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菀邑危機

蚩京境內,兩個精心栽培出來的探子從菀邑溜回蚩鈺的書房。

“情況如何?”蚩鈺聲低沉,揮袖讓他二人起身。

兩個探子一高一矮,畢恭畢敬站在離蚩鈺稍遠的靠牆位置。

高個子探子作揖道:“報告大王,菀邑的女王和那個叫顧森的人確實行了大禮,接了姻緣。”

蚩鈺微微惱怒:“菀邑女王大婚人人皆知,我要你探的是別人不知的事!”

矮個子探子較為圓滑:“大王息怒,我們探來了。”

“哦?你可說說。”蚩鈺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大婚不假,遊行不假,可這夫妻…怕是真不了。”矮個子猶疑沉吟。

蚩鈺惑而不解:“細細說來。”

矮個子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桶高個子,高個子探子忙接下話:“顧森自婚禮結束就出宮去了,我們守在婚殿外一整夜他都再沒回來,眾人眼前他們是夫妻,眾人背後他二人又各自散去。”

蚩鈺半信半疑:“當真?你們沒看錯?”

兩個探子一同符合:“當真,當真。”

大婚當天就拋下妻子整夜未歸,若顧森當真願意同菀清結為連理,他絕無可能不顧及菀清的感受。蚩鈺思量道:“這樣說,他們是演了一場戲給我看。”

再往下的事情兩個探子不敢妄加揣測,候在一旁等蚩鈺的命令。

蚩鈺又想到一個人——居心。居心便再沒來找過自己,結婚是假的,他又想做什麽。蚩鈺抬手招來探子:“你們現在去打探居心在何處。”

探子受命離去後,蚩鈺拿出一幅地圖,幾大國土並而相附。菀邑當時目前最有利可圖的國家,拿下臨近菀邑,便掌握了幾乎一半的版圖,下一步,則便於進攻剩下的任意一方。

蚩鈺一大清早召集各路將軍,那日停兵後,將士隻是撤出幾百米,藏在隱蔽地方待命,如若再次起兵,隨時可攻打菀邑。

第二天傍晚,探子便回到蚩京報告,菀邑和其他地方都失去居心的消息,怕是知道了大王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謊話,已經逃之夭夭。

蚩京當機立斷,攻打菀邑,他留給各位將軍一句:“原計策攻打,幾條路線逐個攻破,但是一定要比原定時間快,不能給敵人喘息的機會。”背影悠悠,幾乎已經斷定菀邑是囊中之物。

入夜,正是百姓熟睡時分,四下裏蚩京士兵暗暗靠近菀邑城池。

菀邑宮殿裏,菀清尚未入寢,顧森走了以後已經整整一日了,她以為不管什麽原因,結了婚就能抓住顧森,所以才不假思索聽了居心的話。沒想到事情到這一步,還是輸給了雲瓊珺,她憑什麽?自己哪一點比她差?如果可以,她菀清定要讓雲瓊珺從世上消失。

窗外風動,屋裏人靜。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打斷菀清的思緒,敲門人大喊:“不好了!王上!”

菀清收理好衣服,上前開了門:“出什麽事了,如此驚慌。”

門外是菀清的侍女憐兒,她喘著氣,滿臉無措:“蚩京的兵趁夜來攻我國,我方沒有防備,已經被連下幾座城池!”

菀清一怔,腳下跨出房門,往大殿疾步:“將軍呢?”

憐兒連走帶跑勉強跟上菀清:“將軍領兵撲克前線,幾位重臣也在殿內候著王上了。”

幾個侍從看菀清將到大殿,為她推開大殿的門,朝內德高望重的老臣向踏進殿內的菀清行禮。

菀清徑直站到最高位:“想必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各位都是我國最具智慧的臣子,可有什麽主意?”

“蚩鈺老賊乘著我菀邑女王大婚時日舉兵,單方麵撕毀約定,來者不善。”

提起大婚二字,菀清又想起顧森,現在他在哪,菀邑的處境他知道嗎。菀清說:“那您的意思是?”

“蚩京兵力強勁,來勢洶洶,若想抵擋過去,還請王上能親自領兵,以壯我軍心。”

親自上戰場?幾百年來,這片陸地上就不曾有過戰爭,菀清更是不懂用兵之術,她推脫:“不可,我不了解這方麵情況,去了隻會添麻煩。”

沒想到幾位大臣紛紛附議:“王上不必在意,隻要您出現在前線,就是給眾將士最好的鼓舞,那時我軍定能勢如破竹扭轉形勢。”

戰場無小事,那個地方生死一瞬,一不留心就再回不了家鄉。

菀清自然不想去,但是事情既然已經把自己推到這一步,後退便是懸崖。

一夜不間斷的攻擊,菀邑軍節節敗退,蚩京目前占據上風。

兩軍交鋒處,菀邑方,一女子著紅色盔甲禦馬而來,隻奔敵軍。

“是菀清女王!”菀邑軍有人認出女子,這話很快傳遍軍中,也傳給敵方,雙方竟暫停了戰鬥。

菀清來到將軍身邊,朝菀邑軍大聲呼喊:“我菀清!誓與眾將士共存亡!誓與菀邑共存亡!”

菀邑眾軍燃起一陣熱血,舉起武器打算與蚩京決一死戰。

“真是好久不見。”蚩京軍後方傳來一聲笑,“菀清女王依舊明豔動人”

菀清定神一看,是蚩鈺,他竟也來了,看來勢必他要拿下菀邑。

蚩鈺的氣勢明顯要強過菀清,他移動到隊伍最前列:“隻不過怎麽不見你那如意郎君,他放心你一人來此險境?”

顧森。顧森若在,定會有絕好的計策,他既懂權術,又會用兵,現如今留她菀清在這裏扛著,顧森和雲瓊珺卻去逍遙。菀清心裏又一番難過。

見菀清神態不自若,蚩鈺繼續往菀邑軍前而來:“難道菀清女王騙了菀邑百姓,這場婚姻其實是假的?”

菀清反駁:“怎麽會是假的。”

蚩鈺逼近菀清:“那怎麽不見顧森人呢?”

菀清見蚩鈺直衝自己而來,慌張開口:“他…他…”

蚩鈺瞅準時機,暗下銀針,打進菀清所騎馬的腿上,馬匹受驚,向後高仰,菀清沒抓穩,竟摔下馬去,狼狽的躺在地上。

蚩京軍發現菀邑的女王不過是個隻會說空話的女流之輩,大笑不止。聽了蚩鈺的話,再看看菀清的舉止,菀邑軍開始懷疑自己侍奉了這麽多年的女王到底值不值得。

蚩鈺揮手:“進攻!”在君主的領導下,蚩京軍劍拔弩張,一步也不退讓,勢頭大好。

菀清大敗,在戰鬥尚未結束的時候趁亂逃回宮裏。

沒人再提讓菀清上陣的事情,隻有一個又一個失敗消息的軍報接連傳向宮裏,傳給菀清。防線正在加劇回退,很快就會來到都城腳下。目前唯一的希望是臨著蚩京也靠近菀邑的繁城能幫自己了,菀清幾顆書了一封長信,派人送給繁城的君主。

菀清坐在地上,不吃不喝,蓬頭垢麵,隻等繁城的回信。憐兒來送粥給菀清,她打翻碗盤:“是居心!是居心那個騙子毀了我的國家!”菀清痛苦不堪,焦慮,慌亂,不能讓菀邑丟在自己手裏…顧森!還有顧森!菀清瘋了般抓住憐兒的衣服:“你去找顧森,他一定和雲瓊珺在一起!你告訴他菀邑將要不保,讓他馬上回來!”

憐兒亂七八糟的點了點頭,跑出宮殿去尋顧森。

不出一個時辰,憐兒還沒回來,顧森沒有消息,戰場上新的消息又傳來:繁城宣布全麵支持蚩京。

徹底完了,誰也救不了菀邑。菀清萬念俱灰,搖搖晃晃站到窗前,眼下是各自逃竄的百姓,每個人都在拚命跑,離開菀邑這個即將不複存在的國家。

菀清也不能留了,她譴人備好車馬,隻帶了一個心腹和一些必備的物品從城後門悄悄逃走。離開菀邑城前,菀清暗暗發誓,有生之年定卷土重歸,再健菀邑,也要手刃居心。

居心帶著雲瓊珺已經走到離菀邑城很遠的地方了,顧森和竹清也一直跟著他們不離開,幾個人此時在居心提議的驛站歇息。越來越靠近望滇,居心想要給顧森他們下迷藥,以防對計劃產生什麽阻礙。

然而來往的客人很多,顧森一刻不離地跟著雲瓊珺,居心還沒找到機會下手,四個人各懷心事對坐,誰也不動。

“聽說了嗎,菀邑國被攻下了!”臨近的一桌有人說道。

旁人隨之震驚:“怎麽回事?”

那人擺出一副一切了然的姿勢:“那菀邑的女王騙了蚩鈺,蚩鈺哪能受這個氣,下令蚩京軍隊連夜進攻,攻城略地,不出幾日就拿下了菀邑,聽說菀清也跑了不知去向。”

顧森愣了一愣,忙站起來想問什麽,竹清連咳幾下才拉會顧森的心思。

雲瓊珺抿了一口茶,諷刺道:“妻子受難,你如此心急就快些回去吧,興許還能追上做一對苦命鴛鴦。”

顧森坐下:“我擔心,是因為曾受托於菀邑百姓。”

雲瓊珺扯了扯嘴角:“你不必辯解,再晚一點,可就是覆水難收。”

顧森一麵想去看看菀邑的形勢,一麵又不願離開雲瓊珺,糾結之下,還是放棄菀邑:“菀邑城既已破,再去怕也於事無補,我現在,隻擔心你。”

雲瓊珺微怔,菀邑城亡,他也不管不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