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金多寶憋著笑,張嘴一口把地瓜瓤咬下去,熱騰騰甜滋滋的烤地瓜直暖進人心裏。

邱天一邊剝皮一邊往金多寶嘴邊喂,她也迅速地適應了這麽親密的吃法,跟沒長手似的吃著送到嘴邊的食物。隻是她又一次開口要咬的時候,邱天忽然移開了手,看了看剩下的半個地瓜:“少吃點。”

說完,他就著她吃剩下的地瓜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口……

金多寶把臉扭向一邊望天,簡直沒法看他。

她想起門房大爺說的八卦,問他:“你會進國家隊嗎?”

“還沒定下來。”邱天舔了舔嘴角,“聽誰說的啊?”

金多寶視線完全被他的動作吸引,直盯著他看,都沒聽見他問了什麽,隻呆呆地回道:“啊?”

邱天看她呆呆的樣子,把最後一口地瓜直接塞到她嘴裏,無奈地笑:“你怎麽那麽饞?”

“……”金多寶安靜地咀嚼,亂糟糟地想著,這下可真是共吃一個地瓜了呢!

“你在高興什麽?”邱天忽然低頭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問她。

“沒什麽啊。”

“不對。”邱天離得更近了些,笑起來,“你在高興和我吃了同一個地瓜?”

“閉錐!”金多寶“吭”了一下,改口道,“閉嘴!”

邱天笑得越來越厲害,一直學她剛才的樣子:“閉錐!閉錐!”

金多寶氣得跳著腳去捂他的嘴,邱天就跳得比她還高,讓她碰不著自己。他彈跳力好,她半天都捂不著他的嘴,鬧出來一身汗,才終於到了小飯館。

吃的什麽菜金多寶沒注意,她隻覺得自己今天在邱天麵前有些糗,這會兒也不說話,斯斯文文地吃飯,吃完了就坐在那裏等邱天。

天已經完全黑了,邱天不放心讓她走夜路,請了半小時的假送她去坐地鐵。

“你什麽時候能放假?”一直走到安檢口,她終於忍不住問他。

“月底。”邱天把她的包放上滾帶過安檢,拍了她腦袋一下,“回去找你,走吧。”

金多寶快步過安檢的門去拿包,回頭看見他站還在那裏,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不要打我的頭。”

邱天忽然抬腳,跟著她過了安檢,兩隻手貼在她臉上一通**,接著笑著往後退:“不要。”

上次的簽售會效果很好,主編將金多寶叫到辦公室問了細節,之後說道:“你手上不是還有公司今年的另一個重點書項目嘛,也辦次讀者交流會。上次聯係場地的事是你處理的吧?”

“是丁丁梅自己的關係……”金多寶很不好意思地匯報,“讚助和場地都是丁丁梅的朋友辦的,我隻是去跑了跑腿。”

“這樣啊。”主編想了想,“友圖是新區最大的圖書大廈了,你看看能不能再聯係一下辦一次?”

金多寶咬著嘴唇回到辦公桌前苦惱不已,聯係辦活動當然沒問題,可是這肯定超預算了啊……上次是作家大人的朋友,這次她怎麽好意思再讓丁丁梅去麻煩朋友啊……

她摸了摸頭,有些發燙。這兩天降溫降得厲害,她感覺自己好像凍感冒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經過學校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她雖沒什麽胃口,還是進去挑了幾串關東煮,靠窗坐下,隨便湊合了一頓晚飯。帶著奇怪樹葉味道的熱湯暖和了腸胃,她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

“叮咚——歡迎光臨——”安靜的店裏進來一個男人,他在櫃台上拿了包煙,交了錢,轉身就要離開。

金多寶隻看側臉就認出了這是友圖的那個沈總,她想起白天總編的吩咐,急忙跳下椅子追出去。她這會兒頭燙得眼皮都有些沉,被風一吹清醒了一些,卻更難受了,跑都跑不動,隻好急切地喊了聲:“沈總等一下!”

沈鬆原聞聲停住腳步,回頭就看到金多寶朝自己跑來,最後一下好像刹不住車似的差點摔倒。他虛扶了一下,認出這是不久前一起吃過飯的小編輯,便開玩笑道:“這是什麽碰瓷的新招數嗎?”

金多寶虛弱地笑了笑,站穩了腳步:“沈總,有件事能請您幫忙嗎?”

這樣上來就這麽不客氣的人,沈鬆原還真沒見過,他頷首道:“你說。”

金多寶覺得自己呼出去的氣都熱得要命:“您能,您能給我留一個聯係方式嗎,我明天上班和您說可以嗎?”

沈鬆原有種被搭訕的感覺,他推了一下眼鏡道:“很久不用名片了,手機給我。”

金多寶打開撥號界麵雙手奉上自己的手機,看他打上號碼後,恭敬地道謝:“謝謝您。”

“沒事。”沈鬆原看她臉紅得不太自然,便問道,“你還好嗎?病了?”

“有點發燒。”金多寶小幅度甩了下頭,“沒關係的,我就住這附近。”

她這麽說,沈鬆原就不再多話,進到車裏掏出剛買的煙,手搭在車窗上抽了一支煙發呆。後視鏡裏還能看到那個姑娘的背影,他仔細想了想她的名字,發現那天在飯桌上似乎並沒有人介紹過她。

看著她略顯沉重的步伐,他想起剛創業那會兒自己也是這樣,病了都要硬撐著,也是青澀得不懂看人臉色客套,也是抓住一切機會去達成任務。他把煙頭熄滅,發動車子離開。他想著要是個小忙的話,就順手幫了她好了。

第二天金多寶沒能去上班。她起床量了一下體溫,已經三十九度多了,便打電話請了個假,窩在屋裏一睡就是大半天。

下午她爬起來煮了點白粥墊肚子,腦袋脹脹的,不知道該幹嗎。

她拿起手機盯了半晌,給邱天發短信說自己發燒了,正如所料,沒得到任何回複。

金多寶煩躁地趴下,抓著頭發顛手機,忽然想起昨天說要過聯係沈總,瞬間跳起來去喝了半杯水潤嗓子,然後忐忑地撥出了電話。

沒想到沈總格外好說話,當她有些拘束地說明來電意圖後,他輕易地就答應了:“你明天來友圖一趟吧,我安排人和你詳談,價格就照著上次的費用給點就行。”

“謝謝沈總!真是麻煩您了!”說起來兩人也不算有交情,這可是純占人便宜了。

“不客氣。”沈鬆原稍頓了下,又說,“算是用你那隻兔子抵賬了。”

想到為公司省了錢,金多寶滿心歡喜地又喝了兩碗粥,覺得病都好了大半。領導昨天才安排任務,自己今天就解決了,去哪裏找這麽棒的員工啊!

她自己開心了會兒,看手機依舊沒收到邱天的短信,食指在屏幕上敲打了幾下出氣。難得能休息,她幹脆卷著被子繼續睡了。

睡得迷糊時,她被手機震動聲叫醒,沒看清就接起來,啞著嗓子“喂”了一聲。

“吃藥了嗎?”是邱天。

“吃了……在睡覺,頭疼。”金多寶不自覺地帶著撒嬌語氣,“你訓練完了?”

“嗯,明天回家,帶你去喝參雞湯。”邱天壓低聲音,安撫道,“接著睡吧。”

“嗯……”金多寶都沒說幾句話就已經睡過去了。電話沒掛,邱天就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直到隊友喊他才掛斷。

她發病時看著情形凶猛,睡了一天倒好得差不多了,第二天便直接去友誼圖書大廈談租用場地的事,照著沈鬆原說的,去了一個辦公室。接待她的是個年紀不大的男生,直言總裁已經發過話了,拿出來擬好的合約給她看,讓她簽字就行。

金多寶大略地看了一遍,看到租金時差點哭出來,這簡直就是不要錢啊。

她痛快地簽了字,然後和負責人去小廣場走了一圈,說明了自己要用的區域,還有具體的活動流程等。

“你們是現場簽售對吧?沈總吩咐讓進一千本你們的書,就擺在展區附近銷售。”負責人有些羨慕地問,“你和我們沈總是朋友吧?”

金多寶沒好意思厚臉皮承認,隻說公司有合作。

談得差不多了,她正打算離開,接到了沈鬆原的電話:“談妥了嗎?”

“是的,都談好了,麻煩您了,沈總。”

“沒什麽。我正好要回去,你不是還病著嗎?捎你一程吧。”沈鬆原邊下樓邊講電話,一眼看見場地附近的兩人,“我看見你了。”

金多寶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沈鬆原的眼睛。他似乎永遠都穿著西裝三件套,看上去很儒雅,雖然是商人,但是或許賣書的比賣別的東西的更能沾點文人氣?

沒有過多推辭,金多寶便隨著沈鬆原一起走了。車上,金多寶不知道要聊什麽,隻好手搭在膝蓋上板板正正地坐著,很是安靜。

眼看著快到學校了,她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指著路口告訴沈鬆原:“把我放在那裏就行。”

沈鬆原聞言靠邊停靠,待她下車朝自己揮手再見後,轉向開上了高架橋。

金多寶看著車子走遠,正要往學校裏頭走,被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喂!”

她猛回頭,驚喜交加地問:“你怎麽回來了?”

“昨天跟你說過了。”邱天皺眉,剛才從站口出來就看見金多寶從一輛貌似由男人開著的商務車上下來,完全沒發現不遠處的自己。

金多寶捶了下腦袋:“昨天燒暈了,忘記問你具體時間了。”

“你現在這個表情很像是被捉奸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

邱天似乎心情不怎麽好,一路都沒說話,直到兩人一前一後地上樓,他才忽然問了句:“誰送你回來的啊?”

“工作夥伴。”金多寶簡單地答。

邱天貌似不經意地繼續問:“哦,男的啊?”

她在前麵走著,忽然停下,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幹嗎管我啊?”

“我哪裏管你了?”他眉頭似乎從剛才見麵起就沒舒展開過,一直擰著,“我不能管你嗎?”

“你憑什麽管我?”

邱天把行李放在台階上,往上走了一步,和她平視了幾秒鍾,一臉的不服氣:“我認為我們正在談戀愛。”

“我們什麽時候談戀愛了?”

邱天像是被氣笑了:“不是談戀愛?那我們在幹嗎?”

“當然不是。”金多寶堅定地答,還帶著些氣惱,“談戀愛才不是這樣。”

邱天抱著雙臂,臉色黑得像是被凍住的冰塊:“哦,那你告訴我,談戀愛是怎樣?”

金多寶回