膿瘡三人麵露郝色,圍觀的人漸漸察覺到了異樣。
“宋神醫一開始就說他們背後有人,這周大夫來的是不是太巧了?”
“也不一定吧,不是說路過嗎?”
“那他們既然相信宋神醫,為什麽要說詆毀的話啊?”
“還沒禮節的砸了客棧,這般粗魯之人,要我有宋神醫那個醫術,我才不救!沒把人轟走都不錯了。”
“說的也是,誰會對神醫這般無禮啊。”
“但就算有人指使,也不一定是周大夫吧?”
“那你說是誰?”
“我怎麽知道……”
膿瘡三人聽到這話,愈加心虛,紛紛小心翼翼看周大夫。
後者攥緊了手,垂著頭一言不發。
他斂眉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向宋銘,道:“宋神醫,我覺得你的觀點不對。”
就在眾人看過來之際,他笑意吟吟道:“醫者,濟世救人,怎可因為自己一句不喜歡,就見死不救呢?”
“作為大夫,救死扶傷,有病治病,才對得起大家的敬稱啊。”
他這句為大家考慮的話,立馬引起了大家的討論。
宋銘雖然說的在理,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一天得病,需要診治啊!
一時間診金的多少,成了大家討論的重點。
有人認為,隻要給了錢,就可以治病。
還有人覺得,神醫就應該有自己的性格。
宋銘眯了眯眼,這個時候,還知道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這個周大夫,確實有兩把刷子。
他還以為,就是個找人讓自己出風頭的傻子。
“周大夫,既然你覺得大夫應心懷仁慈,那請問你做到了嗎?”宋銘適時出聲,打斷了周大夫的引導。
見周大夫身體一僵,宋銘又犀利道:“敢問你的醫館,是否能做到眾生平等呢?哪怕是乞丐上門,你也能幫扶一把?”
宋銘這話,頓時間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大夫身上。
周大夫沒想到宋銘一句話,將火燒到了他身上。
“我……”
他還沒開口,宋銘打斷道:“有句話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送給周大夫。”
“當然了,也說不定周大夫同出家人一樣,慈悲為懷,十分樂意不要診金看診。”
宋銘這句出家人,直接諷刺到家了。
想要做大善人,那就別打誑語。
開醫館,除了治病救人,自然還要掙錢,掙名聲。
宋銘一句話直接拿捏了,想要好名聲,那你就不要錢啊!
想要錢,那你說的那些話,都是放屁嗎?
周大夫騎虎難下,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他十分想衝上前,拽住宋銘,將人好好教訓一頓。
宋銘看清他眼底的記恨,懶得再廢話,他衝在場的人說:“錢掌櫃還要做生意,就請大家散了吧。”
“對了,走之前,那三位記得把毀壞的東西賠了。”
宋銘說完,轉身上了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看向周大夫。
“周大夫,話都說出口了,不如就讓他們三跟著你去抓藥吧。”
“對啊,我們也想見識見識宋神醫的藥方。”
“不收錢吧?不收我正好給我老娘抓一副中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方才還站周大夫這邊的人,趕緊跟著附和:“周大夫,聽者有份,我抓副補藥可還行?”
“……”
周大夫牙都快咬碎了,他假笑著不說話,垂下身側,被袖子掩住的手已經攥緊成了拳頭。
“既然宋神醫都開口了,今日周某就順勢結點善緣。”
“周大夫這麽慷慨,肯定不是背後之人。”
“就是,就是!”
聽到他們還記得這茬,周大夫氣的差點吐血。
錢掌櫃收了銀兩,吩咐小二去重新訂桌子和椅子。
到房間的宋銘,還沒來得及推門,門已經從裏麵打開了。
葉思瀾臉色慌張,他摸到宋銘的手臂,問:“你沒事吧?”
宋銘扶住他的手:“放心,沒事,已經解決了。”
葉思瀾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王掌櫃晚一步上樓,到兩人房間門口,他扶著門框說:“宋銘,我和小六準備回去了。”
“什麽時候?”宋銘還以為王掌櫃不急,但看他這副模樣,估計今日就得出發。
“吃過午膳吧。”王掌櫃還不知道葉思瀾的身份,更不知道葉家人找過兩人,又問,“你們呢?”
宋銘看了一眼葉思瀾,轉頭衝王掌櫃道:“我們跟你們一起,正好我回去也有事。”
“那行!”王掌櫃歎了一口氣,又說,“我還以為你倆不準備回了。”
宋銘搖頭一笑:“要回的。”
正好回去,專心治葉思瀾的眼睛,他已經很期待空間的使用了。
葉家。
張氏讓人把葉思思背上馬車,隨後出發去城主府。
顏聞抒正和沐城主聊事,碰巧聽到伺候的人來匯報:“城主,葉夫人來了。”
“來找怡兒?”沐城主見侍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顏聞抒,又衝侍從道,“我知道了,直接放人過去吧。”
“是。”
侍從躬身告退,顏聞抒見對方抬頭時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有些奇怪。
“聞抒啊,繼續說說你認識的那個神醫吧。”
聽到沐城主的話,顏聞抒點了點頭:“好。”
而此刻,張氏的馬車已經駛入了城主府,正在往怡夫人的宮殿駛去。
灐州一共有五大城,分別是沐城、淼城、炎城、鏡城、壘城。
五城各自為政,互不幹擾。
當然了,亦可交好。
比如沐城和淼城。
城主府同皇宮無異,但由於地方不同,所以建築也所有差異。
沐城主要是茶葉為主,其他也有所涉及,但都沒有茶葉有優勢。
宮道直通怡夫人的宮殿,到了門口,除了怡夫人的心腹,其他人都被屏退了。
“張嬤嬤,姐姐呢?”張氏從馬車上下來,問候在門口的人。
“側夫人在裏麵等您呢。”張嬤嬤恭敬道。
張氏鬆了一口氣,又說:“思思在馬車上。”
張嬤嬤揮了揮手,她身後的侍女立即上馬車去扶人。
一群人進了寢殿,張氏看到怡夫人背對著大門,連忙跪下了身。
“求姐姐,救救思思。”
怡夫人轉過身,媚眼如絲,玲瓏玉鼻,朱唇皓齒,貴氣逼人。
她目光落在張氏身上,又看向旁邊的葉思思。
她眯了眯眼:“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張氏背脊一顫,埋著頭趴在地上:“記得,無論醫毒,都不可暴露姐姐。”
“那你還敢公然來找我?”張怡語氣森冷,若是有外人在,定然訝異溫柔賢淑的怡夫人,竟然還有這樣一麵。
“姐姐,我也是沒辦法了,迫不得已……”張氏驚慌的語氣裏帶了兩分哽咽。
張怡冷哼一聲,衝張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讓侍女把葉思思扶到了旁邊的軟榻上。
“到底怎麽回事?”張怡一邊往葉思思走去,一邊詢問張氏。
“此事還要從顏公子說起。”張氏把顏聞抒去找宋銘的事說了,後又提及了葉思瀾。
“姐姐,葉思瀾可是湛雪羽的兒子,決不能讓他出現在城主麵前。”
“這還用你說?”張怡冷眼掃向她,見她囁嚅著閉上嘴,又不解道,“你當初不是說,他被一個獵戶玷汙了嗎?怎麽又跟這個宋銘扯上關係了?”
張氏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宋銘就是那個獵戶。”
“荒唐!”張怡收回診脈的手,眉眼淩厲道,“你這是巴不得給對方送瞌睡枕呢!”
“我們也不知道這宋銘摘了麵具後……判若兩人啊。”張氏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姐姐你遲遲不肯醫治顏公子,他又怎麽會聽了風聲就去找宋銘。”
“你還怪起我來了?”張怡目露冷光。
張氏連忙低下了頭,嗖嗖的冷光割在身上,仿佛要將她淩遲。
“葉思瀾的眼睛能看見了?”
“還看不見。”
張怡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個宋銘也不如我。”
張氏心中一喜,連忙問:“姐姐,那思思的毒……”
“放心,我有辦法。”張怡接過張嬤嬤的手帕,擦了擦手。
“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有辦法!”張氏笑容滿麵,開啟了誇誇模式。
張怡給了張氏一個止住的眼神,又轉頭示意張嬤嬤去拿筆墨紙硯。
“要不是我不能離開城主府,我倒是想會會那個宋銘。”
張氏變了臉色,想起方才沐大總管傳隨口所言,她臉色凝固:“姐姐,方才我聽沐大總管說顏公子正在麵見城主,如果他……”
張怡手一緊,她看了一眼葉思思,臉色陰沉道:“今晚我會去提思思和顏聞抒的婚事,哪怕隻是個妾,她也得給我嫁過去!”
“是……我明白了。”張氏不敢有所怨言。
“還有那個宋銘,你想辦法做掉他,實在不行毀了他的名聲也行。”
“……是。”
宋銘還不知道,已經有人解了葉思思的蛇毒,他和葉思瀾正在王掌櫃的馬車上,顛簸著往回趕。
王掌櫃見宋銘睜開眼睛,他幹咳了一聲。
宋銘看出他想問問題,直言道:“王掌櫃,有事不妨直說。”
王掌櫃哈哈一笑,試探道:“宋銘啊,你也算名聲大噪了,不知齊公子和顏公子,可有表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