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以為他們很笨嗎?

蘇嬌氣急敗壞的追著出來,以為最終是追不上夏寞被他甩定了,卻沒想他居然沒有走遠,站在門口和站崗的士兵在聊天。

入了夜不睡,跑來找士兵聊天,尼妹的是垂涎人家的美色吧!不對,這倆士兵可是男的啊,難不成夏寞這貨轉了性,看上男人了?

在心裏麵盡可能的敗壞著夏寞的形象,蘇嬌踩著重步趕到門口,氣鼓鼓地說道:“你是想甩掉我吧?”潛台詞卻是在說,那我就不能讓你如這個願了。

正好和士兵說話告了一個段落,夏寞對他倆笑著點了個頭,再轉過來看了眼滿臉慍色的蘇嬌,不快不慢地說:“我要是想甩掉你,就不會特意在門口等你了。你不是要陪我嗎?走吧。”說著伸手搭了她的肩頭。

在大庭廣眾之下久違的親昵,使得蘇嬌錯愕了一拍,腳下沒反抗的跟著夏寞離開城堡門前。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走出一陣蘇嬌才反應過來問著夏寞,大有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是誰收的錢的迷茫感。

問完抬頭去看身邊的男人,月光投在他的側臉上,顯得格外的迷人。從夏寞唇角的淺笑都能瞧出,他現在心情是不錯的,也就是說,蘇嬌現在問他的問題,隻要不是他不能回答的,都可以耐心的給她個答案。

果然,夏寞沒有保持沉默,掀了掀唇,淡淡地答道:“哪也不去,隻是出來走走,順便看看冬擁鎮黑巫的實力。”

要看人實力,就要與人過招,自古以來都沒誰說看實力是真用看的,看到最後絕對是真刀真槍在比拚的。蘇嬌聽夏寞說得輕飄飄的,不由的暗喊額緊腦袋疼。卻是什麽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能說什麽嗎?明明就與她無關,是硬跟出來的,她哪來的立場反對。話說回來,不論她跟不跟出來,他應該都是這樣的打算,那麽這貨是打算單幹?

“你不是說以一敵一城的黑巫是傻子的做法嗎?”

“那也要分情況。”夏寞側下頭來,對蘇嬌露了個純良的微笑,末了繼續說道:“現在已經不是以一敵一城了,領主開始集結士兵,打算給黑巫來個突然襲擊。”

靠。看來黑巫和民眾的積怨不是一般的深啊,隨便一挑撥就上套,這是商量好了即日就反抗的節奏啊!蘇嬌暗想。末了擔憂地問道:“那你這不是打草驚……”

“恰恰相反。”夏寞打斷蘇嬌的後話,唇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有種盡在掌握的從容,又似隔岸觀火的事不關己般,末了他幽幽地說:“讓黑巫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不會去注意到領主的異動。”

哦……這是聲東擊西啊,蘇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冬擁鎮的規模比起禮鎮來又要大出許多,光是從領主的城堡走到黑巫塔附近,二人都花了二十來分鍾的樣子。到了那附近,便看三兩個黑巫往著塔的方向去,半道上黑巫裏有人發現了蘇嬌和夏寞這倆入夜不在家待著。出來散步的疑似小情侶,便出言嗬斥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要談情說愛滾遠些!”

靠靠靠,他們看起來像在談情說愛?蘇嬌不悅地瞪了瞪眼。突然想起夏寞的手還搭在她的肩頭,就這不清不楚的姿勢,任誰看了也會誤會他倆的關係。

蘇嬌則過頭瞄了眼夏寞的手,同時伸手去拍,指尖才挨到夏寞的手背還沒用力。就覺得耳邊溫熱氣自息打來,跟著是句輕得不能再輕的耳語。

“你別動手。看我的。”

蘇嬌一愣,無意識轉過頭看夏寞的時候,後者已然離開了她的身邊。一直被搭著的肩頭一空,夜風的寒意卷得蘇嬌打了個冷戰。

隻是這個空檔,便聽前方傳來驚惶失措的聲音,卻隻都說出半句就沒了下文。

銀光閃爍,照亮了整片夜空,那片光芒隻是一閃而過,沒有留下半絲痕跡。銀光沒留下痕跡,然而空氣裏卻有著種詭異的肉香。

月色下,夏寞帶著平靜的表情回到了錯愕的蘇嬌身邊。

從夏寞突襲到他走回來,隻是十來秒時間。

“呃……”蘇嬌想說點什麽,隻是太過驚訝下出口的隻有這麽一個字而已。

“呃什麽呃?走了,你不是困嗎?回去睡覺。”夏寞又將手搭在了蘇嬌的肩頭,摟著走出幾步,錯愕的女子才回過神來。

“他們也太菜了些吧……”還是說夏寞之前都有隱藏,突然爆發出來真實實力才會這麽驚人。

“嗯,總的說來,應該和禮鎮的黑巫差不多。”這樣子冬擁鎮的叛變計劃應該不難開展。夏寞暗想,禮鎮的黑巫長因為一己私心,造成冬擁鎮的黑巫毫無防備,這倒是成就了他。這麽一鬧,冬擁鎮的黑巫長應該立即明白通緝的白巫到了這裏,然後一門心思撲在找出白巫這事上,就沒時間顧及領主的小動作了。

要和黑巫硬碰硬的對上,不會巫術的人當然隻有輸多贏少,但若是從背後捅刀子,這些隻會巫術的黑巫,絕不可能是以體能為主的士兵的對手。

這麽容易就令兩個城脫離了黑巫的控製,應該算是天注吧。夏寞抬頭看了眼天空,時不時飄來的烏雲將明月擋在了後麵,好在烏雲不厚,並不能將月色完全遮擋。他無意識地輕歎了聲,暗想,這一切究竟是琳瑟公主暗中操縱的必然,還是天意所成的偶然?

“你歎什麽?”蘇嬌隨著夏寞的視線看了天空一眼,末了問道:“天上有什麽嗎?”

收回飄遠的思緒,夏寞攏了攏摟著蘇嬌肩頭的手臂,將她貼在身邊,調笑道:“我有歎氣嗎?一定是你聽錯了。”

聽到夏寞歎氣,蘇嬌潛意識就認識是她聽錯了,雖說那聲歎息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清晰,她仍然寧願是自己聽錯。

夏寞都歎氣了,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聽他否認,她少有的沒追問,側開頭邊打哈欠邊說:“今晚我要睡個飽,明天早上別急著喊我。”

“那可不行。”夏寞說:“我們要趕路呢。”

聽了這話,第三個哈欠打了一半就收了回去。

“你不是說不用追黑巫長了嗎?”丫的說話怎麽總是撒尿變啊!

夏寞白了蘇嬌一眼,用著不鹹不淡的語調說:“趕路並不是為了追他,你不是說不要再進城鎮了嗎?要不走城鎮過,就要繞遠路,不抓緊時間到王城,萬一又節外生枝惹些麻煩……”

見夏寞說“節外生枝惹麻煩”這幾個字時,視線在她身上來回的飄動,言下之意像在說麻煩都是她惹出來的一樣,蘇嬌連忙打斷了他的後話,澄清道:“到北方之後,我都很安份……呃,通常都很安份,很少惹麻煩的。”在夏寞促狹的視線裏,理直氣壯的蘇嬌不得不在中途改了口。

要說安份,她還真不能算安份,隻能說她和他都沒少惹事,但惹事的本質又有不同。她惹的事隻是惹事,而夏寞惹事卻是為了布局。

第二天還要早起,回到城堡的客房裏,蘇嬌不敢耽擱時間,一頭倒下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大清早的時候就有人跑來敲門。

這麽早?蘇嬌挑開順手邊的窗簾一角,睜了隻眼瞥了下,天色並沒亮開,說明這個時候還很早。她受不了地捶了兩下床,跟著氣惱地翻身而起,連衣裳都沒披一件就衝去開了門。

門一開,蘇嬌錯愕了,門外的人也錯愕了。

來者不是夏寞,而是這堡裏的管家。

“呃……”管家側過臉,不敢多看蘇嬌露胳膊露腿,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裝束,尷尬地說:“老爺請您去書房。”說完也不管蘇嬌聽明白沒有,轉身就走,速度快得有點像在逃跑。

知道自己嚇著人家了,蘇嬌衝著那跑走的背影吐了吐舌,退回來把門關上才想起,也不知道領主是隻喊了她,還是把夏寞一起喊了的。

快速梳洗穿衣,出來之後蘇嬌去敲了敲夏寞的門,等了幾十秒沒有回應,她這才往領主的書房走去。

看樣子夏寞比她起得要早。

到了書房,夏寞確實已經坐定在內裏了,而且兩人還在商量著什麽,有點投入。

“咳,”敲了下大開的門,蘇嬌再咳了聲,引了倆人的注意後,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夏寞搶先說:“來得正好,我們現在就離開冬擁鎮。”

“呃?不是說領主找我嗎?”蘇嬌對走近的夏寞說著,視線卻是看向領主的,後者對蘇嬌禮貌性地點了個頭,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夏寞伸手將蘇嬌的身體扳向後方,推著往外走的時候說:“他能找你幹嘛,是我請領主叫人去喊你起床的。”說完停了停,又道:“昨晚我們回來後,領主就開始部署了,等我們一走,就好開始實施。我們別耽擱了人家的時間。”

嗯?難道領主是打算大開殺戒?對方可是黑巫啊,真的能成嗎?

“當然能成。”夏寞篤定地回答了蘇嬌不小心問出口的琢磨,末了哂笑著說:“你以為這些當領主的腦子很笨嗎?若總是損人不利己的結果,誰會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