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金三道光芒同時躍起,轉眼間便到了山頂之上。

多日不見,鼠妖變得麵目全非。原本鼠毛之下還有一張難看的臉,如今卻猶如下水道裏的爛桃子,讓人「敬而遠之」。

“美人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我了沒?”

唯一不變的,是那份輕佻之姿。至於那句招人惡心的「美人兒」,白素純根本就沒聽見。

早在鼠妖暴怒之時,白素純就關了聽覺,與隊友交流全靠傳音,這是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對策。

“別總冷著張臉嘛,說不定我比你身邊的兩人厲害呢~”

小青沒有聽懂,法海沒有想歪,倒是白素純從鼠妖的臉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剛說了什麽,我怎麽覺得那麽猥瑣呢?”

與兩人不同,待小青複述後,白素純立刻便領會了鼠妖藏在話後的意思。白乙瞬間出手,斬斷了鼠妖和侯爺間的聯係。

侯爺臉色慘白,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又在猛烈咳嗽。對於白素純的擾亂,鼠藥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

“白娘子別生氣嘛,你瞧那邊是什麽?”

一位老先生正領著七八名稚童,憑空出現在了半山腰處。

“是人?是人!”

白素純手心冒起冷汗,她千算萬算,可偏偏沒有算到書院先生會選在今天帶學生出遊寫生。

“當然是人,而且是整整8條人命。”

似乎猜到了鼠妖要說什麽,白素純回轉身子,雙眸裏閃著冰冷的怒火。

“你敢!”

“哈哈哈哈哈,我有何不敢?”

一直幫忙轉達的法海,並沒有複述這句挑釁,而是飛下山崖,護在了老書生和稚童的身前。

白素純與小青聯手,雖不能降服鼠妖,但足以牽製住他。分身乏術的鼠妖,便阻止不了法海送人進城。

“這個季節,怎麽會有花瓣從天飛落?”

花瓣在風中飛撒,如雪花般婉轉而下。三名美豔女妖腳踏黛粉,緩緩而至。

如果不是大敵當前,白素純一定會發自內心地感歎一句:

好美。

記憶裏能與之媲美的場景,還是劉亦菲那版的小龍女,踩在傘上與李莫愁一較高下那次。

“你的對手不是那個和尚,是他們兩個。”

因為花精的突然出現,白素純撤掉了聽覺屏蔽之術,不可置信地詢問道:“花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美人兒~別白費力氣了。現在除了我,她聽不見任何人說話,又怎麽可能回答你的問題呢?”

正如鼠妖所言,花精對白素純的話充耳不聞,倒是眼神曖昧地看著鼠妖,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你把她怎麽了?”

“她是我的娘子,我能對她做什麽?”

說著,鼠妖勾起花精下巴,在其唇上親了一口。白素純如遭雷擊,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白姐姐,你這妹妹口味挺重啊!”

小青的屁股隱隱發麻,更是用手摸了摸臉,第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產生懷疑。

這般好看的臉蛋和身材隻配被調戲,鼠妖那個鬼樣子,卻能抱得美人歸……

難道這個世道的審美,已經走向獵奇路線了嗎?

“美人兒這表情,可是心生嫉妒了?你若早從了我,哪裏還輪得到她!”

“不過你大可放心,隻要你現在點頭,這妖王之後的位置便永遠都是你的。她小你大,一起伺候本王可好?”

白素純已經盡力忍耐,可還是被鼠妖的最後一句話,給惡心到了,希望法海那邊能來得及。

“原來你是在打這個主意!”

從自大中恢複理智的鼠妖,發現餘光裏沒了人質身影,瞬間追了出去。

“這件袈裟可以保證你們不被鼠妖發現,不論發生什麽,一定不要亂動,以免離開袈裟的法力範圍!”

稚童們縮成一團,老先生盡力將所有孩子護在懷中。

感受到鼠妖逼近,法海從一旁抱起大捧枯草,“一會兒我會去引開他,你們千萬不要出聲。”

孩子們紛紛用手捂住嘴巴,老先生重重點頭應下。

“若是袈裟飛走,你們便拿著這串佛珠,朝南邊寺廟跑去。它可暫時隱住氣息,卻無法藏住身形,所以腳下一定要快!”

來不及做更多解釋,法海放下手中枯草,拿起老先生脫下的外衫匆匆離去。

轉瞬間,便距離藏身之處有了數丈距離。

“臭和尚,別逃了!就算你能護住那幾個孩子的命,白素純和侯爺的命你也保不住了。”

“什麽意思?”

法海跳下樹梢,鼠妖的語氣太過篤定,讓他不得不信。

“你們就沒想過,我為何會選擇消失匿跡一段時間,而又偏偏要等到今日才肯動手嗎?”

鼠妖滿眼盡是得意之色,甚至收了殺意。

“事到如今,也不妨再多告訴你件事。那位老書生會恰巧出現,是因為我托人在書院放了一封信。”

“信中隻說後山有桃花初綻,並附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畢竟改變花期這種事,對花精來說毫不費力。”

城門口埋的佛經也好,木牌裏藏的也罷,主要是為了保護百姓,讓他們盡可能免遭邪祟侵害。所以,白府內的幾人從未放棄過對清波門外的監控。

別提鼠妖,哪怕是花精曾偽裝凡人進過城內,想不被幾人發現,都是不可能的。

除非,城內有內鬼,而且內鬼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