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難道二老不和鍾公子一同生活?”沈沫驚訝的問道。

老夫人笑道,“現在我們兩個老家夥手腳利索,還能相互幫持,呆在這裏隻能給隆兒添麻煩,我們這次來本來就是見見秀兒、隆兒,沒想著要在這裏住下,我們一會就要向回趕路了。”

沈沫再次感歎鍾家人思維的前衛,鍾隆是不見到喜歡的不娶,鍾秀是哥哥不娶她不嫁,鍾家父母親又是待在孩子身邊會阻礙孩子,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就算回鄉,在這裏小住幾天也好啊,路上奔波也累了,再說,京城好玩的東西可多著呢!難得來一趟,不見見豈不可惜?”沈沫勸阻。隻要兩位肯留下,鍾隆就不會感到孤單。

鍾老爺搖了搖頭,“謝夫人美意!活著就圖個平平淡淡,活這麽久,該見到的也差不多見到了,我們現在還牽掛著的就是隆兒的婚事!”

“父親!”鍾隆喚道。

老夫人笑道,“隆兒還在害羞呢?都這麽大年紀了,我和你爹還等著抱孫子呢!”

“莫要再提此事!”鍾隆正色道。

看著鍾隆嚴肅的模樣,怕是他自己也很著急吧!

送走了鍾家父母親,沈沫和鍾隆回到了院內。麵對麵坐在石桌旁,這一刻,鍾隆竟這樣沉默,一直以來當他是個話嘮,今天的安靜讓我很不適應。

“後悔讓秀兒姐姐嫁人了?”沈沫試探性的問道。

鍾隆低著頭搖了搖頭,“不後悔,秀兒本就不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不能因為自身原因耽誤了她。”

“我覺得,你做了個很對的決定,秀兒姐姐會感謝你的,可能你們現在會不舍得對方。”沈沫輕聲道。

“隻要秀兒能幸福我就無所遺憾了,”鍾隆低聲的說道。

“放心吧!秀兒在府上一定能好好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嗎?就憑你和逸臣的交情,那邊也是你的家!”沈沫笑道。

“現在已經稱呼王爺為‘逸臣’了啊!”鍾隆低聲道,語氣中夾雜著點點的失落。

沈沫可沒看出來鍾隆在想什麽,“嗬嗬”笑道,“是啊,這個,這不是親近嗎?”

鍾隆靜靜地看著沈沫,淡淡一笑,“親近了好啊!”

沈沫衝著鍾隆笑道,“鍾公子,大喜的日子別拉著一張臉好不好?來笑一個!”沈沫說著伸出兩個食指,在他的嘴角推出一個弧度。

鍾隆順勢笑了起來,“你呀,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人活著哪裏有那麽多開心的時候,想哭的時候就要哭,想笑的時候就要笑,這才對,天天笑嗬嗬的,隻能是愚人!”

沈沫的手僵住,“難道我是愚人?”

鍾隆笑道,“當然不是,你在我心中是非常聰明的!”

沈沫悶悶不樂的坐回座位上,嘟起嘴,斜著眼睛睨著他,“剛剛說的才是你的心裏話,原來在你心裏我是愚人!”

鍾隆急忙勸慰,“是我說錯話了,你一點也不愚,一點也不!”

見鍾隆慌慌張張的樣子,沈沫開心的笑了,“看你慌亂的,原本以為你對什麽都不在意的,現在看來,好像也和我差不多,笑呢,是要對著對的人笑,哭呢,不是什麽時候都適合哭!”

“說得好!我也不是什麽都不在意的,隻是我在意的,你不知道!”鍾隆道。

“那你在意的是什麽?除了秀兒姐姐家中父母親,還有成天擺弄的藥材。”沈沫好奇的問道。

鍾隆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鍾隆說他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沈沫便和紫雲回了府上,回去一看,沈沫真的不得不佩服吳逸臣,是一晚上時間吧,處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氣氛。

這個時候新郎新娘正在堂上拜堂,對麵坐著家中的長輩老皇妃,老皇妃笑嗬嗬的看著暗塵和鍾秀,家中並沒來很多賓客,這樣的氛圍倒是更讓人覺得輕鬆愉悅。

“親一個親一個!”沈沫領頭起了哄。

吳逸臣驚奇地看向沈沫,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沈沫更沒想到,在她之後經有更多的人重複了她的話。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在沈沫的臉上抹了一下,拿手一擦才知道被抹了紅色顏料,沈沫笑道,“嗬!紅色!喜慶!祝兩位小日子紅紅火火!”

聽了沈沫的話,在場的人都樂了。

許是玩得有些瘋狂,直到深夜沈沫還很清醒。

身邊的吳逸臣似乎已經睡熟了,沈沫卻很不老實的摟住了他的腰身,將臉埋在他的背後,“秀兒一定會幸福的對不對?”

吳逸臣小聲“嗯”了一聲。

想得到了什麽承若一般,沈沫淡淡一笑,摟著吳逸臣入眠。

日子一天天過去,從鍾秀那裏得知暗塵的細心,沈沫總算稍稍放下心來。暗塵依舊成日裏守在吳逸臣身邊,鍾秀時不時的來沈沫的房裏談天說笑,鍾隆現在有事沒事的便來府上串門,好歹他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對於鍾隆的來訪,當然開門歡迎,誰也不會拒一家人於門外。

成親半年 後,鍾秀那邊傳來了好消息,鍾隆和沈沫說起的時候竟然激動地哭了!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鍾家大哥,沈沫無奈的搖了搖頭,“鍾隆,怎麽就跟你自己懷上孩子了一般?應該高興,高興懂嗎?”

鍾隆說不清楚話,隻是不住的點頭,眼淚卻不停地流。

這個冬天依舊寒冷,沈沫每每出門都要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晚楓被沈沫裹得活像一個小球,沒跑幾步便會跌一跤。

“夫人!”紫雲邊喚著沈沫邊向她跑來。

“何事?”沈沫問道。

“香菱來了,說是有事急著見夫人!”紫雲道。

一聽香菱來了,沈沫丟下一旁玩耍的晚楓向臥房跑去。香菱是沈府的人,她怎麽可能這樣隨隨便便的出來?

“香菱,你怎麽出來的?”沈沫關切的問道。

“香菱以後自由了!”香菱臉上露出了笑容。

沈沫不解的看著她,一向小心謹慎的她,怎麽敢說這樣的話?難道已經贖身了?她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這話怎麽講?你有錢贖身?”沈沫更加不解。

“香菱沒錢贖身,沈家要完了,現在已經是一窮二白,府上的傭人都被遣散了,現在終於輪到那三人受難了!”香菱說著又笑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他們不是一直都過得很好嗎?先前經營的生意呢?”沈沫問道。

“哪裏還有什麽生意?郭通仗著沈老爺對他的信任,早在一年前就開始拿著沈家錢賭博,越是輸了錢,越想繼續賭,再多的錢也經不住那樣折騰,現在沈家就剩下了一具空殼,聽說那間房子很快就要典當了!”香菱解釋道。

“怎麽現在才來和我說?現在沈老爺沈夫人和沈小姐都怎麽樣了?”沈沫問道。

“還能怎麽樣?等死唄!這是他們應得的,因為先前太壞,現在連個願意幫他們一把的人都沒有!”香菱憤憤的說道,仿佛現在沈家的狀況令她很解氣。

“走,我要去看看他們!”說完,沈沫便向外走去。

香菱一把拉住了沈沫,“不要去,你忘了他們是怎麽對待小姐你的嗎?”

沈沫驚奇道,“小姐?”

香菱看了看一旁站著的紫雲,紫雲低下頭,就當在想事情,香菱趴在沈沫的耳邊低聲說道,“先前您是沈家的大小姐,您和管駿公子相愛了,老爺也同意您和管公子在一起,但後來管家家道中落,老爺便決定將您許配給張員外,張員外無非也是貪圖小姐的美貌,還有家中殷實的家產,但沒過多久,老爺忽然得了場重病,看病花去了很多銀子,即便是這樣,還是沒等救活老爺的命,老爺沒多久就過世了,張員外得知此事便退了婚。小姐您哭了十天十夜,大病了一場,之後便忘記了過去發生的事情。您遠房的一個表叔,以為您家中還很富足便以照顧您為理由舉家搬來了京城,接管了家中的產業,結果發現家中已經不如從前,您又已經失憶,便露出了本性,將您當成丫鬟一般使喚,還將您嫁到了這裏。現在好了,老天開眼了,懲處這些惡人!”

聽著香菱的話,沈沫開始有些同情沈家的人了,不但便宜沒有落到,現在反而弄得一片狼狽。

沈沫說道,“香菱,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現在是我的娘家人!”說完,沈沫不顧香菱的阻攔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便遇到了鍾隆,沈沫叫住了他,將他一同領回了沈府。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沈老爺的狀況令人擔憂。原本身體健壯的他,如今已經消瘦了許多,躺在**有氣無力地,見沈沫來了,慌忙起身。

原本沈沫以為沈凝雪是這家的丫鬟,原來這家人是鳩占鵲巢,強行占領他人財產。

沈沫一把按住了沈老爺,“爹爹,躺著別動!先什麽也別說!我什麽都知道了!”沈沫著重說了最後一句,看著沈老爺驚訝的神情,沈沫知道她明白沈沫說的是什麽。沈沫看向身後的鍾隆,“鍾公子,請替家父醫病!”

幸好鍾隆習慣隨身帶著藥箱,他拿出家什,纖細的手指按在了沈老爺的手腕上,得出的結論為沈老爺有些日子沒有好好進飯,致使精力跟不上,體力也損耗過多,情況不樂觀。一聽這話,沈夫人和沈小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