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兒子腿上的傷勢並不能完全治好後,秦氏激動的朝著李嬌娘又是哀求,又是下跪磕頭,一時間屋子裏麵熱鬧極了。
王氏見狀,連忙走過來將秦氏攙扶起來,並幫著李嬌娘說道:“嫂子您這是做什麽?嬌娘是什麽樣的人,旁人不清楚,您還能不知道嗎?如果她真有辦法的話,就算您不說話,我也會讓她盡力醫治的。鐵柱這回傷的時間太久,的確沒辦法醫治,嬌娘也是無能為力的。”
原本還接連哀求的秦氏,在聽了這樣的一番話後,陡然變了臉色。
她噌的起身,衝著李嬌娘大聲說道:“你說,是不是你不願意救?或者你根本就治不好我家鐵柱的病?”
見她現在換了這樣的口氣,王氏的心就是一沉,還沒等她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李嬌娘就已經率先開口:“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娘,咱們走。”
說著,李嬌娘果真就要轉身離開。
卻不想,秦氏竟然邁步攔在了李嬌娘身前,氣勢洶洶的說道:“不許走!沒有治好我兒子的傷腿,誰都不許走!”
她的態度蠻橫,看的李嬌娘卻是隻想發笑:“嗬,笑話。你要搞清楚,先前我就算是給你們家鐵柱治病,也是分文未取。幫你們是我與冬梅嬸子的交情,是我們之間的情分。至於你們家與我,還真沒有半點關係。李鐵柱能不能康複,是死是活,我還真不會放在心上。如果你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覺得我就應該給你們治好傷腿,那就去衙門告我吧。”
說完之後,李嬌娘再沒有和她廢話的心思,轉身便走。
像是這種把情分當本分的人,她是多一句話都懶得說。
一直守在旁邊的陳冬梅見狀,連忙上前苦苦哀求:“嬌娘別生氣,我家婆婆也是急壞了,才會說出口無遮攔的話。你放心,我們並沒有成心想要逼迫你的意思。”
李嬌娘冷哼道:“逼迫醫生給人治病,那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她說的話毫不客氣,身後的秦氏早已氣的麵色漲紅。
可她還沒等繼續和李嬌娘吵嘴,一旁的李鐵柱已經起身跟著陳冬梅一起道歉:“嬌娘,這次是我娘親說錯話了,真是對不住。先前你就已經說過,要是我的腿再受傷,恐怕神仙也難以救治。這些話我都是有放在心上的,實在是我的運氣不好,不光弄傷了腿,甚至還拖了這麽長時間才能得到醫治。作為大夫,你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的確沒有義務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聽著兒子的這番話,秦氏的眼淚再次不受控製的流下來,急的在原地直跺腳:“我的傻兒子,你休要說那些喪氣話。除了李嬌娘之外,整個大魏還有誰能夠治好你腿上的傷勢?以前娘還不相信外界的傳言,現在看來,李嬌娘果真是那種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不然當初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季小茹死在自己麵前,也沒有出手幫忙。”
“你說什麽?”
要是換做別的話,李嬌娘可能不會放在心上,偏生剛剛秦氏說到了季小茹,這就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了。
先前季小茹想要給自己下毒不成,又在她麵前服毒自殺,之後雖然風波不斷,好在她終於換來了清白的身份,也算是沒有白白的折騰。
怎麽現在看來,那件事情好像遠遠沒有結束。
看見李嬌娘那雙充滿警惕的眸子,秦氏這才想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連忙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屋裏的吵鬧,自然也吸引了外屋李工和周琰的注意力。
兩個人連忙進屋,還沒搞清楚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時,就見李嬌娘冷著臉又問:“剛剛你說的和季小茹有什麽關係?”
陳冬梅知道李嬌娘這是生氣了,悄悄拽了拽自家婆婆,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偏生秦氏的火氣也上來了。
最近因為兒子的事情,她早就著急上火的連覺都睡不好。
陳冬梅之所以能隔三差五的來看李嬌娘的康複情況,多半也和秦氏的多次催促密不可分。
原本秦氏還真不準備細說,可在看到李嬌娘那張冷冷的臉時,心裏已經明白,剛剛自己定然是將她得罪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索性把話說個明白。
於是,也不管會不會惹到她,幹脆利落的說道:“先前別看你把官司打贏了,可是為什麽會贏,你心裏沒數嗎?就說那季小茹,當時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死掉的。你作為無所不能的神醫,自然能夠救活她,可你偏偏沒有這樣做。至於後來的事情,也就不用我多說了。李嬌娘,大家都有自己的花花腸子,我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品,現在隻希望你能夠治好我兒子的傷腿。這樣,還能勉強證明你的品性並不算壞。”
說到底,秦氏還是希望利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逼迫李嬌娘來幫著李鐵柱治病。
偏生李嬌娘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聽到這樣的話後,隻覺得異常好笑。
“憑什麽你覺得我會受你脅迫,一定能按照你說的去做?”
秦氏沒想到,李嬌娘竟然不怕流言蜚語。
她先前可是早就盤算過,憑借李嬌娘現在的名聲,應該很擔心自己會被人懷疑品行的。
怎麽現在看來,她好像並不在意這些似得。
還沒等秦氏反應過來,李嬌娘又道:“說到底,你不過是希望我幫你兒子治傷罷了。好吧,我幫他治。”
說著,她轉頭衝著陳冬梅吩咐道:“冬梅嬸子,幫我拿一把大錘子過來,一定要越大越好。”
聽見李嬌娘說,願意給李鐵柱治傷了,陳冬梅的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也顧不上詢問李嬌娘用錘子幹嘛,隻樂顛顛的趕緊去了。
不一會兒,就把柴房裏的大板斧,舉到了李嬌娘麵前:“嬌娘,我家沒有大錘子,找來找去,隻找到一個劈柴用的大斧頭,你覺得這個可以嗎?”
看著李嬌娘手中,散發著森森寒意的大板斧,秦氏的心裏咯噔一下,忍著顫音問道:“你,你想要用斧頭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