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席心緲憑借著一張靈活毒舌對大鳥“曉以大義”(威逼利誘)之後,大鳥終是委屈且不甘的收起脾氣,席心緲如願重新坐上被丟過一次的鳥背,讓這個家夥背她飛過去自然是省了不少氣力,而且,有免費的勞動力不利用,會遭天譴的。

可是到達那個山洞後一人一鳥愣了,山洞裏本是沉睡的男子居然不見了!

“啾啾啾!”某鳥相當激動,像在斥責席心緲把它當交通工具使了之後居然還是見不到主人。

不理會身後跳的差點沒把山洞翻個底朝天的比人還刁鑽鬼靈的大鳥,席心緲幾步邁到被躺過的稻草堆,並不淩亂,應該不是被人所劫,撫手上去,還是溫熱的,他是剛剛才離開的。

照這麽他應該走不多遠,迅速起身,轉身就朝洞口走去,手裏是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草藥,無視一旁跳腳抗議的大鳥,“我去找他,你也去找。”

大鳥雖是不滿席心緲對它命令,可還是順從的振翅飛去,臨走之時還不忘拿斜眼睥了席心緲一眼,頗有門縫裏瞧人的鄙夷。

無暇顧及大鳥的態度,席心緲停在洞口,舉目四望,腳下叢生植物錯綜複雜,叫她暈眩,他到底去了哪裏?是找她去了嗎?想起離別前他那潮紅的病顏,粗重的呼吸,不由將手中的草藥拽緊了幾分。

她不知道,他的舉動,已經潛意識的影響了她很多,就像春雨無聲潤物般,淺淡且深刻。

席心緲剛想踏出腳馬上就感覺到一道淩風襲進她的周身,強勁迅猛,卻並無絲毫殺意。幾乎是立刻的,她便被緊緊的箍在一個已有微微顫抖的懷裏。臉被緊貼在隔著衣料的胸膛,鼻尖是熟悉的淡淡混著蓮般的藥香。

“你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卻始終找不到你,我以為你走了!”他驚慌的像是迷失在夜路的孩子,她就是他的沉溺水中的浮木,現在抓住了,卻是害怕再次的失去,脆弱的叫人心疼。

“不會的,我沒有離開,我隻是去采草藥了,你的病拖不得。”他的顫抖將他的惶恐不安深刻的傳遞到她的身上,她怎能不知?她此刻腦海裏隻一個念頭:現在,就讓她好好的珍惜這片刻的美好吧,以後,它隻會是回憶。

略有遲疑的抬手,回抱著男子精壯的腰身。

水冽寒猛的一怔,接著便是狂喜,感受著腰間的力量,他知道,她是在安撫他,無關感情,可是,他還是不可遏製的滿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懷裏的人兒更加用力的壓向自己,好像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

席心緲被他緊抱的有些喘不過氣,稍稍掙脫著挪後了一些身體,抬頭卻撞進水冽寒如煙雨纏綿、灼深熾烈的藍眸,絲絲脈脈的,似要將她吞噬。

他的眸底似乎是卷湧著深濃漩渦,混著點點慌亂的危險在眼中輪番交替,這一幕,叫席心緲有些恐慌,看著他逐漸逼近的臉龐,將頭往後仰去。

這一個舉動怎逃得過水冽寒的眼睛,眸色一沉,卻是在她來不及抗拒的時候猛的攫住她的唇,如狂風暴雨般猛烈澎湃,似要將多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全數爆發出來,將她到嘴邊的抗拒盡數吞下,撕咬啃噬,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終究不願傷她,可是那並不代表他能將心裏的湧動壓下,所以有些利息,他要向她討回來。

霸道著吻著她,緊緊的禁錮她,她是他的,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情之所至,他吻得愈發忘情綿長,這一次,他不容她退縮,打開她的牙關,與她的舌共舞。

席心緲慢慢的在他的霸道且纏綿的吻中乖順下來,不再掙紮,手中一直緊握的草藥在此刻落下,終於,她試著回應,與他一起陷入這一瞬的雋永深刻中。

她的確是自私的,所以這一次,就讓他們拋卻一切的沉淪吧。這是個夢,她不願麵對的夢,也終究是會醒的夢,但是現在,她可不可以延遲醒來的時間?

察覺到了懷裏女子的回應,湖藍水眸頓時迸射出無盡的流光,似散開的煙花般璀璨奪目,什麽言語也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以至於他抱著席心緲的手也比剛剛更猛烈的顫抖著。這一刻,他相信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終於是肯邁出了那束縛了她很久的枷鎖?嚐試著去接受他?

相擁的兩人忘情的吻著,唇齒交纏,相濡以沫,天地間唯獨他們而已。

席心緲的吻是青澀的,說是回應,其實也是在水冽寒的主動下將她調整的不那麽被動而已,她的後腦被他的大掌拖著,他的另一隻手在她的後背上撫摸摩挲,每一次遊走在她後背的手卻是一次次將她更深得壓向他,他們之間緊靠的密不透風,儼然一體。

很快,身體幾經觸碰摩擦下,席心緲腦子裏忽的有一根神經繃斷了,身體一僵,臉憋得絳紅直至耳根,因為,她此時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個抵在她小腹處的堅挺,嘴巴還被某人堵著,她僵硬的不敢動。

杯具了,擦槍走火了。她欲哭無淚。

剛想出聲製止卻是引得一場更深更繾綣的深吻,偶的瞥見了水冽寒眼裏那不複以往的淨澈,取而代之的是混沌迷亂的情•欲,媚眼如絲,她不敢相信一向淡緲的他這一刻猶如墮入地獄的邪魅惡魔,妖佞邪肆,神與魔的轉變,竟是如此和諧且快,但似乎也沒有一點的不正常,他一直有將看似矛盾的東西輕鬆統一的本能。

他的炙熱幾欲將她燃燒,她忽的有點後悔了,可他卻不給她片刻的猶豫,下腹更是燥熱腫脹的厲害,剛剛才有了突破的進步,他實在不想嚇著她,但是他一直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她麵前幾乎是瞬間土崩瓦解,他很疼,想借著與她身體摩挲的機會緩解腹內的狂熱欲望。殊不知,這樣的做法反而是將他推向了更加瀕臨崩潰的邊緣。

感覺到小腹被抵著的分身更堅挺了幾分,席心緲腦子空白,一慌,拚命的搖著頭捶打著禁錮她的男子,可惜她越是排斥他便越是激烈,幹脆一狠心,抬起手就朝他受傷的後背狠狠的一拍。

“恩—”果不其然,聽得水冽寒吃痛的悶哼,激吻的動作一滯,席心緲趕緊掙脫出來。

“回去吧,我摘了草藥,進去我幫你敷上。”

她撿起地上的草藥急急開口說著,氣息不穩,喘的厲害。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憋得還是羞的。

他盯住她,目光似能溺死一切,她也不閃躲,眼裏是不容他拒絕的堅定。

“好。”他的聲音還是暗啞著,餘留著剛剛上湧的情•欲,眼裏的混沌慢慢有了轉清的跡象。

席心緲轉身抬腿就走,沒到幾步又回頭望去,卻見水冽寒杵在原地傻傻的看著她的離去,麵色此時已是蒼白的嚇人,額頭滲出了絲絲密汗。

遲疑片刻,終是折回去,舉起他的手一橫搭在她的肩上,另一隻手摟過他的腰身,讓他靠在她的身上,“走吧。”不讓他有反應的時間。

她扭頭說著,扶著他走進洞中。

水冽寒靠在她的身上,看著女子堅毅的側臉,透著倔強,堅韌,可他也是看出了絲絲柔和。不自覺的,他也跟著柔化了麵部的線條。

她身子本是嬌小,但他看著她的舉動不知怎的就任她擺布,他挺拔的身體高於她很多,這樣的姿勢卻是讓他很是欣喜,也不顧她是女子,緊了緊搭在她肩頭的手,將自己的身體壓向她幾分,果不其然她立刻更摟緊了他,她以為他虛弱的,他也知道此刻他很是虛弱,不過,現在他卻摻了幾分假,隻因這來之不易的希冀。

通往洞內的路其實不長,兩個人早已分不清是誰擁著誰,緩緩踱步前進,他多麽希望,希望這一走,便是永遠,永遠也沒有盡頭。

到底,希望也隻能是希望,是路,總有走完的時候,不過是時間長短,一如現在。

席心緲將水冽寒安置在稻草上,他赤•**上半身背對著她,模糊的血肉又泛出了絲絲血水,她目光一閃,掠過一抹自責,剛剛是她下手太重了。

水冽寒側目觸及到了坐於身旁女子眼裏的那抹暗淡,剛想開口卻被迅速斂下神色的席心緲率先打斷:

“會有些疼,你忍一下。”

得到水冽寒的含笑頷首,席心緲拿著剛剛被搗爛的藥草,往傷處敷了上去,身下一個抽搐。

“很疼嗎?”看著他額頭豆大的滾落的汗珠,更加慘白的膚色,席心緲急急開口,目光懇切。

“恩。”水冽寒自是看到了她眼裏的焦急,“很疼,很疼。”他口裏叫著疼,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更張揚,發自心裏的,直達眼底。

“你再忍忍,我快一點,馬上就好。”

席心緲不敢耽擱,憑借熟練的手法快速的包紮著。

“方便坐起來嗎,我幫你綁一下。”

水冽寒借著她的力慢慢起身,與之對麵。他就那麽癡癡的,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手打理著一切,如癮者般貪戀著她給予的難得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