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月繼續隱身走在前方,把骨炎勾了魂般的朝叢林方向引去。暴風剛開始認為骨炎想要逃跑,可搜過對方的衣服,居然沒發現武器。對於蠻族人而言,雖然戰鬥力非同一般,但沒有匕首和弓箭,遇到大型猛獸單靠徒手顯然也打不過。
伍爾雅則小心的跟在後邊,不時回頭張望,防止被其他蠻族人發現。
而其他的蠻族人,按照習慣本該來到篝火處集合。可突然降下的大雨,則衝散了所有人的希望。很多人從心裏認定,這場大雨可能還要繼續,所以根本不指望參加所謂的篝火。有的蠻族人,早早返回各自的帳篷內,開始忙著自己的事情。
骨炎倒也不傻,快走到叢林前,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左右顧盼起來。
“暴風,我真不是要逃跑。”骨炎反應過來,要是自己在繼續走下去,肯定會被對方誤會。
“咱倆是兄弟,我相信你,現在你說咋弄?”暴風仗義的哼了一句,把主動權拋給對方。
骨炎沉默不語,從心裏自然希望能走入叢林,去見到所謂母親的亡魂。可骨炎更明白,人死如同燈滅。什麽鬼魂一說,從來是一種心靈上的委婉寄托而已。
任如月倒是有些著急,在左右觀察中,隻看到躲藏在後邊的伍爾雅,卻沒有發現伍爾特的身影。
伍爾雅雖然武藝不錯,但行對伍爾特而言,顯然還差一大截。
現在骨炎和暴風還在叢林外,萬一真的轉身離開,單靠伍爾雅的戰鬥力,顯然是無法阻止對方。
任如月更希望,此刻躲藏起來的伍爾特能夠施展一弓三射的本領,直接把骨炎和暴風殺死。
可實際情況,顯然讓任如月沒有辦法,隻能再次裝神弄鬼起來。
“兒啊,娘想你。”任如月捏著鼻子,突然哼了一聲。
這一下不僅骨炎聽到了,一旁的暴風更是驚嚇不已起來。
任如月說完,立刻朝一旁閃開。而骨炎則更希望朝叢林裏走去,一旁的暴風也從懷疑到確信不疑起來。
“兄弟,你說這真是你娘的靈魂嗎?”暴風緊緊跟在後邊,用手捂著嘴巴輕聲說道。
骨炎此時已經深信不疑,眼看天色快黑,連忙加快腳步,趕緊朝叢林深處走去。
任如月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等骨炎和暴風走遠後,連忙站在一旁,及時攔下後邊跟上來的伍爾雅。
“現在不知道你哥哥在哪裏,這怎麽辦?”任如月在一旁輕聲嘀咕道。
伍爾雅一愣,憑借自己單打獨鬥都幹不過骨炎或者暴風中的任意一個,現在對方兩人又在一起,倒是一個真的大麻煩問題。
“奇怪,按理來說,我哥應該早在骨炎和暴風前,就發現對方在附近出現,而提前做好了埋伏。”伍爾雅也是一臉無奈。
因為怕骨炎和暴風走的太遠,後邊無法追蹤,任如月和伍爾雅連忙趕了上去。
“母親,你的魂魄在哪裏,兒子明天要離開了,恐怕此行一去,不知何時歸來。”骨炎在叢林裏轉了一圈,開始長大嘴巴吼了起來。
暴風則左右盼望,對於所謂的鬼魂充滿了好奇感。
其實伍爾特早就發現了骨炎和暴風,隻是因為此處距離罪惡河流還有段距離,伍爾特不希望現在用弓箭射死對方後,還要費勁力氣去搬運。
而眼下正是偷襲的好機會,自然不肯放過機會。
“嗖嗖。”正當骨炎和暴風站在原地之時,立刻成為伍爾特最好攻擊的活靶子。兩隻弓箭,突然發出奪命的呼嘯之音,沒等骨炎和暴風反應過來,兩人雙雙殞命倒在地上。
“是哥哥射的箭。”伍爾雅一聽這動靜,趕緊極速跑了過去,連忙掏出匕首,朝著倒在地上的骨炎和暴風要害處要補上幾刀。
“不要。”伍爾特從樹上一躍而下,人還沒落地,聲音去先傳了過來。
“為什麽?”伍爾雅舉著利刃的手臂懸在半空,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在捅幾刀,會在地上流下鮮血和證據,萬一引來猛獸尋著氣味趕來,也不是好事。”伍爾特走到近處,先把射在兩人胸口的弓箭拔了出來,然後雙手捧著倒在地上的骨炎腦袋狠狠反向一折。
“原來如此。”伍爾雅把利刃藏在懷裏,學著伍爾特的模樣,把還沒有斷氣的暴風腦袋順便給擰斷。
任如月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自己果然沒有看錯。蠻族人要麽不動手,看起來人畜無害。可真要動了殺機,則是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
伍爾特把弓箭不著急放回去,而是先扔在一旁,然後對著妹妹伍爾雅擺擺手,示意對方走進一些。
“你知道接下來應該幹什麽?”伍爾特淡淡問道。
“背到罪惡河流,然後丟進去呀。”伍爾雅連忙回應道。
“消滅證據是沒錯,可你看看現在骨炎和暴風的屍體狀況。兩人都是胸口中了箭,雖然剛才我拔出弓箭時,用他們的衣服堵住了傷口。可要是現在直接背過去,屍體的傷口肯定流出鮮血,這些鮮血鐵定會流在咱們的衣服上。血液不同與普通的髒東西,不容易清洗掉。這樣回去,容易被其他人發現。”伍爾特掏出一塊破布,開始蹲在地上把染著血的弓箭頭慢慢擦拭起來,直到弓箭上的血跡全部被擦幹,
才敢放回背上的箭鞘。
伍爾雅認真聽著,眼睛更是在骨炎和暴風的屍體上看了又看。
“難道要等他們血液凝幹,可那樣份量太沉重了。”伍爾雅好奇問道。
“肯定不會。”伍爾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直接把骨炎的衣服扒開,然後用一塊破布前後堵住了弓箭留下的傷口,才重新給對方穿上衣服。
“背著的時候,記住要頂住傷口,切記千萬別讓血溜出來。”伍爾特輕輕一抬起手臂,把骨炎的屍體抬了起來,扛在肩上就要朝罪惡河流走去。
伍爾雅倒是學的快,前腳伍爾特沒走幾步,自己這邊也有模有樣的扛起暴風的屍體,慢慢朝前走去。
任如月本想過去幫助伍爾雅搬運屍體,不過伍爾雅看起來瘦小的身軀,卻蘊藏一股強大的力量。背運起暴風的屍體,走路十分平穩,腳下不帶打滑。
很快伍爾特和伍爾雅把屍體背到了罪惡河流,隨著兩聲噗通的聲響,可憐倒黴的骨炎和暴風屍體被丟盡罪惡河流裏。
河水裏的食人魚,聽到動靜後,成群結隊的湧了過來,對著兩具屍體瘋狂啃食起來。
河水翻滾不已,看不清食人魚是如何撕咬,但任如月顯然能感受到那份震撼。
“任如月,現在完成第一步了,接下來該怎麽辦?”伍爾特走到妹妹前邊,上下打量伍爾雅的衣服,防止上邊出現血跡。
“現在第一步肯定是你們先返回帳篷,萬一被發現,豈不是前功盡棄。”任如月不著急說出原來的計劃,一是怕出現意外,二則是不希望出現反水的可能。
伍爾特微微點頭,因為伍爾特也明白,就算從一開始不和任如月合作,自己一輩子也隻能永遠呆在這塊貧瘠荒涼之地上。後來就算有了取代羅格的想法,正如任如月所言,一個區區百人不到的部落,當上所謂的族長又有何用。
伍爾特和伍爾雅連忙朝回走,任如月並不著急,站在原地等罪惡河流內的動靜消停下來,估計此刻裏麵的兩個屍體,隻剩下皚皚白骨了。
任如月回到伍爾雅帳篷時,正巧碰到伍爾雅在擦拭利刃。對於蠻族人而言,武器是自己的第二生命。不管是殺敵,或者是捕獵,武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任如月沒說話,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仔細觀察伍爾雅的表情。
伍爾雅臉上還帶著一絲興奮和遺憾,興奮估計是剛處理掉兩個屍體沒有被同族發現,遺憾估計可能和沒有親手刺殺有關。
正在這時,門外想起了腳步聲,伍爾雅隻是微微抬起頭來。
“伍爾雅,你看見骨炎和暴風了嗎”一個身材高大的蠻族人問道。
“沒有,難道這兩個家夥不見了嗎?”伍爾雅繼續擦拭利刃,臉上帶著笑容反問。
對方一看沒下文,轉身就要離開。任如月原本的計劃,是讓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最低也要在明天黎明時分爆出。在這個時候,追問骨炎和暴風下落的人,估計除了羅格沒其他人。
任如月跟在對方身後,果然來到羅格的帳篷前。
“族長大人,沒尋到骨炎和羅格,他們倆不會怕死跑路了吧?”
羅格一聽,臉色變得鐵青,一句話不說,隻是氣呼呼的抬起手臂,打發走前來報信的蠻族人。
任如月本以為羅格會生氣,立刻在附近進行搜捕,可顯然羅格除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外,倒是沒其他動靜。
任如月又來到伍爾特的帳篷內,伍爾特倒是沒什麽特別表現,躺在**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問題,還是真的入睡。
任如月又來到大祭司身旁,轉了幾圈,居然發現此刻除了隱身之外,到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任如月倒是想現在返回山洞,讓何貴他們暫時扯掉隱身狀態。可又怕萬一發現意外,到時候得不償失。
任如月也不敢真的和伍爾雅呆在一個帳篷內,鬼知道伍爾雅會不會突然拔刀相向。
任如月躺在一塊幹燥的草地上,迷糊的睡了有醒,醒了看到天空還是一片漆黑,又繼續合上眼皮酣睡。就這樣折騰中,慢慢的度過了整個晚上。
接近黎明時分,周圍傳來一陣動靜,任如月趕緊從地上爬起,正看到附近閃爍無數個火把。很多蠻族人開始聚集在大祭司所在的帳篷外,這其中自然有羅格和伍爾特兄妹等。
大祭司此刻還在帳篷內,慢慢掀開門簾走了出來,四周一片靜寂,沒人敢在這個時刻喧嘩。
“羅格,你確定了此番跟我前往南蠻的人選了嗎?”大祭司不管其他,就算昨天確定了骨炎和暴風,今天也可以進行更換。
羅格不傻,如果現在說出骨炎和暴風不見了,並不能代表不要繼續派出人手。反而此事傳揚出去,更容易被人質疑自己的領導能力。
“大祭司,我身為族長,雖然隻是領導區區不到百人的部落,但我情願代替骨炎和暴風。”羅格也是沒有退路,隻能挺身而出。
大祭司倒是有些意外,因為此行雖然說會給予些幫助,可到底這些蠻族人的基本能力太差,到了南蠻之地估計也支撐不了太久。說白了此行,就是變向懲罰而已。
“你考慮清楚了,雖然到了南蠻之地,我會給你們補充些能量法術。但你們
根基畢竟尚淺,中途還可能發生各種意外事情。”大祭司故意給了羅格一個台階下。
羅格豈能不知道利害弊端,可自己不去,而骨炎和暴風不知去向,現在又沒有其他人甘願頂替上來。
伍爾特此刻剛想上前,卻被任如月連忙攔下。
“不著急,先看看羅格說些什麽。”
伍爾特一聽任如月的聲音,微微點頭默不作聲的繼續站在一旁。
羅格回頭望了一眼,顯然周圍人都自覺的把頭轉向一邊。蠻族人在勇猛,但也知道一點,如果對手太強大而貿然前進的話,隻能是白白送死。
“大祭司,你看我一人前往如何?”羅格提出質疑道。
大祭司有些猶豫,原本帶走兩個不相關的人,倒也是一種交代。可如今換成羅格族長,一個人的身份,倒也能頂替兩個不相關的人。
大祭司微微迷上眼睛,臉上流露出同意的表情,任如月連忙推了一把伍爾特。
“族長大人,伍爾特不忍心你獨自去冒險。”伍爾特連忙站了出來,並且裝作很關心的樣子。
“你願意去?”大祭司有些意外,好奇的看了看伍爾特問道。
羅格心裏有些驚喜,本以為伍爾特是要代替自己去,可顯然伍爾特不會傻到給羅格留下後路。
“大祭司,我伍爾特原因跟隨羅格族長,一起去南蠻之地。”伍爾特此話一出,羅格臉色又變得昏暗起來。
伍爾雅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原先這些東西自己並沒有從哥哥這邊聽來,頓時著急起來。
“哥,你的身體還有傷,不要命了嗎。”伍爾雅連忙跑過去,拉著伍爾特走到一旁,氣急敗壞的問道。
“我的誌願,豈非在小小的彈丸之地,區區百人不到的族落。”伍爾特輕聲一句,便把妹妹鎮住。
不過伍爾特並沒有像任如月原先設定的一般,去勸阻妹妹也和自己一起去。
“哥,那裏太危險了。”伍爾雅還想規勸,可惜伍爾特已經走到大祭司身旁。
羅格是一臉陰沉,他才不管伍爾特的死活。
“伍爾雅,你現在要是去,至少你哥能多一份勝算。”任如月連忙跑到一旁,對著伍爾雅吹起了方向風來。
伍爾雅雖然害怕,可也明白繼續留在這裏,沒有哥哥的照顧,未必比去南蠻好多少。
“哥,我也要去。”伍爾雅一著急,趕緊跑過去緊緊抓住伍爾特的手臂道。
大祭司倒是不在乎這些,看了一眼後,又給對方留下談天的時間。
“你們確定了沒有,我馬上要施展法術了。”大祭司冷哼一句道。
任如月才不管這些,悄悄的站在伍爾特身後,等著一會即將發生的大事。
金黃色光暈,突然從大祭司身體朝四周輻射,地麵突兀起陣符,把大祭司等人包圍起來。
緊接著狂風四起,任如月感覺身體被緊緊束縛,壓根都動不了。
就在這時,太陽慢慢從東方生起,一絲光亮照耀過來之時,任如月才發現不停有畫麵從眼前一晃而過。
同時一股寒冷的氣息,更是從四麵八方滲透進入任如月的骨髓。
任如月看看身旁的伍爾特等人,同樣也是凍的呲牙咧嘴起來。
任如月輕輕推了伍爾特一把,示意讓對方詢問大祭司原因。可此時大祭司正雙目禁閉,伍爾特在看看一旁的羅格,下意識碰了一下妹妹伍爾雅。
“砰。”伍爾特一拳朝著沒有防備的羅格麵部打去,伍爾雅看到哥哥動了手,更是掏出利刃,用利刃厚實的刀柄處,朝羅格的後頸狠狠砸去。
羅格雖然體壯,但根本沒想到伍爾特兄妹,居然搞偷襲。剛想反抗,可身體根本挪動不開。
任如月自然也不空等,更是一腳踢在羅格的膝蓋後窩處,把原本站立的羅格踢跪倒在地。
伍爾特一轉身,雙臂繞著羅格的脖頸,狠狠反向一使勁,直接絞殺了對方。
“哥,一會大祭司這邊怎麽交代。”伍爾雅補了幾刀後,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
“何必向我交代,羅格身為族長,昨天安排的人手,今天居然不見了,不是跑路還有什麽原因。如此不稱職的族長,死了倒也罷。”大祭司眯縫眼睛,自己知曉眼前發生的一切。
“大祭司慧眼如炬,羅格不配當族長,我也是替大祭司清理這等廢物。”伍爾特連忙跪倒在地,開始表述忠誠。
伍爾雅也跪在地上,學著哥哥的模樣,開始重複起來。
“你倆倒是聰明,不過殺羅格倒是小事,但人質突然消失,又莫名出現在蠻北確實奇怪。”大祭司等睜開眼睛之時,任如月才發現自己居然置身一片皚皚白雪包圍之中。刺骨的寒意,和狂嘯的冷風,不斷從四周吹來。別說任如月了,就連伍爾特和伍爾雅都凍得瑟瑟發抖。
“你們先稍等一會,我去喊人來。”大祭司身體一晃,突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任如月,你不是把人質都救走了嗎,為什麽又突然出現在蠻北。”伍爾特好奇問道。
“我也想知道。”任如月看四周沒有腳印,顯然大祭司的法術修為十分了得。任如月不敢造次,在輕聲回到時,更是不斷左右張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