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依然未覺心中悵然,站起身來,邁開沉重的雙腿,向營帳外走去。忽然迎麵狠狠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賤人……”我還未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誰,便聽到惡狠狠的罵咧。

再看時,才見眼前之人是胡清寧,正指著我罵道:“狐媚妖精,你想把我塵兒怎麽樣?你還嫌害他害的不夠?”

湮兒忙上前扶住了我,問道:“鈺姐姐,你有沒有事。”

我淡淡的搖搖頭,不想再與胡清寧爭執下去,便要繞道離開。

卻不想一把被胡清寧攔住,她毫不客氣的想再次甩過來一巴掌,正好被我抓住了她甩過來的手。胡清寧掙紮幾下想掙脫,但始終未果,語言更加惡劣:“你這個狐媚妖精,你想對哀家怎樣?”

我有一千個一萬個想法,就是沒有想過要放過她。胡清寧,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但此刻諸多事物壓在心頭,我沒有心思與她做口舌之爭,便狠狠的甩開她胳膊,繞道離開。

沒走兩步便聽到身後胡清寧驚愕之聲:“你……你,鬼……你是人是鬼……?”

再轉身時,胡清寧麵色劇變,指著正從營帳中出來的樊夫人,一個趄趔險些揚身跌倒。

樊夫人怔定依然,麵不改色,款款上前,行禮道:“老婦人,參見太後娘娘!”

胡清寧,嚇的麵色慘白,依然顫抖著手指,指著樊夫人,語句不全道:“柔妃……你是柔妃……你是人還是鬼?”

樊夫人怔看一眼被嚇的不輕的胡清寧,依然有禮道:“太後是認錯人了,老婦人隻是一介草民,怎麽會是什麽妃呢?”

我內心冷笑道,沒做虧心事,何怕大白天的見到鬼,再看一眼依然行著禮的樊夫人心中便多了幾分莫名的感覺,道:“湮兒,還不快去扶著太後娘娘……”

湮兒應著:“是!”上前欲扶住胡清寧,但手還沒碰到胡清寧,卻被胡清寧一把推開,由一旁的小丫鬟扶著。胡清寧怔了怔色,撫了撫鬢角的發絲,道:“我要去看我的塵兒!”但擦過樊夫人身旁時,卻依然麵尤悸色。

我淡然看著胡清寧進了莫幽塵的營帳,使了使眼色給湮兒,湮兒會意,忙扶起樊夫人。

我心中感覺複雜,但還是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蜀國,洛都,傾城殿。

月光如水,款款灑落與殿外的花樹之上,恬靜的似乎怕打擾了那定定立於殿中正在沉思的人。

西門闕,站在這裏多久了,久的或許連自己都忘記了現在是黑夜還是白天。曾經住在這裏的人,曾經他放言要一輩子困死在這傾城殿裏的人。此刻卻早已無法掌控在他手中。

得到了天下,卻唯獨失去了她。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掌控不了心愛的女人的心!

西門闕此刻,正是站在傾貴妃慕容鈺曾經住過的臥室中。想起曾經的一幕幕,她的一顰一笑,一怒一悲,無不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

她隻看到她的無賴和狠譎,卻不知道他手下批著奏折,眼睛卻在不經一眼注視著她的一切!

曾經,她隻是他謀取皇兄莫幽塵儲君之位的一顆棋子。棋帝南宮婉兒說的沒錯,高手對弈,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愛上自己手中的棋子,但他卻在不經意間想一生將她擁有。

一步錯,滿盤皆輸。

原本蜀國是初和大路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原本他可以更狠一些,至少能夠反敗為勝。隻要她扣下慕容鈺去要挾蕭燁煜或者莫幽塵。他知道慕容鈺在他們心中的分量。至少蕭燁煜,他絕對不會看錯。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做。

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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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麽當初莫幽塵將龍闕給我的時候,我不會拒絕嗎?”

“因為莫幽塵一直都很尊重我的選擇,將心比心我會顧及他的感受。而你……不及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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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再傷害她。他是多麽羨慕莫幽塵。尊重她的選擇,希望她也能顧及他的感受。

也許是她的這句話,讓他明白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於是他開始學著莫幽塵去尊重她的選擇。

有時候,不是所有真心去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得到回報。

他真心對她,但她卻依然卸不下自己的防備。因為她的心也很累。

但他不知道直到那日,他用自己的生命為她引渡了她身上的離魂散,同時也喚醒了她塵封了十幾年的記憶。

她認出了他便是兒時與自己嬉笑玩耍的西門哥哥。那晚她伏在他的床邊整整哭了一夜,也是矛盾了一夜。

莫幽塵的手輕輕的扶上被月光柔柔的照耀著的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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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讓你在我蜀國常住,你可願意?”

“不知常住可是多久?”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西門闕,不要告訴我,你是愛上了我,這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為何?”

“因為我慕容鈺絕對不會愛上你。否則,那才是天下可笑之極的笑話。”

“你就這麽肯定?”

“除非我死!”

“那我就一輩子將你困死在這傾城殿,天上地下,你哪兒都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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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某個地方瞬間被什麽猛然刺痛,他的手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胸口。

曾經揚言要困死那女子的地方,此刻牢牢捆著的卻是自己的心。

他轉眼又想起了什麽,緩緩地走到床邊,艱難的趟了上去,慢慢從袖子中伸出手,想去撫摸什麽,但此刻身邊空****的,什麽都沒有。

曾經他決定不再強求她,那晚他牽著她的手,同床共枕,發絲纏繞。

但此刻回憶如煙,卻隻他一人。

離魂散的毒在他體內沉積了數月,他知道自己的時日已經不多。

小玄子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摸著月光走了進來,探頭往裏看了看,看到正靜靜的躺在**的西門闕,輕輕喚道:“皇上!”

西門闕沒有吭聲。

但小玄子知道西門闕醒著,便繼續小聲道:“皇上!南宮姑娘回來了,此刻正在殿外!”

南宮婉兒的傷好了些便要見西門闕,隻因西門闕最近每晚都會在傾城殿休息。隻吩咐了不許任何人今日傾城殿。所以隻有小玄子一人在殿外時候著。

良久,西門闕淡淡道:“讓她在朝承殿的西暖閣候著!”

小玄子沒有想到西門闕的旨意,愣怔了一會,忙道:“是!”

按照西門闕的習慣,每晚隻要他今入了傾城殿,就絕對不許任何人打擾,就連蘇妃也被拒之門外。他勸了南宮婉兒好幾次,隻因南宮婉兒與西門闕身份特殊,再加上南宮婉兒本就聰明伶俐,軟硬兼施。弄得小玄子不得不進去通報。

他以為南宮婉兒會和蘇妃他們一樣被遣回去。沒想到西門闕卻答應了要見她,而且是朝城殿的西暖閣。

一時間小玄子也摸不著頭腦,隻得出去回報南宮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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