嗎?”說話的人,眼裏閃過一抹迷茫。
“沒有痛苦,我還是頭次聽說。”
“我突然想去名瀾學府看看了,宋銘這麽厲害,去學府應當能學到他很多本事吧?”
“別說,我也想去試試!”
……
張相生眼神裏閃過一抹不可置信,宋銘竟然隻是把脈,就能解了藥人毒!
偏偏解了,他還能製作出來!
他不由想起上麵的人交代的事,一時之間,竟然眼底閃過了一抹恐懼。
宋銘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心道:張家的狗,看來並不是忠心臣服啊!
宋銘打開自己製藥的罐子,隻見裏麵還有一顆藥丸。
他拿著到了苟貴麵前:“不是因為我痛苦嗎?現在我還你一個不痛苦的法子,羽 /熙服下便能恢複藥人。”
現場突然躁動了起來!
“剛才宋銘用了哪些藥,你們看到了嗎?”
“當然看到了,我還記住了呢!不過他怎麽做到,一邊製作解藥,一邊自己製作毒藥的啊!”
“他麽的,我以為我記住也能解秦亢的毒了,誰他麽知道,這這藥不僅解兩種毒,還混雜了毒藥啊!”
“宋銘他是人嗎!到底怎麽做到的!”
“反正我做不到!”
“我也是!”
秦亢和周老也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意識到了,宋銘在毒藥方麵的造詣比他們高!
同時,醫術也是。
張相生心中升起了恐懼,這樣的一個人,如果為張家所用,定然是翻雲覆雨的存在!
而他剛才的舉動,無疑是得罪了人。
苟貴跟他想法差不多,如果自己不衝動,是不是……宋銘可以救他?
可如今,宋銘不願意救了!
他蒼白著一張臉,眼睛死死盯著那粒藥丸。
再次變成藥人嗎?
他目光不由落在了其他藥人身上,深深的恐懼將他籠罩。
不,他不願意!
在命運麵前,他依舊忍不住責怪宋銘:“為什麽要給我希望,又要給我絕望!”
“為什麽!”
宋銘聽著他歇斯底裏的呐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我是給了你希望,但在我還沒給你絕望前,是你自己選擇了絕望。”
自己心存惡意,胡亂揣測,怪的了誰。
他宋銘從來不接受平白無故的怪罪。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後果。
“你若不想自己服下,我相信有不少人願意效勞。”宋銘語氣冷淡,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願意喂藥!”
“我也願意!”
下方的人躍躍欲試,宋銘當然知道他們想什麽,無非是想親眼見證他口中的毒藥,有沒有效果罷了。
苟貴捏緊了拳頭,最終選擇體麵。
他搶過宋銘掌心的藥,直接吞了下去。
隻見他閉上了眼睛,周身的肌膚開始變化,最後同藥人無異,他才睜開眼睛。
空洞,沒有一絲活氣,同其他解了毒的藥人一模一樣。
離宋銘不遠的人,一個箭步上前,手直接覆在了苟貴的脈搏上。
他睜大了眼睛:“竟然真的做到了!”
“讓我看看!”
“我也看看!”
“誒!別擠啊!我先來的!”
宋銘在人湧過來之際,人已經站到了台下。
他衝湛思瀾伸手:“走了,回去了。”
湛思瀾衝他甜甜一笑,把手放進他掌心裏:“嗯!”
張相生本來就上前,突然一個人影貼近他耳邊:“家主說,之後的規則,將由他親自製定。”
張相生臉色慘白,而那人已經消失在了人群裏。
他捏緊了拳頭,宋銘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家主如此關注!
而宋銘此刻,同湛思瀾三人已經出了比賽場地。
裴清好奇道:“師父,你是怎麽做到,將毒藥和解藥分開的?”
宋銘反問他:“我一共抓了幾次藥?”
裴清:“一次。”
宋銘點頭:“那我分幾次碾碎,又分幾次放進的藥罐裏,最後生了幾次火?”
裴清:“……”
他低垂下頭,語氣沒了之前的興奮,帶著點受教訓的味道說:“師父……太遠了,我沒看清楚。”
宋銘:“……”
“是你沒仔細看分心了吧?”
漫不經心的語氣,帶著點刺骨的寒意,讓裴清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林一看的心疼,但也沒插手。
湛思瀾幹咳一聲,解圍道:“剛才我和下麵的人吵架,他拉我去了,錯過了。”
“你跟人吵架?”宋銘突然停住腳,湛思瀾由於慣性,被他扯了一下。
他眨巴眨巴眼睛,點頭。
宋銘把人拽進懷裏,蹙眉:“受傷了?”
湛思瀾:“就隻是吵架。”
“吵贏了嗎?”
湛思瀾搖頭,又笑著道:“但是你贏了。”
宋銘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叮囑道:“以後人多,不必這樣,護好你自己就行。”
湛思瀾敷衍點頭。
下次遇見這種詆毀他夫君的,他還吵!
裴清見來往的人,往亮眼的兩人瞧,幹咳一聲道:“師父,思瀾,咱們還是先回客棧吧!”
湛思瀾臉一紅,催促宋銘走了。
第一輪比賽,淘汰了接近一半的人。
其中不乏有運氣不好的,比如有點能耐,結果遇見的毒太難。
也有運氣好的,毒術不怎麽樣,抽到的毒簡單好配解藥。
不過不管這一輪如何,第二輪很快來了。
張家出毒,告知其症狀和脈象,三天時間,參賽者自行配置解藥。
時間一到,參賽者拿著解藥上台,可以自己服下毒藥,立馬用解藥解毒,也可以找願意服藥的人,幫其代服。
這一輪,無法解毒者,依舊有放棄權,若服用後無法解毒,張家會派人幫其解毒。
宋銘已經知道了症狀和脈象,不過這毒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鴻靈直接點明要害:“毒藥裏摻雜了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