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逸良半眯起眼睛媚笑道,“弟妹可是在關心本王?還以為弟妹對本王無心呢!沒想到,還是有意的啊!本王很好,有勞弟妹掛念了!”

看吳逸良這般戲言戲語,沈沫便知道他還是那個風流快活的吳逸良。“不要誤會!安好便好,隻是,王爺近來似乎一下子沒了訊息,不知是不是有什麽可忙之事了?”

吳逸良壞笑道,“忙‘怡紅春院’的事可算?那邊的徐娘可是很想念你呢!”

“王爺休再拿凝雪打趣!”沈沫紅了臉,想起那時候徐娘偷偷摸她,沈沫就覺得心裏毛毛的。

“這裏人多,你我不妨上茶樓小坐!”吳逸良說道。

隨著吳逸良上了茶樓的二樓,初春的風還是很涼的,沈沫走上前去將窗戶關了上。

“冷嗎?”吳逸良看似隨意的問道。

“是,這幾年總是怕冷,不過已經好了很多了!”沈沫微微笑道。

“剛剛看你在大街上跑。”吳逸良笑道,似是看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您看到了?”見吳逸良點頭,沈沫窘得真想找到個地縫鑽進去,“這事說來話長,有個和尚吃酒,我上前和他講理,沒想到反被擺了一道……”

“哦?有趣,細細說來聽聽!”吳逸良頓時來了興趣。

本想說來讓吳逸良評評理的,但一想到那句“紫薇歸位,天下大亂”,沈沫就把肚裏的話又憋了回去,“也沒什麽,假和尚,吃酒吃肉還淨講大道理,不說也無妨!王爺,您還沒告訴我最近在忙什麽!”

“小丫頭,你還真是執著,就這麽想知道?”吳逸良問道,見沈沫點頭,吳逸良開口道,“近來父皇身子不好,我開始遊曆各方討養身古方,好讓父皇早些好起來。”

聽了吳逸良的話,沈沫有些吃驚,平日裏以為他不把任何事任何人放心上,如今看到他這樣為父親著想,真的很令人感動。

“近來怎麽也不常見逸臣,他在忙些什麽?”吳逸良忽的問道。

“哦,王爺現在天天吃齋念佛,整日陪在老皇妃身邊,天不亮便起身誦經,夜裏還要打坐到很晚,常常看他和老皇妃交流心得體會,王爺先前很喜歡看書的,現在手中的書無非是佛經一類的,”沈沫說道。

“這樣啊,逸臣怎麽會突然之間信佛了呢?”吳逸良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說突然也不太對,老皇妃吃齋念佛這麽多年,王爺多多少少都會受到熏陶,可能是頓悟了佛中的道理了吧!也或許是想和老皇妃多在一起待待!”沈沫淡淡一笑。“這也難怪不常見王爺,出門在外的一定很辛苦!”

“苦是苦了點,但為了父皇,這也值了,父皇是皇,但也是父啊!”吳逸良 說道,一說到父親,吳逸良眼底是淡淡的憂傷。

沈沫看著吳逸良點了點頭,他說得很對!孝義最難得!

辭別了吳逸良,沈沫和紫雲不緊不慢的回了王府。

剛進王府的大門,像是早就等著了一般,晚楓大叫著向沈沫跑了過來。沈沫弓下身體,將他抱進了懷中,小家夥安分的被沈沫抱著,小臉上滿是笑。

“楓兒,怎麽在這裏呢?是在等著我嗎?”沈沫笑著在晚楓的臉上親了一下。

“是呀,爹爹說娘親回來了,叫楓兒過來迎接!”晚楓說著也在沈沫的臉上輕啄了一下。

“爹爹怎麽知道的?”沈沫好奇的問道。

“娘可是不知道?暗塵侍衛可以飛簷走壁,他回來稟報的!”晚楓衝著嘿嘿笑笑。

沈沫汗顏,這麽淺顯的事情到讓一個孩子教給了她,“那爹爹有沒有說有事找我啊?”

“也沒什麽事,就是說鍾隆來了,讓給娘親瞧瞧,不過,娘親您生病了?”晚楓說著伸出小手在沈沫的額頭上摸了摸。

“娘沒病,一起去吧!”沈沫說完便抱著晚楓向臥房走去。

“夫人,您來了!”還沒走到臥房門口,便聽到了鍾隆的聲音,他正站在門外等候。

“好久不見了,”沈沫笑道。

“是啊,”鍾隆隨沈沫走進了房內,“不知夫人近來感覺可好?”

“好是好,隻是,這藥怎麽一直不見效啊!”沈沫坐下,將晚楓放在腿上坐好。小家夥也很乖,靜靜地聽著兩人說話。

“夫人,您的性子還是太急,您現在還年輕,慢慢來啊!”鍾隆安慰道。

“青春年華又有多久?我隻是想有孩子!”沈沫說道,先前覺得很快就能回去,時間一過就是五六年,難道是因為她對吳逸臣動了心,回不去了?好吧,如果回不去了,好歹也要在這邊好好過日子吧?夫妻之間有個孩子總是必須的吧?

還沒等鍾隆說話,晚楓眨著水靈靈的眼睛問道,“為什麽還要孩子?有楓兒一個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啦,現在府上隻有楓兒一個孩子,你娘要給楓兒生弟弟妹妹,大家一起玩才有趣哦!”鍾隆笑道。

晚楓盡管思維敏捷,聰明伶俐,但畢竟是個孩子,一想到有人一同玩耍,笑道,“這個好,娘,快些給楓兒生弟弟妹妹吧!什麽時候好呢?今日還是明日?”

晚楓的話讓沈沫剛和進口中的茶水差點吐了出來,所謂的“童言無忌”大概也就是這樣了。“今日和明日都不行!”

“後日也尚可!”晚楓思索著,小手撓撓小腦瓜。

“後日也不行!”沈沫無語的垂下眼。

“為何?還有,楓兒是怎麽來的啊?”晚楓不依不撓的問道。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沈沫故作嚴厲地說道,這麽早就教他這些實在不好,再說,要怎麽和他說?說晚楓你是兩個細胞結合後變的嗎?

“娘~楓兒想知道嘛~想知道~”晚楓拿出了殺手鐧,趴在沈沫的懷中奶聲奶氣的撒起了嬌,小手不老實的在她的腰間饒癢癢。

沈沫被折騰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關鍵時候還是鍾隆給她解了圍,“楓兒要是想知道可以去問爹爹,爹爹可是知道的比娘親要多得多呢!”

“嗯?”楓兒停下了淘氣的小手,眼睛眨了眨,跳到了地上,“那楓兒去問爹爹,爹爹一定知道!”

緊接著晚楓一溜煙的跑走了。

“要是讓王爺知道是我教唆孩子過去的,不知道該怎樣罰我了!”鍾隆苦著一張臉說道。

“那還能怎麽辦?直說,還是什麽也不說?”沈沫笑道,“對了,剛剛光是孩子在這邊折騰了,怎麽,不用把把脈嗎?”

“自然需要,”說著,鍾隆拿出了家什,纖細的手指在沈沫的腕上輕按,接著說道,“還是那樣,急不得,還是慢慢調理的好,畢竟身子是自己的。”

“你也看到了,現在徐夫人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二夫人又是那般瘋癲模樣,這邊隻有晚楓一個孩子,除了好好照顧孩子,我真的很想做點什麽。”沈沫輕聲說道。在古代,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古代人壽命短,過了四十就把自己當老人看待了,不想現代人,大多不到三十不結婚。盡管吳逸臣什麽也不說,也不強迫沈沫做什麽,但這樣隻守著人家的孩子過日子也不是事兒吧!

“其實,這次來主要是來為徐夫人瞧病的。”

鍾隆的話還沒說完,沈沫便急著打斷了他,“徐夫人怎樣了?難道不好?”想起上次見麵時的虛弱的模樣,沈沫對她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鍾隆點了點頭,“是,愈發嚴重了,骨瘦如柴,臥床不起。”

“短短時間,怎會如此嚴重?”沈沫驚訝的問道。

“心病使然,身體的病藥可醫好,但心裏的病呢?是不是有什麽事一直令徐夫人抑鬱?”鍾隆問道。

“可能是孩子的問題,晚楓,隻認我做母親……”沈沫低聲說道。

“徐夫人的時間不多了,剩下的時間就要看你如何讓孩子去徐夫人那邊了,就算不能對病症起到作用,起碼能讓她不帶遺憾的去。”鍾隆道。

沈沫點了點頭。

春寒料峭,多少人因為初春的嚴寒無法看到夏的爛漫。當沈沫到了徐錦妍的臥房的時候,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真的如鍾隆說的那般,徐錦妍的狀況槽糕透了,頭發已經花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唇幹澀。她躺在**,兩眼盯著床頂,若不是還看得到胸部的起伏,沈沫真不敢確定她還是活著的。屋內的藥味很濃,沈沫強忍著向內一步步走去。

“姐姐!”走到跟前,沈沫輕聲喚道。

木訥的視線轉向了沈沫,在看到是沈沫,徐錦妍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似一滴墨濺到了池塘裏,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徐錦妍身邊的那個丫鬟拿過一張椅子給沈沫坐,她則是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徐錦妍扶起坐好。

沈沫在徐錦妍的對麵坐好,“姐姐怎病的如此嚴重,明明隻有幾個月時間而已啊!”

“咳咳,病症也不是一天兩天造就的,不用為我擔心……”徐錦妍話說得很慢,有種氣息不足的感覺。

“鍾郎中來過了,可有開些藥?”沈沫問道。

“開了,你也聞到了吧,我吃的藥已經不少了,可就是不見效,”徐錦妍垂下頭道,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妹妹啊,自你進門以來,你我二人的關係一直處的不好,就當我的報應了,我有事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