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將她帶回來?或許我們一起想想辦法,還有機會救她一命。”

白素純提出的疑問,讓法海麵露苦色,歎氣道:

“若是可以,貧僧怎會見死不救?隻不過……”

“不過什麽,趕緊說!”

法海吞吞吐吐賣弄關子的樣子,讓白素純忽然想起,穿越前遇到過的某個「甲方爸爸」。

噌的一下,怒火瞬間在她心中燃起。

“正如小花施主所言,他們早就死了!”

“開始我也沒有發現,可當她親口說出,她沒有護送康小娘子進城的原因,是因為城門被佛光籠罩,她無法靠近時,我才意識到,她早就死了。”

不僅小青聽得糊塗,就連白素純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法海的話。

小花分明還殘存一縷氣機,這才從洪城一路陪伴康寧而來,怎麽就又變成早死之人了呢?

“在聽她轉述侯府情況時,我曾暗地裏施了法術。雖不是什麽能叫人起死回生的厲害仙法,卻也能延續幾瞬氣機。”

“可我的法術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這便說明她已非活人。其次,我與小青在城門口埋下的佛經,

不阻人、不攔佛,甚至連你與小青這般修行的妖怪,都阻攔不住。唯有那些低階的邪祟妖魔可被阻攔。”

白素純微微一愣,替小花感到惋惜的同時,朝法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費勁巴拉地去埋佛經,你倒是選個厲害的呀!買了那麽多黃紙,結果你告訴我攔不住人?”

要不是西瓜子所剩無幾,小青一定不會錯過這個看戲的好機會。法海越是挨罵,他的心情就越是愉悅。

結果,樂極生悲了……

“你還挺開心的嘛!眼下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兒嗎?”覺得此話不太嚴謹,白素純補充道,“除了酒樓的生意變好之外!”

小青撇撇嘴,他白姐姐還是之前的那個白姐姐,並沒有因為這次受傷,而發生絲毫改變。

“你們倆誰能跟我解釋一下,到底為什麽埋下的經文符咒威力不夠?知道緣由,我好去想辦法。”

法海緘口不言就算了,小青竟也修起了閉口禪。

“得了,又都變成啞巴了!”

白素純壓下心中怒意,盡量心平氣和地繼續問道:

“所以小花最後,也和她口中的那些侍衛一樣,在受到某種感召後,趕赴向了那個神秘之處嗎?”

“沒有。若是那樣,此刻我就不會坐在這裏喝茶了。”

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從法海緊皺的眉頭來看,他並不願意過多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可礙於現實,他還是緩緩開了口。

“小花應該是和大娘子一樣,都是被人強加了他人壽命,所以才能護送康小娘子至此。”

“如果我猜得不錯,她甚至連自己是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至於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樣子,小花沒有多說。”

三人的氣息愈加沉悶,仿佛屋內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聰慧的白素純,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這是她交給我的那方絲帕,上麵的路線圖應該是用鮮血畫的,你們自己看吧。”

“路線圖?”

小青和白素純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後者接過帕子,前者則把腦袋湊上前去。

“還真是路線圖!隻是這畫功……也太潦草了吧!”

如果不是作畫之人思路還算清晰,這幅畫恐怕會被當成世界未解之謎,在千百年後放進博物館裏展覽。

受到衝擊的白素純,眼睛瞪得像是兩顆巨峰葡萄,嘴巴微張半天,才終於吐出字來:

“要不是有個山尖,你說它是大饅頭我都信!”

“這是侯爺讓小花親手交給你的,可惜她被攔於城外,所以才托付給了我。她再三囑托,務必讓我轉交與你。”

小花這般忠誠的丫鬟,別說放在二十一世紀了,在古代也同樣是少有之人。

“她幹嘛不直接在城門**給那個康寧?萬一要是和尚沒有在草堆之中發現她,又或是我們根本不在意她是否陪在康寧身邊,這地圖不就白帶來了?”

小青的話不無道理,按照常理來說,交給康寧帶進城,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可有些人,將情誼看得比什麽都重。

白素純:“也許是不想把康寧過多地卷進此事吧。”

法海:“直到最後一刻,她的嘴裏還在念叨康小娘子。”

屋外的寒風呼嘯而過,撞得木窗吱吱作響。枯枝的樹影透過窗戶,搖曳在了三人心中,頓感無限悲傷。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不知道,先讓我想想再說。”白素純看著手裏的路線圖,心亂如麻。

“那康小娘子那邊,我們怎麽交代?”

“不用交代,今晚我會如夢,將一切都告訴她。這件事,我們瞞不住的。”

“不行!白姐姐,你的身體還沒恢複。如果非要有人入夢,還是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