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原始異時代

損人不利己的結果當然不會有人去做,隻是蘇嬌想不明白其中過經過脈的那部分,趁著坐在馬車裏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硬著頭皮的問了夏寞一句。本以為夏寞又會隨便損她幾句就打發了她,哪知他突然健談的將領主的心理活動給她分析了遍。

用夏寞的話來分析,這些領主之所以那麽容易的被他煽動攛掇,寧願背上失敗的風險也要把黑巫趕出領地,全是因為這麽做絕對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首先黑巫的存在與政權是沒有半毛錢關係,黑巫隻是一種信仰,哪怕這種信仰已經達到支手遮天入魔狀態,仍然隻能劃到信仰上去。

有倒是一城容不下二主,既有領主,何來黑巫長。黑巫長的支手遮天,甚至不把領主放在眼裏的行為,早就如同怨懟的種子埋在了領主的心底深處。夏寞做的隻不過是給這顆種子澆上點水,施上點肥,讓其開花結果而已。

這事說到這,必須細講講。若是換成普通的人去煽動攛掇領主,或許這事還不能成,而夏寞把白巫的身份一亮出,再暗示一番,這事便就一拍即合的成了。

畢竟有他這個白巫站出來背黑鍋,哪怕這一城的黑巫都是被士兵暗殺,與夏寞搭不上半杆子關係,矛頭仍然可以順理成章的轉嫁在他的頭上。如此一來,既肅清了黑巫,又沒有真正的撼動到王的政權,在顧全大局之下,王城絕對不會派兵來過問,說不定連黑巫也不會派來。

當然,表麵上看來,做這些都是對領主有利,而對夏寞是半分利都沒有的。卻沒想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受了夏寞這麽大個人情,當然是得幫夏寞做點實事才能把人情債給還清。聽到這裏,蘇嬌突然明白了夏寞要做的是什麽,他是想把北方鬧騰得越亂越好,這樣就能牽製住北方派兵攻打南方,給才打破黑巫禁製的南方緩和的時間。

理想是美好的,願望也可以隨便許,隻可惜現實總會帶著或多或少的遺憾。布得再完美的局,終還是有差錯的時候。好比說,領主點了便宜就來個翻臉不認。到時夏寞且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這是被強奸後沒證據報案的節奏啊!

蘇嬌抽空在心裏損了損夏寞的名節,末了問道:“你憑什麽認為領主會聽你話?”

“這個你放心。”夏寞笑得有把握的拍了拍胸口,在貼身的內兜裏有著兩份領主壓章蓋印的親筆文書,就憑著這兩份文書,就算他倆反了悔不派兵支持他。他立馬匿名的把文書投到王城,告這二位一個謀反的罪。

他就不信,王城派兵拿人,這二位領主都能乖乖的束手就擒。隻要一反抗,便就正好的如了他一開始的願。

當然,這些內容夏寞隻在自己心裏想著。因為懶的沒用語言表達出來,不過就他篤定的笑容裏帶著些許狡黠,完全是在向蘇嬌暗示一切盡在掌握。

好吧。他應該是在掌握的,否則才不會放心大膽的說走就走。蘇嬌暗想,還好他是站在她這邊的,如果是敵對麵,她可以預見自己被他耍得團團轉之後死得莫名其妙。

離開冬擁鎮就可以不進城的繞道走。據車夫說,因為前麵的城鎮沒有黑巫駐著。而且很不歡迎黑巫進城,於是在城鎮外就專門開了一條小道,可供黑巫從旁直接通過。

“那我們不進城,不就更危險?”行路中途休息的時候,蘇嬌纏著車夫問了一番之後驚訝地問著夏寞,而後者顯得很淡定,輕飄飄的看了蘇嬌一眼,說:“你不把身份掛出來,沒人知道你是什麽身份,又沒誰規定隻有黑巫才能走那條路。”

隻要前麵的道兒沒有特殊的規定,確實沒誰來管乘著冬擁鎮領主馬車上的人是哪種身份。聽了夏寞的解釋,蘇嬌輕籲了口氣,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能看出,蘇嬌不願意和黑巫發生不必要的衝突。夏寞不著痕跡的睨了她一眼,青色的眸子裏盡是擔憂。

她一句不適的話都沒有,他反而有種隱隱的擔憂。從小生活在和平的異界,她不應該是他這樣對黑巫能下得了重手的,然而喪命在她手裏的黑巫卻是不少。是她故意隱忍,還是本性中有著對生命的冷漠?

不論什麽事,夏寞都喜歡自己琢磨,要這話直接問蘇嬌,她一定會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並非隱忍,也不是本性冷漠,而是對命運的妥協。誰讓她的公主老媽以及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的老爸不負責的私奔,造成了改變南方命運的結果,她必須擔負起讓南方重新步上文明的責任。

夜宿的時候,夏寞說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隻用防止野獸和盜賊的襲擊,讓車夫和他換班值守,至於蘇嬌這軟妹子就不用那麽勞累,可以放心大膽的睡到天亮。

感覺好久都沒休息好的蘇嬌,聽說今晚可以讓她睡個飽,忙不迭地點頭稱好,麻利的鑽進車廂補瞌睡去了。

猴急的模樣令車夫錯愕。

蘇嬌才懶得管別人怎麽想的,瞌睡當頭,她隻用蒙頭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更不知道現在外麵是誰在值守,總之突然聽得“砰”地一聲響,好像有什麽大型物體撞到了馬車廂,撞得車廂劇烈地晃動幾下,將蘇嬌給晃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朝外看去,對上一雙金色的眼睛。

蘇嬌心裏一咯噔,張了嘴正想喊夏寞,便見夏寞從旁側走出,看那樣子是因為聽到響動過來察看。

“這……這是……”夏寞驚詫地說了三個字,卻是三個沒有意義的字,末了抬頭看向打算開車門的蘇嬌,愣愣地說道:“這是黑貓……”

黑貓?蘇嬌聽得迷糊,心說這是黑貓的話,眼睛倒是挺大啊!走了下神,推車門的手也停了下,跟著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門,與此同時車夫慢了夏寞幾步舉了馬燈過來,將死盯著蘇嬌的動物照了個清楚。

靠,這是黑貓嗎?尼瑪這是黑豹吧!看這流線的體型,再看這嘴臉,就是十足的黑豹黑豹黑豹!

蘇嬌有點淩亂。

“喵——”好像知道蘇嬌在想什麽似的,如假包換的貓叫聲從黑豹的嘴裏發出來,聽得蘇嬌抱著雙額對天暗道,媽的這還真是貓!合著這裏的貓都是大型動物!

那黑豹,不對,是那黑貓好像很喜歡蘇嬌似的,踩著優雅的步子朝著蘇嬌靠近,然後屁股朝她的大腿一甩,將她撞了個趔趄。這還不算,那條粗粗的尾巴甩到她的腰間,差點沒把她打背氣。

人家的貓兵撒嬌是賣萌,這貨撒嬌是要命啊!

蘇嬌扶著馬車,衝著夏寞擺了張要哭出來的臉。

夏寞顯然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有點發白。

其實要是蘇嬌不那麽遲鈍,稍稍的敏銳一點,看到黑貓的時候自然會和夏寞有差不多的反應。如果說第一白巫的靈獸是白貓,那第一黑巫的靈獸自然是黑貓,這隻貓出現在這裏,也就等於是第一黑巫找到了蘇嬌的存在。

現在的第一黑巫是誰,夏寞並不清楚,也可以說,他連對方的實力如何都不知道,本來還在想黑巫做法前後矛盾,卻沒想第一黑巫的靈獸就將他倆給找到了。又或是說,是第一黑巫驅著靈獸將他倆找到……他完全看不出眼前的靈獸,是不是被第一黑巫驅使著的。

怎麽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呢?夏寞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心說,看這靈獸的表現,似乎對蘇嬌並不敵對,且看看他要怎麽樣吧。

就算不討厭貓,蘇嬌也不可能對一隻突然鑽出來的貓很喜歡,加上這隻貓的嘴臉怎麽看怎麽的像黑豹,怕對生命有威脅的蘇嬌,很果斷的繞開黑貓,拉著夏寞壓著聲音問道:“這隻豹……呃貓,沒問題吧?”

夏寞挑了下眉,想說破這黑貓的身份,而黑貓很適時的步過來繞著夏寞轉了幾圈,邊轉邊“喵喵”叫著,裝萌的嫌疑極重。

他猶豫了下,看著黑貓卻是對蘇嬌說:“應該沒問題。”

沒問題這三個字前加上應該兩個字,怎麽聽都有點不確定的感覺。蘇嬌聽得幹笑了兩聲,很想問他什麽叫“應該”,而夏寞沒給她發問的機會,說:“現在離天亮還早,你去睡吧,沒事。”

話到這時,蘇嬌知道夏寞是不會繼續說什麽了,縱是她對黑貓的出現有一大籮筐的疑惑,她也沒機會再問什麽。爬回車廂,關門的時候,黑貓靈巧的躍入車廂,嚇得蘇嬌與它大眼對小眼的瞪了一陣,最後以蘇嬌開著車門任冷風吹入車廂裏,裹緊了毛毯為了妥協告終。

她還沒膽子去趕一隻看起來像豹子的貓離開。

好吧,她現在唯一相信的隻有夏寞不會眼看著豹子要把她吞了,還不出手相救的。蘇嬌閉眼前再偷瞄了黑貓金色的瞳仁一眼,後者好像知道她在看它,轉了瞳仁盯了過來。

金色的瞳仁裏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