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槐剛想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

大槐媳婦愣了愣,那壯碩的身子異常靈敏地跳到了葉大槐的懷裏。

“啊!”她尖叫。

這一次,葉大槐終於不嫌棄她了,反而也抱得緊緊的。

可外麵的葉大爺和兩個兒子,卻似乎什麽都沒收到影響,熟睡了。

門開始被推。

“喀拉,喀拉。”

“喀拉,喀拉。”

他們全身發抖,抖得跟篩糠似的,兩人誰也不撒手,一起拖著,抱著厚被子,擠到了角落。

葉大槐背靠牆壁,覺得後背頓時有無盡的安全感,連忙把媳婦抱在了胸前。

大槐媳婦眼睜睜地看著門自己開了,他們明明睡之前把門給卡上了門插的!

她的喉嚨就像是被掐住了,渾身發冷,下意識地就要往身後去鑽。

葉大槐沒看見門開了嗎?看見了啊!

他害怕嗎?害怕啊!

住在半山,背靠黑黢黢的山林的李家村,總會有一些靈異的事件的。

村裏的人不止一次都覺得為何李家族人會搬遷到這裏住,鳥不拉屎的,地都沒幾塊的地方。

可年老的老人都說,他們有任務的,也是被家族遷出來的一支。

從小到大,聽到的鬼故事,都不如如今這一刻的驚悚!

他緊緊地掐著媳婦的肩膀,牢牢地讓她在前麵,自己緊緊地抱著她,前有人,後有牆,感覺安全了不少。

可是,門開了啊!

他們似乎聞到了一股詭異的味道,整個人都有些冷得發抖,迷迷糊糊之中,就看見了一個身影,飄了過來。

那張臉出現的時候,赫然就是已故的傻子!

“堂哥……你為何要……這樣,對,對傻妞……”

“我家的地……你就不能給我……留個種嗎……”

“我在下麵,挺孤獨的,沒人……想跟傻子玩,要不,你下來跟我玩吧……”

那空靈的聲音直鑽進了葉大槐的腦子裏,頓時他張大了嘴巴,急喘氣。

“弟弟,好弟弟,我,我給!”

說完,葉大槐就暈倒了。

身後的人頓時軟了,大槐媳婦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把頭埋在了腿的中間,哆嗦著說。

“弟……我,我一定,一定,把……”然後她感覺到一股風吹到了自己的耳邊。

輕輕的,癢癢的。

然後,她就暈倒了。

兩個人一起倒在了**。

葉夭夭捂著鼻子,快速地走了出來,嫌棄地撇撇嘴。

“還挺好玩的。沒想到他們膽子這麽小,明明生得這麽大隻。”

以前,打她的時候,可凶,可猛,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如今,一點點的迷幻香,就能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什麽都應了。

之前的自己,怎麽就看不出來這是紙老虎呢?窩裏橫呢?

不過,以前的自己,什麽本事都沒有,知道了也無用。

所以,女人,不管年紀大小,都得有本事。

葉夭夭心情頗好地回到了小屋。

別人覺得恐怖,而在她眼裏,隻不過是一間屋子罷了。

次日,七月初一,葉大槐夫婦一起來,渾然不顧身上的髒汙,立馬去詢問老爹。

“爹,昨晚你沒聽到什麽嗎?”

葉大爺白了他一眼,閉上眼睛,不回答。

葉大槐緊了緊牙根,又去找了兩個還在沉睡的兒子。

結果,他們睡得可香:“怎麽啦?這麽早,天都還沒亮呢!”

葉大槐根本就不用問了,與媳婦心事重重地來到了廚房的米缸。

“大槐,我們家……”

“別說了!裝袋!”葉大槐渾身發了抖,昨夜的一切,身上的臭味似乎還在提醒自己。

“下山買糧!”

“欸……好……”可是你不是花錢買酒了嗎……

兩人心如刀割,一人扛著一袋米,還是打好了的米,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疾步往鬼屋走。

一路上,村民見著了,打個招呼:“這是扛啥啊……”

“指不定是米呢。”

他們依舊是不吭聲,憋著一口氣,就往山上走。

村民們覺得有些掃興,但還是跟著一起去看熱鬧了。

山裏的日子十分的重複,也就隻能靠那些翻來覆去的八卦和吵架來過過日子了。

孰料,葉大槐直接就把門給推開了,大聲的呐喊,裏麵也無人在家。

“去哪裏了?”

他們心裏忐忑,扛著米袋,又不敢進去。

葉夭夭不在麵前,他們是一點都不敢疏忽的。

米,必須在她手裏,被她見到,才算數。

若是,他們把米丟在這裏,丟失了,找誰說理去?

“大槐,你是找那傻妞嗎?”有漢子從村口的位置未來。

“是啊。”他正六神無主呢,下意識回應了。

“在村長家呢!快去吧,指不定是去找村長訴苦了!這麽點大的女娃娃啊,誰都不要,指不定村長接過來帶呢!如今七歲了,應該也很是能幫家裏幹活了!”

葉大槐夫婦不得已,又去了村長家。

他們隻覺得肩膀的米,越來越沉重。

一進門,葉大槐立馬大聲說:“村長,我們有把米給夭夭了啊,這是一百斤,我們倆最近比較忙,疏忽了,現在,現在補上!補上!”

“對對對,村長,看,兩袋米呢!”大槐媳婦陪著笑,看著正正經經坐在村長隔壁,一起曬著陽光的葉夭夭。

葉村長吃驚道:“一百斤的米?好家夥,你們倆竟然五個月沒給夭夭送米!”

“啊?她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嗎?”葉大槐一把把米袋丟在地上,下巴都要掉了。

“沒有啊,大伯。我找村長是說其他的事情的。沒想到村長爺爺這麽好,也願意坐著聽我說話。”葉夭夭甜甜地笑著,眼眸中有一絲崇拜。

葉村長心中的自豪頓時湧了上來:“這也是我作為村長,應該做的事。”

“等等。”他複而轉變了臉色,罵著他們夫婦,“你們五個月沒給夭夭送吃的!那就是過了年就一直沒送啊!你們怎麽心這麽狠啊!要是不養了,不如讓我來養!一畝地,怎麽也能拉扯她長大!”

“不行!”大槐媳婦頓時尖銳地叫了起來,才覺得這樣不妥。

所有的人,包括地上的溜達雞,都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