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做壞事,有本事下山啊!物種都不一樣,跟我這裝什麽縮頭烏龜?”

白素純的聲音在山川之中回**,一遍又一遍地傳至四方。

招財卻始終穩如泰山,立於山頂一動不動,絲毫不受白素純激將法的影響。

“這事兒,怎麽瞧著有些蹊蹺呢?”

隨著一聲尖叫,白素純和法海的視線從遠處收回。男人正單手撐著躺在地上,喉嚨與青虹間的距離僅差分毫。

“白姐姐,你快過來!”

占與上方的分明是小青,可神色慌張的同樣是他。

“先別傷他性命,我有話要問他。”沒了顧慮的白素純,直接閃現到小青身邊,“他這是怎麽了?”

小青滿臉為難,他要是知道原因,就不會叫白素純了。

青虹收回,男人卻沒有半天兒逃竄的打算。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辦法逃命。

他的腳,沒了。

周遭不見血跡,也沒有妖氣潰散的現象發生,想來與小青無關。白素純不解地看向法海,希望有人可以給她一個答案。

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法海似乎猜到了什麽。

“你不過是他用來拖延時間的工具,對不對?”

男人輕笑,沒有給出答案,反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可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法海猜對了!

與此同時,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忽然變得陰暗起來。看過無數電視劇的沈純心裏明白,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哈哈哈!”男子大笑,心中少有如此豁朗之時,“這一天,終於來了……”

白素純既疑惑又無語,雙目對視之時,男人用眼神示意白素純靠近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說。

注意到這一細節的法海伸手去攔,可還是被白素純快了一步。

“我說這位兄弟,你這麽做值嗎?”

先前隻是沒了雙腳,如今男人卻是連四肢都消失不見,僅剩下一個軀體。

“白娘子,咱們認識這麽久了,你怕是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吧?”

不知為何,聽到男人這麽說,白素純莫名地感到一陣愧疚,仿佛做了錯事的人其實是她。迅速在腦中搜尋相關記憶,卻隻得到了一片空白。

“看你這表情,我就知道我說對了。”

男人的目光有了迷離之勢,消失的界限也已到了胸口。眼前的一幕,讓法海想起了康寧身邊的那個丫鬟,小花。

“有什麽心願說吧,也許我會替你完成。”

“你願意幫我?”

“不說我可走了。”

白素純雖不是那種因某個人做了錯事,就遷怒他人的性格。卻也沒太多耐心,與「惡人」過多地浪費時間。

“心願倒是沒有,倒是有句話想對白娘子說。”見男人沒有惡意,蹲在他身邊的白素純,將頭微微湊近。

“我叫葉知許。”

“什麽!?”

白素純猛地站起,險些撞倒小青,“白姐姐,你沒事吧?”

麵對投來的兩道關心視線,白素純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為何會如此驚慌。

葉知許這個名字,白素純再熟悉不過。穿越前,沈純遇到的第一位無良老板,就叫這個名字。

而她之所以會記得這麽清楚,全因李清照的那句:「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

原以為葉知許會是個富有詩情畫意的好老板。可沒想到,資本家的醜惡嘴臉,他是一個沒落,不僅善於畫餅還愛克扣工資。

“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麽?”

縱使男人想要回答,也來不及了。僅剩下的一雙眼眸裏,閃爍著別有深意的眼神。

白素純心中一驚,難道她的第一任無良老板,也穿越了?

按理說,如果男人曾告知過他的名字叫葉知許,白素純不可能沒有印象才對。但現實卻是,白素純真的不記得了。

可惜白素純將永遠也無法知曉其中答案,因為葉知許已化作了一縷黑煙,朝山頂飛去。

葉知許消失在了初春之際,似有似無的笛聲在白素純的耳邊響起,倒是有幾分應了那句李清照的詩詞。

“可惡,你竟敢背叛我!”

招財的怒吼在山頂響起,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那縷黑煙在即將落在招財手心之時,忽然換了方向。

大概率是她的錯覺,可白素純總覺得葉知許停在空中的那一瞬,有話想對她說。

“葉知許,你好大的膽子!”

狂風大作,招財隨之妖氣暴漲。凡人之軀的侯爺難以招架,跪倒在地的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哼!凡人果然靠不住,好在我還留了一個。”

九九歸一,鼠妖本已成功吸食了九十九位青壯男子精氣。可為了拖延時間,將其中一位分了出去。

那人,便是葉知許。

康侯爺雖然年邁,卻總好過邪功不成,功虧一簣的強。而侯爺的命之所以在他送走康寧後還能留住,某個原因便是以防萬一。

“救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